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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隔绝的青纱帘幕,终于微微一动,被一阵风掀开。 看到里面,坐在榻上敛眸静静地看着他的人,钟磬脸上的笑意不由灿然了几分,下意识上前。 像献宝一样,伸出两只手,花和鸟儿一起展现在那个人面前,却没有钟磬俊美面容上那抹纯粹的笑容动人。 可是,面前的人却还是无动于衷,那双眼睛沉静如寒潭,神秘深远,美得隐隐有些危险。 钟磬的笑容一点点收起来,微微眯了下眼,露出一点懵懂的困惑不解“你是要出门吗为什么穿着男装而且” 一夜不见,为什么穿上男装的顾相知,看上去好像长高长大一些不过,不管那个人变作什么样子,他的感觉都没有消减半分,而且,心跳得更快了。 面前穿得仿佛世家贵公子的顾相知,终于伸出手拿起他掌心的花枝,垂眸平静地看着。 钟磬便又笑了,专注地凝视着那个人的脸,轻轻地像是怕打破了什么一样说“要闻一下吗很香的。” 顾矜霄手中的花枝轻轻一动,他平静地看向这个迟钝的,不知何处而来的魔魅,尾音极轻的声音淡淡地说“下次送人类花,记得别送这种带毒的夹竹桃。” 第80章80只反派 听到自己送出去的花有毒, 钟磬的神色讶然一惊, 立刻去拿顾矜霄指间的花。 “怎么会这样你有没有事”他慌乱握住顾矜霄拿花的左手, 将那花随意丢开, 又仔细去检查,没发现那修长好看的手上有任何细小的伤口或变色。尽管如此, 眉宇的忧虑也没有完全平复。 至于原本在他掌心的小鸟, 因为托举的手消失,只好扑腾着受伤的翅膀, 惊慌失措地叫着向地面摔去。 直到顾矜霄右手轻抬,那蓝色的小鸟便被什么托着, 奇异地滑翔到桌上,歪着小脑袋不动不出声。安安静静, 像吓呆了一般。 顾相知的体型和顾莫问的截然不同,手自然也是不同的。 钟磬完全没有多想,等握着那只骨节修长温凉如玉的手后, 才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 昨天他央顾相知教他写字,那只手的样子他记得清清楚楚,虽然这只手同样生得很好看, 但顾相知的手要更莹润纤细一点, 指尖也要更纤薄柔韧,也更冰凉柔软一点。 这只手似乎更像是好看的男人的手。 钟磬一怔, 想起方才对方说的话, 那声音也是属于男人的。 他缓缓抬头,和顾矜霄对视。 在顾相知面前时候, 钟磬眉宇间那纯粹懵懂的澄明,神情举止间清冷从容的温柔,全都消失不见了。 是了,这线条分明的眉眼,长眉斜飞入鬓,眉骨突出,稍稍抬眼便是张扬轻慢的强势凌厉模样。像是从来不曾退让半分,习惯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肆意纵横,随心所欲。 这样的面容之上,若是有过懵懂、柔软,也像是猛兽极力隐藏了锋芒獠牙后,一时伪饰的无辜。 钟磬用力握紧了这只手,居高临下看着他,不带丝毫温度地说“你是谁” 顾矜霄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钟磬的眸光冷冷地,箭一样钉着他,声音已然不善,却极力保持着微薄的耐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长着她的样子她在哪里” 这一次,顾矜霄似有若无地笑了,轻轻地说“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为什么。” 钟磬只感觉手微微一空,被他抓住的男人便已然消失在他面前。 他立刻回头四顾,看到男人出现在帘外,手中展开一卷画卷,从容平静地览阅着,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被他发现。 侧脸的线条比起顾相知的,更深刻分明。这样的容貌在男人身上,过分漂亮就显得凌厉慑人。男人垂眸沉静的神情,让钟磬微微失了一下神,错觉好像似曾相识。 心里的火气杀意,就像被无形的屏障阻隔。 钟磬走出去,脸上的神情依旧锋芒微寒“这是我的画像,有问题吗” “是吗” 对方头也不抬,钟磬不由走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顿时发现,这并不是顾相知为他作的画。 画上的男人一袭低调精致的白衣,衣摆暗绣仙草云纹,淡泊禁欲,风雅尊贵,远胜传说中于红尘世外修行的仙君。他的眼前蒙着厚重的白纱,纵使看不见眉眼,也说不出的俊美清雅。 打眼看去,画中人鼻梁嘴唇下巴的线条,和他生得却有几分相似,但是两个人却截然不同。 钟磬神情了然,声音微冷“这不是我。没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叫作鹤酒卿。” “你认识他”顾矜霄依旧看着画像,眉眼不抬,只轻轻地说了这句话。 钟磬冷淡的笑了笑,带着一点桀骜嘲弄,清冷的声线尾音微微上扬“不认识。画上的人一看便知灵魂纯澈无垢,如巍峨雪山独立红尘。这样的人物,自然是天之骄子出身不凡,得天独厚,气运过人。大约就是世人所谓的神仙人物。这样占据天道宠爱的人,本尊若是见了,一定试试,看他有几分本事,可配这份白璧无瑕高高在上” 顾矜霄侧首看向他,随手合起画卷。 钟磬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眼底便露出几分毫无掩饰的危险,一眨不眨似笑非笑看着他。 “怎么,生气了还是很失望,本尊不是他” 顾矜霄目光沉静地看着他,寒潭一样的凤眸隐去一切波澜,轻轻地说“那倒没有。你的样子虽然和鹤酒卿有几分相似,给我的感觉却更像一位故友。” 钟磬的脸上毫无笑意,冷冷地凝着他“近来本尊很不喜欢听到,有人说本尊像谁。换做以往,你就要为自己的失言付出代价。你得感谢自己,这张脸很像她。告诉本尊,你是谁原本这里的主人,去了哪里” 顾矜霄听到这魔魅说,自己像顾相知,顿时若有所思。 然后,他抬手微微一礼,轻轻地说“多谢尊上宽宥。在下顾矜,是这屋子里一块古镜忽然得了灵犀,一悟聚形,因而与屋主人像了几分。还望尊上恕罪。至于屋主人去了何处,在下初初化形又能力低微,并不知悉。” 钟磬早觉得这个人神秘古怪,听了他的话毫不意外。顾矜虽然言语有礼,却无半分居于人下的谦恭,大约因为那张脸,他心里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