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怎么伸？
“舌头怎么伸？”
林映水松了一口气，尴尬局促感减轻了许多，她反手握住了聂岚青的手，顺势从胸口拉开，好朋友一样地晃了晃。 “不用心疼我。你看吧，没什么事，你也不要太有压力，成亲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放宽心，问题不大。” 天知道聂岚青是真的心疼她，还是有别的意思，听听就得了。 林映水笑嘻嘻地松开了聂岚青的手，开始去抓自己的衣裳，不忘这时也表现一下自己，令聂岚青安心。 “我这样，也不怕以后成亲穿给……” 林映水特意强调，生怕她误解成谢如昼，咬字极重，“沈公子看，我也不怕他嫌弃我。他一定不会嫌弃我的，他可喜欢我了，看了也会很心疼我的。” “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不要再忧虑了。” “实在不喜欢这件衣裳，就穿日常的衣裳嘛，自己舒适就好了。” 屋子里虽然暖和，林映水还是觉得有点瑟瑟的冷，肩背处空荡荡的不自在，边说边开始去扯腰后的带子，准备把身上的肚兜脱下来，换上自己原本的衣服。 “好了，我换衣服了。” 本来聂岚青已经消了大半的气，听完她这一番言语，却是妒火攻心。 聂岚青摁住她换衣裳的手，扬起一抹温柔恳切的笑容：“嫁衣还没穿，你替我试试看，好吗？” 林映水扫了一眼那件鲜艳的嫁衣，摇了摇头。 “这个就不了吧？新娘子才可以穿。” 林映水夸赞她：“你这样美，穿什么不好看？好了，别闹了。” 聂岚青却不听，手指一挑，就将那鲜红的嫁衣披至她的双肩，上下端详。 她还没来及更换衣裳，猝不及防被厚重的嫁衣覆盖，只余些许裸露出来的肩颈，白得如雪。 披都披上了，林映水只好抓着两旁一衣襟，虚拢在身前，有些无奈。 “好吧，你就这样看吧，怎么样？” 林映水几乎没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陆水秋爱学着聂岚青穿白，加之她找的守孝借口，成天都是一水的素白裙裳。 这红色看她眼睛都花了。 “很适合你。” 聂岚青这样说，忽然凑近了抱住了她，姿态是那种寻求庇护般的依恋。 她把下巴搁在林映水的肩头，一伸手拔了她的簪子，柔滑亮丽的长发霎时披散下来。 “你想穿成这样给沈玉闻看吗？” 林映水本来是回抱住她的，还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这时头上一轻，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头发，疑惑聂岚青为什么要拆她头发。 “啊？”林映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说，“成婚的话，可以啊。” 然后再问她：“你拆我头发干什么？梳头发可麻烦了。” 聂岚青温温柔柔地松开她：“我想看看你披散头发穿嫁衣的样子，待会儿我帮你挽发便是。” 林映水心想也是，反正聂岚青经常帮她梳头发。 “好了吧，我把衣服换下来。”林映水再次说。 聂岚青还是不肯，忽尔执起她的手，有些羞赧：“嬷嬷教我的那些我听得云里雾里，陆姑娘听得如何？” 林映水压根儿没听，早走神了，此刻只能含糊说：“还行，挺简单的。” 听她说简单，聂岚青做出虚心受教的模样，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衣襟里探，轻言细语地。 “嬷嬷说，要男子抚摸女身，女则予以回应，陆姑娘，要怎么抚摸呢？你要不要摸摸我？” 聂岚青温暖的手拉着她往那略敞的衣襟口去探，片刻就要碰到聂岚青的肌肤，顺着那沟壑下去摸到些不该碰的东西。 林映水骇了一跳，急急收回手。 “不不不……” 聂岚青疑惑地望她：“为何？上次陆姑娘也碰了我身上的疤。” 这不一样啊，我天。 首先她不是女同，其次她是个正经人，没有摸人的癖好。 尤其是这种意味的摸。 林映水语言都组织不起来，不知道怎么解释。 聂岚青的睫毛颤啊颤，美人的优势就在于即便是在为难人时的情态，也偏生让人觉得是自己哪里对不起她。 那个样子看起来真是可怜，好像林映水又打击了她那脆弱的信心。 “不是，就是这个的话……嗯，就是还是让他新婚之夜对你做比较好，我……不太擅长。”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林映水懊恼得不得了。 “可若我做的不好，嬷嬷会训斥我的。”聂岚青微低着头，眉眼之间油然而生的失落沮丧。 “这个她也要管啊？”林映水大跌眼镜。 “嗯。”聂岚青瞧着她，“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觉得陆姑娘心善，定当会帮我的。” 林映水僵着脸冲她笑。 让她摸聂岚青实在做不到啊，太怪了，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连带着，林映水衣裳都忘了去换，穿着那身嫁衣充满纠结地看着聂岚青。 “他摸你的部分就不需要……嗯尝试了吧，你可以拿我做工具人，你摸我可能会好一点。” 聂岚青明明就在等她这一句话，表情却是不确定的，好似有点为难尴尬。 林映水立刻声明：“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好像比较正常吧？” 主要是我摸你我会觉得奇怪，你摸我应该没什么。 “那怎么摸？”聂岚青小声问，“我不知道怎么摸。” 救命！ 林映水觉得自己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其实女孩子之间搂搂抱抱都没有关系，但是一旦单独拎出来说，怎么感觉那么奇怪呢？ 她抿了抿唇：“就随便摸摸就好了，就摸一下背之类的，应该……嗯就好了。” 聂岚青听话地凑近了，手伸进了鲜红的嫁衣下，直接而缓慢地摸上了光裸的脊背。 她低下头看林映水的反应，手指小心地游移，清晰地瞧见她触上那细腻肌肤时，林映水眼睫一抖。 “这样吗？”聂岚青问。 “嗯，应该吧，我觉得可以了，你做的很好。” 林映水手忙脚乱地去拉聂岚青的手，把她的手从质地厚重的嫁衣下扯出来。 怪了，这次她才清晰地发觉聂岚青的手真的是玉一般细腻，触感惊人的柔滑。 好像比她身上的衣料都来得名贵，林映水下意识伸手抓住嫁衣一角摸了摸，不自觉地做比较。 好了，打住！ 别想人家手了。 林映水轻咳了咳，竟然不敢看她：“聂小姐，那么今天就……” “还有一个问题，陆姑娘。”聂岚青再度发问。 “什么？” 聂岚青很困惑的语气：“嬷嬷说，当夜一定要相互亲吻，怎么亲呢？” 林映水表情有点扭曲。 她不该走神，那个嬷嬷到底对聂岚青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聂岚青当时不问，现在才问呢？ 林映水深吸一口气，微笑着答：“就是嘴唇相贴，然后伸伸舌头就行了。” 不错，回答的多么自然、老成。 林映水很满意，自然地把身上的嫁衣扯了下来，拿起自己素白的外裙预备穿上。 “舌头怎么伸？” 这样小声却惊天动地的询问，让林映水如遭雷劈。 手中素白的外裙一抖，飘落在床榻之上。 她僵硬地转头，对上聂岚青皎亮的眼眸。 舌头怎么伸？ 舌头。 怎么伸？ 这一句话在她脑海里环绕播放，跟空谷回音似的，一声比一声大。 啊啊啊啊！ 林映水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她怎么会蠢到觉得说这种话能让聂岚青害羞，然后顺利结束对话，好逃之夭夭。 现在好了吧，人家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她舌头怎么伸。 林映水想咬舌自尽。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她在给她上生理课？ 嬷嬷回来救救她吧。 “怎么了，陆姑娘为何不说话？” 林映水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从容的表情了。 聂岚青定定看她，目光掺了热度。 那张标致的脸孔撑不住地开始泛红，眼睛清凌凌的透着慌张。 她的嫁衣解下了，穿着那身软红的肚兜，乌发泼在肩头，双肩瘦怯，有些发红，怕是因着羞。 林映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淡定、从容。 她都二十五岁了，吃过的盐比聂岚青吃过的饭都多，怎么好在一个小姑娘面前露怯。 林映水硬着头皮，张口就来。 “嗯……就那么伸，反正不用你太主动，那个人会主动一点，他亲你的时候，你松口回应他就行了。” 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含糊不清。 自然而然的，聂岚青面上出现了迷茫之色。 “可是嬷嬷说要我多练习，服侍未来夫君，陆姑娘说的我没听太明白。” 练习？ 怎么练？ 林映水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些可怕的画面。 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 她支支吾吾低下头：“这个……下次你问嬷嬷吧？” “这样吗？” 出人意料的，聂岚青忽然捏着她的下巴，倾身低头吻下来。 ！ 林映水震惊得无以复加。 聂岚青按照她说的那样贴住了她的唇，同她轻轻搅起了舌头。 林映水懵了。 “是这样吗？”聂岚青在唇舌亲密之间轻声问，闭着的眼眸忽而睁开，上挑着闯进林映水的眼睛。 唇被碰了又碰，舌被吮了又吮。聂岚青的舌头也钻进她的口中，果如她教她的那般伸进来小心地试探着。 林映水六神无主，直到快无法呼吸才迟钝地反应过来，颤颤地推开了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聂岚青微微喘了口气，漆黑的眼瞳追着她，礼貌地询问。 “能不能再试一下？” “不、不能！”林映水吓惨了，一推开聂岚青，就能瞧见那张艳红欲烧的唇。 方才的触感，似轻云一般柔软，勾挑间又是阴雨般喘不过气的湿热。 聂岚青静静看着她，还在微微喘气，想是头次做这样亲密的举动，脸颊上好似残留了一些薄薄的粉迹。 “不是陆姑娘说的女孩子亲一下没什么吗？” 她听着聂岚青轻微哑了的喘息声，一脸张惶，心跳得有些不正常。 “对、对！我、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