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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话外都在维护初芷,也只有原主才听不出来,明明这两人的苗头已经如此清晰了。 玲珑微笑:“妾身都听侯爷的。”她将那块暖玉拿起来,“只是这东西,既然叫她带了,妾身也瞧不上了,还是毁了的好。”说着随手一抛,丢入火盆之中,那价值千金的暖玉,瞬间就碎裂开来。 永安侯只觉她看似娇纵,神色间却稚纯的可爱,他的这位夫人,容貌过人,向来人尽皆知。“日后我再为你寻一块更好的……” 话未说完就叫玲珑打断了:“侯爷不必挂心,妾身的东西,别人戴过了,妾身就不喜欢了。”她说完,突然又嫣然一笑。“不过侯爷挂怀于妾身,妾身心中着实欢喜。” 初芷跪在地上,只觉得齿冷。 与她海誓山盟的男人,她仰望的神,如今在她面前,和另外一个女子情深意浓。即使知道那是假的,是逢场作戏,她心中也仍然难受的要崩溃。 上天何其不公。明明她与侯爷相识在先,相爱在先,却要眼睁睁看着他娶妻,卑微地等待他短暂的怜惜,迄今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如今他们夫妻二人高高在上,却叫她跪在地上,膝盖冷的透骨,心却更冷。 玲珑瞧见初芷哀戚的眼神,似笑非笑,这两人,一个都别想逃过,毕竟她可是收了原主的献祭,若是不能满足原主心愿,她要饿的更久了。“行了,瞧你那丧门星的模样,我看着便不舒服,下去,外头伺候着。” 初芷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似是不经意看了永安侯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永安侯薄唇微动,正准备再求求情,玲珑便先开了口:“当初母亲让她陪嫁,就是看她老实本分,不曾想是个手脚长的。” 没偷别的,倒是偷了原主的丈夫。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叫人作呕。初芷幼年孤苦,是原主将她留在身边做了大丫鬟,吃穿用度,寻常人家的小姐都比不得,岂知这初芷不思回报,竟与小姐的未婚夫看对了眼。两人一来二去,郎情妾意,若是真爱,永安侯去相府退婚求娶初芷,倒也能叫人高看一眼,偏他忌惮丞相,娶其爱女,却要瞒着原主,又与初芷暗中来往。待到时机成熟,便理所当然的叫原主暴毙,原主死后,又作出一副深情的模样不肯续娶,过了几年,便以怀念亡妻的名义娶了妻子的陪嫁丫鬟,与初芷双栖双宿。 赚了美名,也赚了丞相的看重,还让丞相将初芷当作了逝去女儿的化身。 真是好一出大戏。 瞧初芷那表情,似乎还在心底怨恨原主后来居上呢,她倒是不想想,永安侯跟原主的婚约可是打娘胎里来的!似这等毫无感恩之心,恩将仇报之人,给她一点甜头,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啧,真是感人。 第2章 第一片龙鳞(二) 玲珑挺喜欢下雪的,因为荒海从来不下雪。但比起下雪,她更喜欢让人到雪地里跪着。 初芷颤巍巍的将茶盏递过来,玲珑一个没接住,琉璃茶盏便落地摔了个粉碎。她微微拧起眉头,初芷连忙跪下:“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便是故意,这茶水guntang得很,你不拿稳了,是心中还在记恨我,想毁了我的手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出去跪着,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又要跪?! 还以为躲过一劫的初芷整个人都愣住了。昨天她已经跪了很久,回去后膝盖都紫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刚才才会站不稳摔了茶盏。“夫人……” “怎么,觉着委屈啊?”玲珑柔声问。“外头是挺冷的,若不想出去跪,便在这屋子里跪也不是不可以。” 初芷过往与她那当真是如姐妹一般,她完全不明白为何才几日夫人就完全变了态度,难道说夫人知道了?她心中又惊又慌,自己什么出身心里清楚,真摆到台面上,她会是被第一个牺牲的那个。 玲珑看她一眼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既觉得自己跟永安候是两情相悦,又心知肚明不敢叫侯夫人知道,好事儿初芷倒是都想占尽,却一点风险都不想担,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哦。 看初芷的样子,应该是想要在屋子里跪了,可玲珑下巴一抬:“就在这儿跪,不必走远。” 初芷脚下是那摊碎琉璃片,这要是真的跪下去……“夫人饶命,夫人看在奴婢从小陪您长大伺候您的份上,饶了奴婢!奴婢昨儿个跪了好些时辰,到现在还没——” “初芷啊。”玲珑叹息,“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也罢,大概是你心太大了,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既然不乐意跪,那你就别在我身边伺候了。” 初芷一听,这如何可以!她就是靠着在夫人身边才逐渐和侯爷相爱,若是离开夫人,她岂不是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侯爷一面?她咬咬牙,一声不响,只在跪到碎片上时闷哼了一声。虽然是数九寒天,但屋子里暖和,婢子们穿的也少,这跪下去可是真疼,不一会儿初芷的膝盖就被血染红了,可她柔弱的身躯颤巍巍的却不肯倒下。 为爱执着,多感人啊。 玲珑还嫌羞辱的不够,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道:“也就是我心肠软些,若是放在旁人家,你这样的奴婢,不被打杀也得发卖出去。手脚不干净,做事又不周到,过往是我太迁就了你,日后你可得好好反省,切莫再让我不高兴。” “……是。”初芷满头大汗,她实在是不知为何夫人突然性情大变,尤其是在对她的态度上。往日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其它婢子见了她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初芷姑娘,她在相府过得跟小姐一般,夫人有的都会分给她,就是嫁到了侯府,她也是被人伺候着的,何曾真的去伺候过夫人。 难道说夫人知道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初芷心头一咯噔。她低着头神色仓皇,如果夫人知道的话,那就可以解释她为何这样对自己了。可按照夫人那般泥抹的性格,便是知道了,也该忍气吞声,再不然就是和侯爷闹,万万没有这样不跟侯爷撕破脸,却暗地里整治自己的做法呀! 初芷太了解侯夫人了,她们自小一起长大,她出身不好,被重男轻女的爹娘卖给了人牙子,成功留在相府后,她就想方设法的让小姐对自己言听计从,可以说,侯夫人就是她手中的傀儡,对她全身心的信任。老爷夫人就是因为自己懂事贴心,才放心把小姐交给自己照料,并且对自己也颇为看重。初芷名为婢女,在相府却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主子了。 等小姐成了侯夫人,她也跟着陪嫁到了侯府,没了老爷夫人,小姐更加依赖她,什么都听她的,这也为初芷跟永安侯私会创造了条件。每每侯夫人入睡,她便轻悄悄的进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