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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东胜灵州的人间庄家,家族为魔君所屠,因此到此修真。” 空木道人听了这话,一改慵懒之色,目光烁烁盯着则尓,一霎不霎,许久道:“既是家亲血仇,怎面上无仇恨之意,道心亦清灵无染?” 那时那刻,朝阳四射,灵气缭绕,修者相对,人世恩怨便若这清风般刮过这天地不仁的万古轮回,模糊飘渺看不清真容……重了,对不起天道,轻了,又对不起自己,静滞片刻,少女的声音缓缓响起,清脆、坚定、明确:“我更多为因果,不单为仇恨。” “哈--”空木道人走近庄姜,认真打量她片刻,嘿嘿笑道:“小姑娘有点意思,多年没见这么有趣的事了……”仰头望天,似乎想起无数往事,面上有一瞬间的怅然,转而又如常神色,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既然你们过了这些关口,也算机缘之人,你……去培育这片园地的南面。”接着又指着杨凡道:“你去照顾园地的东面。”指着二丫:“你去照顾这片园地的东面。”指着凌华道:“你去照顾这片园地的西面”。 然后一挥手,四人手中突然多了四个玉简,“这是培育四季之物的功法,如果养育得法,结出那核心丹便归你们自己所有,其他果实则须许交予门派,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来问我。”说完袍袖一抖,踢踢踏踏走回茅屋。众人注目去看那手中玉简,颜色各自不同,彼此皆意会,互相点头,走向各自的园地。 庄姜走到园地西面,那普通如常的树木在浇粪过后并无不同,打开那玉简,红色篆字在阳光下烁烁,“不尽之木,千百万化,以火烧之,七七四十日后成丹……” 再翻开一页,上面四个大字“火象之术”,对应道功的七个品阶,针对练气修为的叫“星火长空”,似是用来火焰攻击之用,下页为“木象之术”,对应练气修“碧草连曼”,则是利用不同植物对敌…… 庄姜心中大喜,立刻盘腿打坐,按照其中诀法运气……练习几日后,体内灵体已可外化为火焰,只是奇怪的是,当她对这些树木发出火焰时,这些树木风摇不动,完整无损,既然无法实施火焰,那千百万化的木象之术自无从谈起,庄姜性子极是要强,既然烧不动,便整日坐在这些树木前,不停运气,不停化火,不停燃之,如此十日,体内灵气已然耗费殆尽,必须打坐调息把那灵气先补回来,她素聪颖机智,学什么都极容易不过,这次却碰到了瓶颈…… 第四章 难道是道功不够? 庄姜想了想,盘腿坐下,致虚极守静笃,运息…… 她因为体质的缘故,提升道功要比他人容易得多,又有养气丹的助力加青云派的练气诀法,很快便达到十层圆满,却正是因为如此,练习那封闭功又要把道功生生挫去一半,如此反复之下,终于回到了练气六层,连气层还不能辟谷,庄姜一时觉得肚饿,张开了眼,打开结界。 此时正繁星漫天,流星划过的璀璨映着树影婆娑,显得格外静谧深刻,庄姜对那不尽木发了会呆,突然捏住食指,念诀,发功…… 一瞬间树木起燃,宛若红色长蛇般窜出树林,一匝匝绕过园地,升空而起,烟消云散,可以燃木了!正惊喜间,却见泼泼浑身发抖地扒住一根树枝,全身黄毛烧焦,根根直竖,爆炸张开,头顶更是青烟缕缕,白气森森,对庄姜嘶哑道:“老大,偶正在睡觉,你倒是看着点啊……”说着,身子一栽,掉了下去。 庄姜赶忙上前把泼泼抱住,向它体内输入灵气,一个时辰之后,方徐徐苏醒过来,见庄姜充满歉意的脸,满腔怒气无法发作,再见自己那一块黑一块白的皮毛,生生把正宗中华田园猫变成了进口波斯猫,不禁悲从中来,道:“老大啊,这样是不行滴,你去问问那醉道人到底该咋办?” 一语提醒梦中人,庄姜抚慰地摸摸猫毛,道:“真是对不起,泼泼,我不会控制火力,待我问清空木师叔,你这皮毛一定能恢复的。” 旭日东升,朝霞染红山峰的白云皑皑,少女站在茅屋前,恭恭敬敬地敛手而立,片刻,屋门“吱呀”打开,空木道人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斜斜地藐了庄姜一眼,道:“何问?” 庄姜微微低头,道:“无法燃木。” 空木道人“唔”了一声,挠挠头,摸出一只虱子,放在嘴里咀嚼,然后啧啧赞叹道:“现下的虱子越发好吃了?”说着,对着庄姜道:“小丫头要不来一只?” 庄姜深知眼前这邋遢道人乃高深莫测之人,一举一动无不具有深意,只是女孩天生爱洁,再有深意,这吃虱子还是免了,倒退两步,摇头道:“道……” 空木“哈哈”一笑,道:“小丫头博学多识,应该读过吧?” 庄姜一怔,点头道:“读过的。” “易之里是怎生说的?”空木道人眯起眼睛,掩住眼眸深处的精光,轻渺地看向蓝天白云深处。 诗书六艺是庄姜自幼熟极而流的东西,见这位尊长提及,马上诵道:“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画而成卦”。 空木道人对庄姜点头,道:“正是此法。”却见庄姜脸上全是迷茫之色,显然并无悟道。挠了挠头,道:“这样吧,小丫头,我的万象皆春要启罐了,你去给我启了,若是启好了,我讲给你听,若是启错了,嘿嘿……”说着,摆了摆手,几个跨越,已人影不见。 庄姜推测那万象皆春应是酒坛,放开神识瞧去,恰见茅屋背后罗列着一排排黑色罐子,似乎便是空木道人所指之物,迟疑了下,走了过去。 那黑黝黝的酒坛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想来应是这位老人家的一贯的风范,用神识去透视,却穿不透那厚厚的瓦片,庄姜很少喝酒,既不认得万象皆春是哪一种,亦不晓得如何开启,一时不由难住。 在当地怔了半晌,忽见泼泼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黄白猫变成黑白碳,加上那滴溜溜的琥珀眼,显得十分可笑,庄梦若是见了必要笑得倒仰,庄姜看了却只有愧疚,心道自己想不通这法术,却把泼泼给烧了个半截,想到此处,越发着急,娥眉皱起。 “怎么了?老大?”泼泼的皮烧着了,腿还好,一个纵身跳上庄姜的肩头,猫爪拍拍庄姜的脑袋,道:“那醉道人说什么了?” 庄姜指着那乱七八糟的酒坛,道:“他让我给他开启一个万象皆春的酒坛,便能通晓了……”说着,突然想到空木的性子,应该不会让她做一些无由之事,不由再次仔细打量那杂乱无序的酒坛,竟隐隐约约是一个阵法,心中一喜,忙凝神去瞧,七绝回春阵! 庄姜在兵书上看过这样的阵法,乃当年诸葛武侯与司马懿决战时采取的一种策略,八卦十六向上取了正位,每一个份位又向中间拔起,取自“春回大地,万象皆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