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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手段够高明,天道的因果都找不到她。” 淡青色的音域流水一样游到那团紫衣包裹的人形上,然而一曲弹完,虽然刷满了血条,那人形淡红色的rou上,仍旧没有恢复一寸皮肤。 “咦,”钟磬似真似假的讶然,“连你的琴音都不能治愈吗?” 顾矜霄收了琴,轻轻地说:“伤的不是身体,是魂魄,自然只能医治到这种程度。这张魂纸上没有她被取走的皮,找不到就治不好。” 钟磬懒洋洋的,冲着那团紫衣:“小狸猫,我娘子是方士,你快说哪个坏蛋偷了你的魂,我娘子人美心善,一定帮你。” 顾矜霄看了眼他,不知道他又是想得哪一出。 “她连舌头都被魂纸取走了,怕是死了灵魂都说不出话。你问她,不如问纸。” 钟磬戳了戳那张薄纸,无辜地眨眨眼:“难道是传说中那种,我拿笔戳着它,问它什么,就会回答的纸仙?” 不等顾相知说什么,钟磬就拿出一只毛笔,愉快地玩起来:“纸仙纸仙告诉我,娘子心里在想什么?” 那支笔不动,纸张自己滑动着,书写了两个字:钟磬。 钟磬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果然很有趣。” 顾矜霄静静地看着他,接过他手上的笔,垂眸在钟磬两个字下写上顾相知三个字。 神龙从百忙之中回神,探头看了眼,密聊他:【顾矜霄,你们在干什么?练书法啊。哇,这是魂纸!谁这么丧心病狂?把许多人的魂拼剪在一张纸上,这成品得多完美啊。】某种程度,神龙的三观总是歪到九幽十八狱的。 顾矜霄无动于衷,轻轻地说:“我们在组队,准备下副本,去看一眼神龙大人所谓的完美,你来吗?” 【来来来,我当然来,这么有趣的事。等下我甩开鹤酒卿的仙鹤就来找你玩。】钟磬拉住顾相知的手,另一只手按到那张纸上,一阵红光从他掌心的位置亮起。 眨眼间,两个人连同地上的紫衣人,甚至来时的马车,全都不见了。 一只幽蓝的灯笼亮起,戏参北斗在前面带路。 钟磬赶着马车。 车内坐着顾相知还有一个穿紫衣的女子,她罩着斗笠,遮掩了全都面貌。 顾矜霄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钟磬懒洋洋地靠坐车前,车帘揭开,车内的人一眼就能看到外面。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生满杂草的荒路,两旁都是丘陵丛林和大雾,一团阴沉沉的暗,不知黑夜白天。 马车追着戏参北斗,很快停在一处乱葬岗前。 神龙咦了一声,没想到会这么荒僻。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很快,里面爬出来一堆非人的怪物。 顾矜霄对神龙密聊:你的完美。 神龙遮眼睛:【一对零件,这是把人的魂魄当换装游戏的部件啊。】“神龙大人不看,我就要超度了。” 【度度度,快度。】 顾相知浮于半空,四周三个一模一样的影子围绕,一同垂眸拨动琴弦。 淡青色音湖涟漪互生,那些毫无意识只余怨恨的残魂徜徉在音湖里,有的慢慢消散,有的归于完整的人形。 更多的是不断挣扎意欲攻击的怨恨红纱,被琴音里游走的符咒逐个击碎。 很快,就只剩下一个稍显完整的人形,团缩在阴影里。 顾矜霄睁开眼,落回地面。 “拥有魂纸之术的人,等闲是杀不死的。除非,要么确保毁了他所有的魂纸,要么找到他最初始的前身锁定。否则,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可以像换一套衣服一样,换一个身体。这具残魂,应该知道些什么。” 钟磬一瞬不瞬地看着顾相知,桃花眼潋滟幽微,似笑非笑,若有所思,默然不语。 顾矜霄瞥到一眼,轻声问道:“你有话说?” 钟磬托着侧脸,轻轻眨眼,十分认真地说:“你当方士施咒抓鬼的样子,真美。” 顾矜霄:“……谢谢。” 神龙尾巴遮眼睛:【呃,他跟鹤酒卿生得真的很像啊,就是很难想象鹤酒卿会有这么厚的脸皮,不然我都要怀疑他们俩是相知和莫问的关系了。】顾矜霄眉宇沉静,无动于衷:“不像,不可能是一个人。” 144只反派 荒草连天, 阴云密布,不分昼夜。 魂纸的世界大雾茫茫, 唯有这一条荒草路,还有路尽头的乱葬岗。 所有散碎残魂都在琴音的超度下,或烟消云散,或回到原本主人的身上, 唯剩下一个稍显完整的人形。 顾相知站在马车前, 在钟磬和那人形之间。 清冷眉目, 超然红尘之外,无情无念,如月下一庭沁凉的新雪,纵无倨傲亦不可触及:“魂纸自成一界,一张魂纸, 必有作为役使的主魂。尸油做纸容易, 魂附纸上,若非心甘情愿却不能。” 钟磬依旧坐在赶车的位置上, 眼眸半阖微眯, 神情幽远轻慢,眉目之间几分神秘凉薄, 几分似笑非笑,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心甘情愿?为什么会有人甘愿被拘于一张纸上?” 绯色雾纱一样的人形, 抖抖索索支起身,露出一张温柔美丽的脸,那张脸闭着眼睛仿佛恬然沉睡, 在这个人形身上,就像是戴上的一张面具,格格不入。 那雾纱小心地抚摸那张脸,那张美丽恬静的脸依旧沉睡不动,却有声音发出。 “因为,可以永远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消失。永享美丽。” 钟磬笑了,不以为然,垂眸懒懒道:“哪怕是作为别人身上的一张面具?” 红雾捧着那张安睡的脸,似是痴然陶醉:“不是面具,是共生。每当这张脸被使用一次,就相当于我醒来活转一次。所有的爱慕荣光,我都能感受到。” 钟磬并不在意,清冷漠然的声音没有多少耐心,却收敛了,刻意平静地说:“是你自己交代你主人的身家背景,还是我亲自来?” 抬眸的一瞬,潋滟幽隐的桃花眼里,那抹邪异的暗红,却是转瞬间无声无息压迫而去。 即使只一点点杀气,马车里的紫衣人,还有那团红雾人形,却都经受不住颤栗作一团。 顾矜霄察觉到了,手指在琴弦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