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生气吗？”

    有时候林映水真觉得聂岚青是不是鬼，或者什么妖怪，又穿着一身白，立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漂亮得像是能吸人精气的狐妖。

    怎么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觉，一眨眼就出现了？

    林映水战战兢兢，百思不得其解。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聂岚青只用他那双冷冰冰的幽丽眼眸凝视她，语气倒是温温和和的，说出的话就叫人胆战心惊了：“映水，我现在很生气。”

    “你抱我一下，也许我就不生气了。”

    嚯！发脾气的前兆啊。

    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习惯性哄他哄久了，又可能是有那么一点救命之恩，林映水心虚，非常心虚。

    听完这话，她下意识就掀开被子，站起身来，踩在柔软的床榻上，走到聂岚青面前，低下身去轻轻柔柔地抱住了他。

    林映水才睡醒，只穿着里衣，头发也乱糟糟的，抱着他，身上的温度就从单薄的衣裳传递过来，暖乎乎的。

    聂岚青用力回抱住她，埋首在她颈间，深深嗅着这个人的气息，烦躁了两日的心才终于尘埃落地似的平复下来。

    “你还生气吗？”林映水站在床榻上就会比他高那么些，弯着腰的姿势有点别扭僵硬，她想结束这个拥抱，试探性地问他。

    “有点。”聂岚青回道，心如明镜地松开她，“把衣服穿上吧。”

    林映水赔了个笑脸，就去床边摸衣裳，还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

    她穿衣裳还是那么毛毛躁躁的，聂岚青看不过眼又把她拉过来，一件一件帮她穿，末了坐下用手指给她梳理她的发。

    林映水一阵恍惚，又好像回到了澐渚的日子，那个时候聂岚青对她也是如此，她还傻乎乎奢想了一下是姐妹情呢。

    头发梳好了，聂岚青便又绞了帕子给她擦脸，林映水忙不迭接过来胡乱擦了擦，绞尽脑汁憋出了一句：“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聂岚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饿。”

    林映水想让系统弄点吃的出来，想想在聂岚青这眼皮子底下又太明显了：“那我让观霁叫人准备点吃的。”

    忽然，她四处张望，紧张起来：“观霁呢？”

    “不必了，我们先回去吧。”聂岚青漠然道：“观霁做错了事，在受罚。”

    林映水即刻抓住他的衣袖：“你怎么罚她了？别罚她了！”

    聂岚青恍若未闻，仔仔细细端详她，又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

    “她做错了事就该罚，我舍不得罚你，不代表舍不得罚她？一个下人都罚不得的话，日后底下人纷纷效仿，不得翻天了。”

    林映水听着这话，又想起初遇那天抓到的那个推聂岚青落水的婢女，若她不开口，又不知是什么下场。

    林映水豁然起身，她终于听清楚外头古怪的声响，并不是以为的夜风，而是鞭子声。

    “映水！”

    聂岚青拽她，试图拦住她。

    林映水径直躲开了，推开门大步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