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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里面的人仿佛在外面装了一双眼睛,青年刚坐定,镇长开口道,“这个座城市不存在于现实,而是与现实接壤的镜中世界,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李鱼眼皮子一抽,要是早几天前梦见老爷子,该多好,还能少死几个脑细胞。 他点点头,想起对方看不见,又开口,“知道了。” 老爷子问,“那你知道,镜子的本体在哪儿吗?” 上一次晕厥,他以为是自己身体出了毛病,经历过这一次,他可以确定,是盒子里的东西在搞鬼。 李鱼说知道,但他多留了个心眼,没把说出具体位置。 老爷子没追问,不知道是心知肚明,还是根本不想知道。 他咳嗽几声,声音嘶哑得像是百年风箱,说话声很费劲才能从他嗓子眼里挣脱出来。 “那面镜子是个祸害,你必须打破它,或者,或者……” 镇长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被什么掐住嗓子。 李鱼顾不得那么多,掀开帘子冲进去,看见一具焦黑的尸体。 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正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张着嘴呼吸。 李鱼浑身发冷,手脚被一条无形的绳子捆缚,无法挪动。 镇长突然睁眼,伸手掐住青年的手腕,颤抖地张大嘴,想说什么。 兴许是错觉,李鱼总觉得被握住的地方黏糊的,灼烧得厉害。 他咽了咽口水,调动浑身的肌rou和关节,艰难靠过去。 冰凉的气息喷出来,钻进耳朵,李鱼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躲开,被镇长的另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他听见镇长用气音说,“找到出口,它在等你。” 肩膀上的压制消失,眼前的一切化为灰烬,有火焰从四面八方烧过来,顷刻间吞噬了镇上的身体。 浓烟滚滚,拼命的钻进眼耳口鼻,李鱼捂住口鼻往外跑。 十分钟前还生机盎然的小镇,已经成了吃人的火场,之前热情扑来的大狗,正痛苦的哀嚎打滚,乌黑的眼睛泡在泪水中。 周围嘶喊和呻吟不断,却没有一个人逃命。 李鱼伸手,想要拉住附近的一个小孩儿,还未碰到,小孩儿就捂着脑袋直往后退,他的脚踩进火中,火舌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 皮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变得焦黑,小孩儿疼得身体抽搐,倔强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每天,我们都在重复经历这一切。” 嘶哑的声音在颤抖,泄漏着说话人内心的痛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解脱。 络腮胡从李鱼身后走出来,火光映在他通红的眼底,“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灵魂,每天都在重复着曾经的死亡,无休无止。” “出口就在山里,你要找到它。” 星星点点的火星出现在他身上,“只有你能找到。” 干涩的声音消失那一瞬间,火星猝然变成大火,将整个人缠绕。 李鱼浑身冰冷,他颤巍地把手伸过去,指甲从对方被疼痛扭曲的五官间穿过,触不到实处。 火焰燃烧的速度像被按下快进,一切在顷刻间结束,只剩下漫天飞舞的灰烬,和黑色的呛人烟雾。 天色渐渐变暗,笼罩着大地。 疲惫感袭来,眼皮不听使唤的黏在一起。 李鱼脑袋发沉,一头栽到地上。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究竟怎么回事。”管家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严肃的脸上少有的慌张。 石遇皱着眉,嘴唇抿成直线,震怒全写在眼里。 他是五点半到的宅子,推开门就看见青年倒在屋子里,却无人知晓,而管家就站在距离青年不足五米的门外。 “我临走前说,让你好好看着他。”男人的声音回荡在病房走廊里,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管家背脊绷直,垂在两侧的拳头用力握紧,“是我的疏忽,请先生责罚。” 周遭的气氛更加僵硬了,石遇上前一步,五指在管家躲避前,掐住了他脖子。 第112章 谁是我的新娘22 管家没有挣扎, 眼睛里甚至没有恳求。 他的确对青年存在看法,也曾生出某种阴暗的情绪, 但他没有完成主人的嘱咐也是事实。 刻在骨子里的忠诚, 如同牢固的绳索,死死绑住他的手脚, 勒住他的脖子。 让他甘愿为自己的失职付出任何代价。 可愿意去死是一回事, 怕死又是另一回事。 对死亡的恐惧让他止不住颤抖,浑浊的眼睛变得湿润。 石遇危险的眯起眼睛, 走廊的灯光从头顶落下,在他眼前扫出一片阴影,衬得眼睛越发诡谲阴沉。 “你并不是无意疏忽,而是不关心。” “你看不起他的身份, 连带着我的话也不放在心上。” “你说, 你是不是该死。” 第二句话显然刺痛了管家,他每天恪守本分, 兢兢业业, 生怕让主人不满意,可他又无法反驳。 管家忍不住想,青年昏迷的那段时间里,他在做什么? 哦, 他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后,忍不住思索起屋子里的人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一贯自持的男人,一再打破常规。 他在腹诽, 在心里探究他主人的私事。 这是作为一个管家的大忌。 管家眼眸颤动,他张开嘴,艰难的发声音,“先……生……您……杀了我吧。” 男人暗色眼眸中深藏的风暴,已经逐渐席卷到脸上,狰狞,阴戾,好似能摧毁一切。 从管家第一眼见到石遇起,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样冷静,他身体里装着一只怪兽,那只怪兽曾被鲜血浸泡,已经习惯了血腥气。 如今安静,只因为它的主人在克制。 人死前,会忍不住想起很多往事。 管家来到这座城市,很偶然。 那段时间,他抱着为主人好的心态,说话得罪了主人包养的小情人。 小情人吹了几句枕头风,第二天,他被开除了。 管家有些茫然,对自己的为人处事也发生了怀疑,然后他走进一家酒吧。 等醉酒醒来,他发现酒吧不一样了,出去一看才知道,自己到了一座莫名其妙的城市。 “你在做什么?” 少年清润的嗓音突然而至。 管家眼前走马观花的回忆停止,紧接着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松。 李鱼握住男人的小臂,“松手。” 再不松管家就翻白眼啦。 石遇听话的松开手,眼神有些疑惑,不太确定眼前的是实像还是虚景。 李鱼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活的。” 石遇一把将人抱住,胳膊不断收紧,仿佛要把人勒进身体里,这样就再也用担心对方安危,而是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