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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真的这么想可是无人能知。 “事情还没结束呢,阿劫玛谛,快站起来!” 西王母又催促道,“瑶池不可一日无主,但妾身在人世却无可供栖宿之躯,这件事得由你设法责成。” “瑶池?” 我困惑道。 “爸爸!” 喜罪的头突然从屋檐上钻了出来,“你快看外面!北边有好大的光柱!” 喊道。 伊织听闻,手一挥,四周壁墙转瞬尽成透明,可清楚观见外头情况。 天上翻腾的幽影已然平息,恢复成墨蓝星空。 但北方远处,天幕却亮的刺眼,彷佛太阳正打从北边升起一般,在那刺眼白光之中,一道光柱像是利刃般,斜斜地射向地平线的尽头。 “阿劫玛谛,你们不准备一下?” 西王母突然笑道,“地就要翻过来了。” “你做了什么?” 我质问道。 “啊!” 伊织惊道,“影哥哥,你抱紧我!” 她双手展开,身上的绫罗绸缎放出紫色异光。 只见妖亟岛与海相接之处,等距窜出了十几具高峻的皮翼骨架,像是一张爪子般擒住了妖亟岛的基盘。 这种景象,我依稀记得曾在莉莉丝的意识宇宙中看见过,这么说来,那些骨架是由伊织所召唤出来的。 我正欲再度追问西王母时,震耳欲聋的地鸣袭来。 妖亟岛开始上下震荡,建筑倾轧,发出叽叽叽的恶声,远方海面上波涛凶猛,白浪翻滚,有如沸腾。 然而地震的威力并不及它的声势来的惊人,屋宇虽然摇晃的利害,但放眼望去,尚无倒塌的建筑,直过了约莫五分钟,地震才逐渐平息,但仍余震不断。 “大概是已经浮上来了。” 西王母若有所感地道。 “什么东西?” 我问,感到自己浑身冷汗,就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被抽干了一样。 “妾身把须弥山的一部份,三十天上的昆仑瑶池搬了过来。” 西王母道,“为了消除那邪魔恶障,还有大洋里头的鲲鱼,甚至那些忝不知耻,自称天使的翼人,这可是最小限度的准备儿。” 伊织身上紫光渐褪,只是远处仍可看见皮翼骨架高高的耸立。 “……你把岛的地基给震断了!” 伊织突然道。 “地基断了?” 西王母惊道,“这可真奇,这岛的地基如此不稳?” “之前这座岛曾受到一些打击,” 伊织看了看我,想来佳奈对大地造成的伤害比我想象的还深,“这样下去,我们会变成海上漂流的孤岛,你要怎么补偿我们?” “想来鲲鱼正支使着滔滔汪洋,欲将尔等运至它利齿可及之处,” 西王母思忖后,答道,“待妾身返回瑶池宝座,自然不会让你们遭遇此等噩耗。” “喔?那真是好消息,” 伊织道,“不过,我们帮了你这么多,倒没听见你要给我们什么好处?” “呵?” 西王母冷笑,“妾身替阿劫玛谛压制其心腹大患,阻止邪魔在地上继续横行,你们难道还嫌不够?” “哈?” 伊织也冷冷道,“影哥哥的幽影几乎全都用来替你重建你那个叫瑶池的地方了,待会你还得仰仗我们替你真魔化呢,要求一点回报也不为过吧?” “小女孩倒伶牙俐齿,” 西王母不禁笑道,“那你们想要什么东西?瑶池中遍地金银珠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们要什么开口说便是。” “不用你的珠宝,我们只要你别干涉我们岛上的事情即可。” 伊织道,“也别命令影哥哥和我们为你做什么事。” “唔……” 这样一个看来无关紧要的要求,西王母竟意外地考虑良久。 “好吧,妾身答应你便是。” 西王母最后点头。 从伊织和西王母两人的对话中听来,似乎有什么至关重大的事情在她们之间达成了协议,我连忙以询问的眼神望向伊织。 “别紧张,影哥哥,我待会再好好跟你解释,” 伊织温言道,“你先把她真魔化吧,让她赶快回瑶池去,不然待会岛从地基上飘移开来,恐怕一半要沈到海里去。” “真魔化……” 我一听,才发觉一件十分奇怪的现象,从雪川醒转过来,便一直没有感应到她本身的波动,彷佛她的体内已经没有雪川知惠这个人一样。 “你若是担心此女,大可不必,” 西王母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道:“此女早已允诺要将其元神血rou供予妾身取用,以拯救广大苍生。” “允诺?” 我惊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以你们的时间来算,约莫两个月前。” 西王母回答。 两个月前,也就是六月下旬的时候,那时我尚未具有意识。 “好吧,我这就替你真魔化!” 我道,用心念运起那仅剩的幽影,它仍有方谷市的大小,似乎人类控制力的极限就只有这么大,而依格尔限制我的幽影范围似乎也刚好是这么大,这究竟是偶然,亦或是他的算计?雪川的身子隐没在幽影之下,银雀儿避到一旁。 幽影之中,西王母的波动缓缓消逝,雪川的波动又浮现出来。 如同之前真魔化伊织时一般,我碰触到了雪川当时的记忆。 ###六月二十二日###碰!碰!碰!“黑泽丽子!你给我开门!” 我用力敲打着黑泽家的单扇大门,不顾走廊上那一堆堆人群的目光注视,大吼起来。 在窄的走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到处枯坐,男女老幼皆有,他们像是迁徙的候鸟一般, 出于不明的目的,在一个礼拜前陆陆续续地挤进这个人口只有三十万的小城,他们席地而坐,用帐棚睡袋取代房屋,便利商店取代厨房,带给方谷市这乡下地方大量的商机和混乱。 他们纷纷抬头望着我,但却没有人说话,就算问他们话,也无人会回答,全都像痴呆了一样,但是买东西的时候却会很精明的算钱。 黑泽家旁边坐了一家三口,夫妇两个加一个小孩,刚才都在睡觉,正皱着眉,用沉默的眼神责怪我破坏他们的美梦。 “开门!黑泽丽子!” 我对他们视而不见,大声喊道:“我知道西华家的孩子在你这里!给我开门!” 在这样敲了好一会,我的手都开始痛的时候,白色的单扇复合门才敞开一道小缝。 “……干什么,雪川?” 丽子露出一边眼睛,低声道,“你不知道已经很晚了吗?” 我立刻把脚伸进门缝中,以免黑泽这家伙又把门关上。 “克也呢?” 我强忍怒气,“把他交给我!” “……克也的父亲已经交代过我,直到这个学期结束为止,都由我负责克也的生活指导,” 丽子低声道,她澎松卷曲的黑发在眼睛旁边晃动,“没有你说话的份!” “生活指导?别笑死人了,你的教师执照早就被吊销了!” 我的怒气终于爆发,“现在就把克也交给我,不然你准备去跟警察解释吧!” 大吼道。 “你……” 黑泽的表情明显动摇起来,“你这没人要的女人!不要来烦我!克也是我的!” 她猛地伸出手,把我从门前推开,然后碰地一声把门紧紧关上。 我倚着栏杆站起,右边手臂上有几道指甲刮出来的血痕,但我气的一点也不痛。 走回屋中,我拿起电话,拨打给最近的警察局。 通知警察后,我挂上电话。 “我已经打给警察了,你这个变态!” 我对着墙壁大喊,黑泽就住在隔壁,所以她听得见我的声音,“你准备进监狱吧!” 说完,我将耳朵贴在墙上,希望能听见什么动静,但只有黑泽轻微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黑泽家的门打开了,我连忙冲出门外。 黑泽丽子站在那儿,她一如往常穿着小一号的衬衫,最上面的三个钮扣没扣上,露出她胸口那对用来欺骗男人的武器,腰上是一条捆的紧紧的迷你裙,两双腿几乎完全露在外面。 她笑容可掬,“你好,我们之间似乎有点误会,让我好好澄清一下吧?” 温柔地道,双手藏在背后。 我毫不犹豫,立刻转身奔回屋中,关门上锁。 黑泽的脚步声随即奔至门外,她不知道是不是拿着菜刀一类的东西,门上发出刺耳的割刮声响。 “啊啊!” 黑泽愤怒的叫喊着,“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来打扰我!我和克也生活的这么开心!关你什么事!你只是嫉妒而已!你这没人要的贱货!” 双手一边搥打大门,一边用刀锋在上面又刺又割。 他们怎么能让这种疯女人在外面游荡?为什么不继续把她关在牢里?十五分钟后,警察终于出现了,造成他们迟到的原因自然是大街上那一大堆漫游的外地人,两名警察得一直按着喇叭才能顺利行驶警车。 黑泽丽子很快地完成她的变装,几乎是和男人视线接触的瞬间。 “先生,你们别这样抓我,” 她的声音又恢复成娇柔甜美的曲调,“这样很疼的,有话好好说嘛?我就在这儿,那边都不会去。” 我几乎可以想象她把身体贴在警察制服上的痴狂模样。 但是由于监视器清楚录下了黑泽拿着菜刀在我家门前发狂的景象,这次她百口莫辩,警察也只能无奈地将她送上警车带走。(幸好这些人不会永远被她耍得团团转)另一名警察和我进入黑泽家中,发现了被捆绑在客厅一角,赤身裸体,浑身都是铁链和淤青伤口的西华克也小朋友,并将他送往医院。 两个小时后,我返回家中,时间已是凌晨一点,我精疲力尽,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想脱,灯也没关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礼拜六,不用去学校,但我依然在早上七点左右警醒。 醒来以后,我花了一会时间才想起黑泽已经被送进警局,克也则在病院,他的父母大概又要为此而大打出手了。 盥洗完毕,我含着牙刷,走到阳台,往楼下望去。 路上黑压压的,都是些凝滞不动的人群,最黑的地方是公园,次黑的地方则是些商店街,这些人到底是来方谷市干什么的?自从当了附近中学的保健医生以来,似乎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虽然可以整天坐在保健室里,翘着二郎腿乘凉,但是新家的隔壁住着一个有虐待狂的疯女人,路上塞满了神情恍惚的外地人,连学校里也不断有学生和教师受伤。 我向来不是什么神经质的人,严格来说,神经还颇迟钝的。 但最近这一个礼拜,我整天心神不宁,而且这现象不只是我而已,生活中遇见的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不安和怀疑,简直就像是……“……好像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我拔出嘴里的牙刷,咕哝道。 看着外头那些缓缓移动的大群人头,本来想要出去走走,抒解一下心情的想法,也无疾而终了。 “或许我该离开这个城市?” 我喃喃自语,“总觉得这里快要不能待了……” 打开电视,没有任何一家电视台提到方谷市近来的异象,实在很奇怪,这些没头没脑涌进来的人,本来也有自己的家的吧?这么多人抛弃自己的家园和工作,跑到方谷市来 ,难道不会产生问题吗?在阴郁烦闷的心情下,白昼逝去,我看着桌上那组我常用来泡茶的烧杯试管组,心里虽想泡几管茶来喝,却整个人懒洋洋的,没有力气,更何况,我现在做什么都很生气。 晚上十点的时候,我终于在懒人椅上昏沉沉地打起盹来。 睡着睡着,突然一股恶寒将我惊醒。 我睁开双眼,电视仍开着,却没有声音,而时钟停了,十一点四十五分。 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占据了我整个人,我吓得在懒人椅上缩成一团,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怎么回事?” 我惊道,有东西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走出阳台一看,我很快发现那边不对劲了:路上没有车在走,没有声音,路上黑压压的人群僵滞不动,宛如死水。 “怎么……怎么回事?” 我又重复了一次,说些话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打开门,我左右望了望。 走廊上的人都在睡,而且睡的很安静,没有人打呼。 “喂、喂!” 我走出门外,摇了摇躺在黑泽丽子门前的那一家子,“醒醒啊!” 由于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我摇得更用力了,手指扣着他们的肩膀。 我发现他们体温很低。 “怎么会这样?” 我大惊,手掌按着那男人的额头,冰凉的。 “不会吧!” 再用指尖探他鼻息,没有!测他颈上脉搏,没有!“死……死了!” 我颤声道,伸手往男人隔壁的女人身上摸去,结果仍是一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连他们两人相拥入怀的小男孩也一样,没有生命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似乎是贫血。 扶着墙,我缓缓站直身子,眼睛好痛。 往走廊前后望去,所有的外地人,光这条走道至少就有超过六十人,密密麻麻地散落在住家门户前,大家都非常的安静。 “不会吧……全部都……全部都?” 我手脚发软,几乎难以行走。 鲜红的光晕似乎在这些人的附近飞舞,可能是贫血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