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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凭没据的,宋格格就能随便审问我屋里的人?宋格格还把不把贝勒爷、福晋放在眼里了?” “武格格别生气,”漾儿俯身行了一礼,“武格格有什么话问王婆子吧。” 诗玥转头看那推人进来的婆子,王婆子咽了咽唾沫,跪到地上道,“奴婢奉命询问絮儿姑娘,絮儿姑娘一开始说武格格给苏公公做过靴子、衣裳,后来又说没有,都是给贝勒爷做的,再怎么问都不肯开口了。” 诗玥低头看看怀里的絮儿,絮儿含着泪,面色惨白,身子兀自地发着抖。 “meimei你看,”宋氏将手肘放到炕桌上,“所谓无风不起浪,jiejie也是听了传言,才尽早赶了过来。你这丫头现在知道说错了,她之前在外面可不止说给一个人听了。” 诗玥抿了抿唇,安抚地拍了拍絮儿的背,“jiejie这般气势汹汹地过来,不问我一声,就私自拷问我的人,如今便是怎么说怎么了了。” “meimei就别再嘴硬了,”宋氏放轻了声音,“你的这码子事儿,既被絮儿知道了,你屋里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全然不觉。絮儿知道护主,其他的奴才就未必了。这若是问出些什么不该问的,便是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了。” 诗玥看了看宋氏,又看了看苏伟,眉眼间有了一丝踌躇。 苏伟知道诗玥在担心什么,刚想上前说话,却被诗玥堵住了话头,“jiejie既然怀疑我,meimei当然也要自证清白。但是,meimei怎么说也是贝勒爷的妾侍,jiejie想要调查,请先问过贝勒爷再来吧。” “meimei打的好算盘,”宋氏轻哼了一声,“现下贝勒爷不在府里,等他回来了,meimei这里什么都安排好了。况且,这事儿也不易声张。王婆子,”宋氏转而唤了一声。 “奴婢在,”王婆子往前蹭了蹭。 宋氏把手摆在膝上,声音沉了下来,“你带人把这屋里的奴才都领去厢房,好好地问上一问,务必为贝勒爷查清这里面的猫腻儿……” “奴婢遵命,”王婆子站起身,向外走去。 “站住,”诗玥扬声喝住了王婆子,转头对着宋氏道,“jiejie有什么权利查问我屋里的人?诗玥虽然出身不高贵,但也是贝勒爷正经地通过宗人府纳进门的!咱们西配院里,除了侧福晋,可从没排过位分!大家一般的身份,jiejie要到我这里来逞威风,也要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武格格怎能这样说话?”漾儿从旁高声到,“我们小主是最早伺候贝勒爷的,更是大格格的生母,就算位分相同,但这尊卑,府里的人可是一清二楚的。武格格这样跋扈,可是不把大格格放在眼里,不把贝勒爷放在眼里了?” “哟,”一声带着笑音的轻喝打断了漾儿的质问,帘子被掀开,侧福晋李氏一身妃色的锦裙配着桃红色的小褂,姗姗而来,“武meimei这儿怎么这样热闹啊,我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屋里的动静了。” 诗玥起身向李氏福了一礼,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李氏,“妾身给侧福晋请安。” “meimei快起吧,”李氏笑着扶诗玥起身,转头看向宋氏。 宋氏在榻子另一边挺了片刻,最终还是站起身向李氏略福了福。 “jiejie也不用客气,”李氏弯了弯唇角,“我刚在门口都听婆子们说了,这事儿啊jiejie当真是想多了。上次贝勒爷到我这儿过夜时还提起,武meimei最善解人意,知道贝勒爷看重苏培盛,常常拿些边角料的给苏公公做衣裳。这苏公公啊,虽说是不缺银两,但总归没有女孩子细心,这衣着打扮不上心,也是丢咱们四爷府的人。” 苏伟被一帮女人的你来我往,惊呆在一旁,听了李氏转过的话头,才俯下身子道,“是奴才疏忽,让贝勒爷和武格格cao心,如今又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奴才真是该打。” “可不能打,”李氏笑了笑,“贝勒爷等着你伺候呢,算计着是时间也快回府了。你也别在这儿偷懒了,赶紧回东小院吧。” 苏伟抬头看了诗玥一眼,又看了一脸征愣的宋氏一眼,俯下身子道,“是,奴才这就告退。” 第180章 退货 康熙四十三年 傍晚,东小院 四阿哥刚一回府,就从张起麟的大嘴巴里听说了西配院的糟心事儿。 “苏培盛呢?”四阿哥满屋子转了一圈不见人影。 “回贝勒爷,师父在后院自个的屋子里呢,”小英子从门口探出个脑袋道。 四阿哥无声地叹了口气,举步往后院而去。 卧房里,敞着六口大箱子,衣服靴子扔了一地,苏大公公正撅着腚在床底下翻腾些什么。 “你这又找什么呢?”四阿哥被拦在无处下脚的房门口,左看右看后蹦过一个箱子,盘腿坐到了榻子上。 “我找当初送你的那箱东西呢,”苏伟吭吭哧哧地从床底下退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装着拼图、风筝、华容道的那个箱子,你当胆小鬼时退给我的。” 四阿哥扁了眼,跟灰头土脸的苏公公面面而坐,片刻后咬牙切齿道,“你才胆小鬼呢,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找它干嘛?” “烧掉啊,”苏伟一拍膝盖,“诗玥给我做副鞋垫都能做出事儿来,那箱东西要是被翻出来,说不定惹出多大麻烦呢,你忘了当初那块儿玉佩了?” “你脑袋被什么塞住了,那不过是些玩具,有什么大不了的,”四阿哥往榻子里靠了靠。 苏伟扁扁嘴,从袖子里拿出两枚印章看了看,四阿哥霍地坐起身道,“你想干什么?” 苏伟咽了口唾沫,往床边缩了缩,“我也舍不得,可比起那箱玩具,这印章、指环的更惹人怀疑不是吗?” “惹谁怀疑?谁敢怀疑?”四阿哥怒了,“你给我老实点,敢弄坏爷送你的东西,活得太安生了是不是?” “我不是要弄坏,”苏伟讨好地咧咧嘴,“我是想,暂时把东西退给爷,放到你那儿,不就万无一失了嘛。” 四阿哥慢慢地眯起眼睛,屋里瞬时降了十度。苏伟搓搓手臂,想着一会儿钻进床底下比较保险,还是逃出门去比较保险时,就听一个幽幽的声音道,“你休想!” 苏大公公气愤了,扑腾腾地爬起来道,“凭什么啊,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府内的人畜和谐,咱们俩的人身安全,怎么就不能退了?你当初退我那箱东西时,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大义凛然,可是一点没考虑我那么多年的心血,你知道我当时——” “那我不是拿回来了嘛,”四阿哥扬声打断苏大公公的满腔抱怨。 苏伟一时征愣在原地,眼看着四阿哥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才束手束脚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拿回去的啊?” “你还好意思问,”四阿哥踹走炕桌,往榻子上一躺,“当初从阿哥所搬到府里时,那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