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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归来】(43中)

    2023年2月26日

    【囚徒归来】第四十三章(中)

    童佳慧的心情很複杂,飞回北京,绝大多数时候,她都处于一种近乎错乱的複杂里。

    过往不论多难的工作,她都有信心胜任,这也是她分管财政部的底气,可现在,她不禁自我怀疑。

    从女婿左京出狱后,自己几次去找女儿女婿,没想到事情是一茬接一茬,最后甚至因为女儿下药,阴差阳错反而自己和女婿发生一夜不伦。

    原本岳母和女婿的常态关係,就被这样打破,先前两人心有好感,但固守纲常,没有真正的逾越。

    一度以为女儿隻是出轨,没想到却和女婿的继父也就是亲家母的再婚丈夫郝江化搞到一起,无怪女婿当初得知真相会拿刀捅人。

    自己曾经也想过弥补,甚至用性来安慰,但终究两人还是过不了那一关。

    人毕竟不是畜生,有着道义上的执守。

    回到北京,电话告知丈夫,自己和他人发生关係。

    隐瞒被女儿下药的事实,顾及父女之情,也顾念母女之情,而没有吐露女婿的身份,一来他本就没错,无端受过,二来女儿乃至白家亏欠太多,这第三,本就心存疼惜爱护,再加上两人似有若无还处于萌芽阶段的好感,她本想选择自己承担,她已经准备好承担丈夫的怒火。

    虽然夫妻俩曾经关于性这方麵有过共识,但这种事真发生的时候,谁能做到若无其事?怀着不安的心情,等待丈夫回家,却在打扫的时候,发现丈夫偷换药片的药瓶。

    等到丈夫回家,两人麵麵相觑,麵对丈夫的询问,她反而迟疑,想着是否该说,转而提到药瓶的事情。

    没想到,丈夫沉默半晌,然后如实地告知自己得了心髒病,一个月后将进行手术。

    「医生说,做了手术,康複的机会很大,不能像以前一样高强度工作,但日常生活还是没问题。所以,我考虑提前退休,办理病退…等手术后,我就退下来了。」

    丈夫和颜悦色,「不过手术嘛,风险也是有的,医生交代,这段时间我需要静养。」

    尔后,丈夫继续追问电话里那件事,在他保证不会动气后,童佳慧将她有婚外性行为的事情说出来。

    在被逼问这人是谁时,她闭口不言,直到一阵沉默,很长的沉默,沉默之后,才从丈夫口中吐出几个字:「是…京京吧。」

    乍听几个字,童佳慧心肝一颤,正欲开口,却听他补了一句:「可以不说,但不要骗我。」

    她也隻能沉默,在沉默后,缓缓点头。

    这时候,狡辩没意义,既然他猜出来,便不会相信抵赖。

    「那你,爱他麽?」

    丈夫的突然发问,令她措手不及,「或者说,你喜欢上他…我指的不是长辈对晚辈,而是男女间的感情。」

    「我想你是有的,多少而已,可能你是爱屋及乌,也可能真喜欢上…否则你不会在我麵前庇护他,你担心说出来,我会迁怒他。那麽,他呢?他是不是也喜欢你,或者爱上你?我想他应该也会。」

    「换我在他那个年纪,对着你也会忍不住动心,这算是男人的一种共性…就像我偶尔也会对漂亮女人偷看几眼…我在想,他对你爱慕有多少,是喜欢,还是爱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觉得跟我坦白,为什麽他没陪你回来,是他抽不开身,还是害怕麵对我…不管怎麽样,我都不希望他是个胆小鬼…」

    「又或者,就像我说的,你用你的方式在庇护他,所以你才不让他来,你选择一个人麵对我…那麽他呢,他是否值得你这样对他,我真的很好奇…」

    丈夫一连串的自问自答,彷佛不需要她回答,他也不是真要答案,甚至答案已经在心里,「要是可以,给他打一个电话,就说我知道了,看他敢不敢来,敢不敢为你来见我。」

    「我赌,他一定敢!」

    丈夫脸上彷佛有光,「从他拿刀捅郝江化开始,我就知道他一定敢!男人,说到底,骨子里有股气。」

    「你…知道?」

    看着爱人的神态,童佳慧不由惊疑。

    「是,我知道,以前是猜到,但从他出狱后来家里,我就真的知道了。颖颖,已经不配做白家的女儿,她背着我们,背着左京,去郝家沟那点勾当…就是她不说,我也能猜到几分…不过,我已经答应京京交给他处理,我相信他会处理好。就算我们不出手,郝江化不会有好下场,至于颖颖…父女一场,我也向京京求过情,我想他知道分寸,活着,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

    丈夫看着她,眼神里泛起一抹异色:「佳慧,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麽?」

    童佳慧隻觉得丈夫表现很凝重。

    「我想让京京,做你的性伴侣,甚至是伴侣。」

    「你!你!」

    一时被惊得不知所措,「我们说好的,不会让性影响到感情。还是,说说而已?当它真发生,你心里接受不了…」

    丈夫没有说话,麵露痛苦色,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嚐试去掏什麽。

    童佳慧一慌,连忙上前一阵翻找,从丈夫身上掏出药瓶,倒出来里麵果然不是钙片。

    赶紧给丈夫拿水喂下,紧张道:「一片够麽,还是两片…」

    「够了。」

    丈夫揉了几下胸口,呼吸平缓,「我的心真受不了,这气你得顺着我,等我把话说完。」

    「你说吧。」

    童佳慧不敢多说,丈夫这病看样子相当严重。

    「当初软磨硬泡把你追上手,我就觉得对不起轩宇大哥,总之,是我亏欠左家,原本想着把女儿嫁给京京,两家结亲,颖颖贤惠孝顺,也算是报答左家。没想到,我白行健教女无方,教出这麽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坑苦京京,就连…唉,算了,不提了…」

    「颖颖频繁去郝家沟,我们本应该警觉。也怪我,念着旧情,想着颖颖替京京照料亲家母,结果却是羊入虎口。郝江化这头人麵兽心的畜生,京京是不会放过他,他会想办法对付郝家。郝家这麽多年吃穿用度,都是拿轩宇大哥多年积蓄去填…京京这口气肯定顺不下,我就怕他做事做绝会回不了头。」

    「京京这孩子,最在乎的三个女人,除了颖颖,就是他妈和你。颖颖对不起他,他妈更不用说,京京唯一能倚靠的人,也隻有你了。隻有你会心疼这孩子,想着他…佳慧,咱不能放任,不能看着京京万劫不複…紧要关头,要有人能拉住他,绑住他…」

    「佳慧,我对你有托付…把京京托付给你,我想这是我和轩宇大哥共同的心愿。」

    丈夫语重心长,「李萱诗和颖颖伤得京京太深,他已经遍体鳞伤,不会轻易再相信。隻有你,隻有你才有机会,别忘了,他也叫你妈,你们有近似的母子情,但还不够,你必须成为他的女人,代替颖颖去看他,用你的身心暖化他,不能让他走毁灭。」

    听到丈夫的解释,童佳慧明白丈夫刚才的话不是因为性而迁怒,而是为了拯救京京,不想他在报仇道路走到极致,走到极端。

    「我不知道京京是怎麽cao作的,但郝家那边陆续有人遭难,他的报複行动已经开始就不会停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你不答应,我不会做手术。」

    丈夫眼眸里的期求,令童佳慧产生动摇:「就算我肯,京京他…他不答应怎麽办…他不一定看得上我这个老太婆…」

    「打个赌吧,就赌他会不会来。如果他不来,我也不放心把你交给他,这事作罢。如果他肯来,肯为你来,那我也就安心了。」

    「京京那边,你不用cao心,我对他有信心,我也有信心说服他。等到水rujiao融的时候,佳慧,不要怀疑,不要躲闪,你要记住我的话…」

    「我把京京,托付给你了…也把你托付给他…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事态的发展确实如丈夫估算的一样,女婿居然真的就飞来北京,岳婿间一番谈话后,丈夫便将两人撮合到一起。

    借着重温新婚的名义,将彼此的尴尬悄然化解在一场玩闹里,当晚,童佳慧便和女婿在半推半就里,真正地突破界限。

    天亮,天明,等女婿出门后,童佳慧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内心泛起不安。

    这股不安,说不清具体地由来,她隻是觉得丈夫没必要这麽做,哪怕所谓的托付,成全她和京京,但也没必要推进的这麽快,昨晚就尘埃落定。

    而且今早收拾餐具,那小坛的女儿红,令她生出联想继而在药匣找到答案,丈夫竟然在酒里翻了催情助性的药物,黄酒本就带有涩感,不吞易被觉察,昨晚两人喝得少,所以也没往那里去想。

    是怕自己临阵退缩,所以舔了一把火?想起丈夫的嘱托,童佳慧的内心徘徊着为难。

    其实昨晚,她也尽量嚐试。

    曾经为丈夫性障碍嚐试过中医疗法,对某些xue位的刺激作用也是知晓,在紧要关头刺激着xue位,甚至很少喊出yin浪秽语的自己,也在最后时候撩拨左京,隻为试探他的内心…童佳慧也想用抚平女婿的疼痛,但凭她一个人,又能否做到?她很怀疑;曾经寄希望颖颖的迷途知返,用妻儿温情去化解怨恨,看样子也行不通。

    而如丈夫所言,用身心去捆绑左京,真的是正确的麽?哪怕是以爱的名义,何嚐不是另一种算计?京京是否该有自我选择的权利?用情感绑架,约束,对他来说,是否公平?童佳慧陷入矛盾。

    矛盾,随之而来,泛起一阵的凉意,着实不安。

    @@@分@@@割@@@线@@@在听完佳慧的讲述,我有些错愕,老白在成全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一层用意。

    转念想,也在情理之中,正如他曾经劝诫,要我做完这一切,及时功成身退。

    他这麽做,大概也处于一种父辈的爱护。

    「你其实可以不说的。」

    「行健嘱托我,把你看好,照顾好。我会尽力去做…但要我瞒着你,用感情把你绑住,不说,我做不到。」

    佳慧看着我,「我不想让你觉得,连我也在防备你,那样的爱护,会让人寒心…」

    如果不是佳慧亲口说,我肯定还被蒙在鼓里,一味享受老白给予的惊喜。

    或许,这样下去,就如他所说,我会被佳慧的温情打动,会被情感绑缚,即便不会放下报複的执念,至少在处理白颖和孩子的问题上,必然会从轻宽待…作为佳慧的伴侣,怎能不顾及,哪怕我不再视白颖为妻,她至少也是佳慧的女儿,这样算下来,等于也是我半个继女…複杂的关係,透着老白最后的疼爱吧…

    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庇护白颖及孩子。

    打断骨头连着筋,老白就算再气恨,白颖毕竟留着他的血,他这麽做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我猜老白肯定没料到,佳慧不仅没有向我隐瞒,而是和盘托出,又或者他想过佳慧最终会坦白,但肯定不会这麽快。

    我感到心喜,这说明佳慧是发自内心在乎我,而不是遵循老白的意志。

    我开始觉得,她在靠近我,靠向我…她,就是属于我的。

    「你不觉得很奇怪麽,明明我我隻是不想瞒他,怎麽感觉跟做梦似的。」

    童佳慧梳理思绪,「我们好像被他推着走,他怎麽说,我们怎麽做…你不觉得昨晚就那样,进展太快了麽?」

    「是快了点,但也没什麽,他把气氛都烘托到那个程度,我们隻是做了该做的事。」

    唇上一吻,打消她的顾虑。

    的确,从我登门开始,就掉进老白主导的漩涡,按着他的节奏,跟随他的逻辑,将我和佳慧的关係夯实,现在想来也觉得这推进得太快,可能老白担心他的病情,所以急着办妥这件事。

    「也许他想多做些事,尽早把我们的关係定下来,就像那坛黄酒。他是里麵放催情药,但黄酒那麽多种,他选择女儿红,是不是也是出于像嫁女儿一样的心态?这是我的猜测…」

    轻拍佳慧的臂膀,「或者可以这麽想,你觉得老白会伤害你,或者伤害我麽?」

    佳慧听了,摇摇头:「他不会。」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担心什麽。」

    「可能我多心了…」

    佳慧歎声,「总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开饭。

    饭菜可口,吃着饭,忽然一惊:「我知道那里不对劲了!」

    「什麽?」

    这突然地一下,我也停下筷子。

    「我打完电话,然后整理房间,发现行健用来藏起来用来换药的药瓶,后来我追问,才告诉我他得了心髒病。」

    「这有什麽问题?」

    「问题是,那个药瓶不应该被我发现才对!」

    佳慧继续道,「以我了解的行健,他善于布局,如果存心要瞒我,根本不会留下这麽大的疏漏,他完全可以在外麵换药片,而不是把证据留在家里…我觉得更像是…故意放在那里,等着被我发现…」

    「动机呢?为了撮合我们?」

    我提出异议,「按你所说,那麽应该是放药瓶在先,你打电话在后,难道他未卜先知,知道白颖会下药?」

    「这…」

    佳慧一时语塞,确实说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还是那句话,老白不会坑我们…如果还有疑问,等他出差回来,当麵问不就行了。」

    彼时的我们还以为,是因为白颖下药造成我和佳慧突破伦理,老白深思熟虑才借机成全,殊不知他在得知白颖的作为,外孙的血亲,以及自身手术的风险后,他就这样做,并且由此指定一个计划,那就是死局。

    以他的死做局,引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然后一网打尽。

    明知自己将要死去,白家的时代要过去,老白以死做局,他要绽放白家最大的馀晖!在获悉内幕后,我不得不佩服,这无疑是老白从政以来最大的手笔。

    然而,这还不算完,在这场死局的背后,他也几乎将死了我。

    功成身退,他把我的退路收走了;这,大抵也是他对我的报複。

    男人,终究还是在意某些事,老白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捅了我一刀。

    这把刀,叫做:温柔。

    @@@分@@@割@@@线@@@玫瑰看似温柔,吐露芬芳却也带刺,刺痛沉醉其中的情人。

    白颖从迷煳中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眼眸睁开,入目瞧见躺在座位昏睡的女儿静静,却不见儿子翔翔。

    郝留香他们已经不在,白颖不在乎,她在乎是儿子去哪儿了。

    「翔翔!翔翔!」

    白颖一声声呐喊,也惊动工作人员,她连忙问:「看到我的孩子麽,我醒过来,他就不见了…」

    工作人员指指女娃:「她不是在这麽?」

    「我说的是我儿子,我还有一个儿子…翔翔!翔翔!」

    白颖声嘶力竭。

    左静揉着眼睛,小脑袋一看,看着白颖大声疾呼「你们谁看到我儿子了?」,人往她的身前抱去。

    白颖一把搂住女儿,一麵慌不择路地寻找。

    「女士,你别着急,也许小孩睡醒,去上厕所或者在哪里玩,我们先找一下,你不要急。」

    「你放心,人隻要在这里,肯定丢不了。」

    工作人员帮忙寻找,甚至呼叫前台及保安员,开始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查监控,把监控调出来…」

    很快,监控视频里出现郝留香及白颖一行人,一段时间后,郝留香和他的保镖司机离开,那个保镖怀里还抱着一个男孩,正是左翔。

    「翔翔,他抱得是我儿子,他把我儿子抱走了,你们…你们怎麽不拦着他们!」

    「女士,我们也不知道他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抱人走,工作人员看你们一起来的,他们交代过,不要打扰你们…因为

    是VIP包厢,而且已经结完帐,我们没理由阻拦…」

    经理赶紧解释,「从监控时间看,已经五个小时多了,当务之急,孩子最重要,我们建议尽快报警!」

    「报警。」

    白颖连忙掏出手机,报警孩子被人抱走。

    很快,有警察赶来了解情况,随即表示,可以协助找人,但无法立案。

    「白女士,根据你的说法,抱走孩子的两个人,和你是认识的,这里麵会不会有纠纷,暂时也不能判断就是拐带或者绑架,他们会不会先回去了?」

    警员麵露难色,「而且按你所说,他是台胞又是台商,我们没有这个人的资料,还要先去市台办了解…我建议你先联係家里,是不是有什麽生意纠纷,或者你打电话联係看看。」

    「我没有他的电话…」

    白颖不住哽咽,之前联係也是打的房间座机,「我先打山庄那边问问。」

    很快,山庄那边得到消息,吴彤赶紧联係李萱诗,同时派人去总统套房,东西照常,但郝留香人就没回来。

    郝家那边炸开锅。

    李萱诗更是麵色铁青,她的孙子,白家的外孙,居然被人抱走了,这郝留香,是要干什麽!压下火气,她拨通郑群云的电话,那边连忙表示会去核实消息,随后她又拨通郝江化的备用号码。

    郝江化在半个小时前联係她,告知被绑架和脱困一事。

    「什麽,翔翔被抱走了!」

    郝江化接起电话,嘴上气得大骂,「这样,你告诉颖颖别着急,我这就联係郝留香!」

    上次谈合作,他和郑群云、吴德在内,都加了郝留香的号码,很快,电话就被接通:「郝留香,我的儿…孙,孙子翔翔,是不是被你抱走了,还把颖颖迷晕了,你要干什麽!你这是犯罪,这是绑架…赶快把人给放了!」

    电话那头,传来郝留香一贯的淡笑:「你的孙子?我怎麽记得这孩子的爷爷应该跟他爸一样,姓左才对吧…何必为了一个外姓人,伤了我们的和气…再说,有这孩子在,我那位学长和白学姐说不定还会破镜重圆,这是你想看到的麽?」

    「你知不知这是白家的外孙,白行健什麽人,童佳慧什麽人,他们要知道外孙被弄丢,你还想好果子吃!」

    郝江化愤恨不已,「识相的,你赶紧把我儿…把我孙子松回来,看在同乡同胞的份上,这次就这麽算了。」

    「郝县长是想恐吓我麽?白家,我是得罪不起,不过,你郝县长能耐大,肯定有办法解决。新区项目这麽大的一盘生意,你郝县长说失踪就失踪,还和缅娜不清不楚…我这次回去跟家族彙报,要是不把这孩子带身边,我这心里没底呀…你放心,这孩子在我这里,吃不了亏,就当出门旅游…一个星期后,我会让她们母子见麵…就这样…」

    说罢,那边已经挂断。

    王八蛋!郝江化气得险些要摔手机,好在他忍下来,郝留香搞这麽一出,无非是拿孩子做人质,保障他的项目能够继续推进下去。

    他妈的,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心里也清楚,真要打招呼,自己说什麽也不会同意,翔翔对于郝家来说,实在太重要。

    冷静下来,又觉得奇怪,自己前脚被绑过一次,现在又是翔翔,这就隻是巧合?郝江化越想越觉得,这里麵有猫腻,还有吴德,好巧不巧,就发生车祸翘辫子了。

    难道是郑群云?他想独吞好处,所以吴德死了,把自己绑了,对,那帮人还想逼问白家的把柄,这事就姓郑的知道,自己当麵吹嘘过…八成,这姓郑的,看自己跑了,又勾结郝留香,想要将他的军。

    他奶奶的,睡老子婆娘,吞老子钱,还想把老子毁了,大不了,一拍两散!郝江化跟缅娜告辞,随后赶回郝家沟。

    原本他想观观风向,没想到翔翔就出事了,这可是他的心头宝,关乎郝家的未来。

    更要命的是,这事要被白家那两口子知道,自己会被牵连,老账新账一起算,手里那点东西拿来吓唬白颖还行,吓唬白老头?那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郑群云,指定就是这老狗,不就没睡到婆娘,这是想折腾我,直接兜底捞家。

    这时候,是人是鬼,郝江化也顾不得,先回郝家沟。

    路上,他将郝留香的意思,婉转表述,先跟李萱诗说了一通,随后又拨给白颖解释。

    言辞凿凿,情真意切。

    白颖虽然不想再听到这人的声音,但事关儿子,隻能耐着性子听完。

    无可奈何,不禁在想,如果当时答应郝留香的要求,肯接受rou偿的话,是不是他就不会把儿子带走?这是个没有答案的假设。

    白颖眼里带着泪,一双稚嫩小手为她抹泪:「mama,不哭。」

    女儿静静,也许还没意识到发生什麽,隻是本能的情感表达。

    朴素,真诚。

    「mama不哭。」

    她将女儿抱着怀里,抱得很紧,她要把女儿看紧。

    那天晚上,白颖回到郝家沟,住回山庄,她要等郝留香回来,第一时间看到孩子。

    李萱诗后来也赶来,婆媳俩没有争斗戾气,围绕着孩子的问题,泛起一种母性的共情。

    「老郝已经回家,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陪你,市里也有人跟进,有什麽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配合白颖将孙女哄入睡后,这婆媳偶尔也能真相聊聊,「京京那里…」

    乍听几个字,白颖的身体一滞,紧接着便不自主地抖动,发颤,那是在心里的一种胆寒,眼泪抑制不住…她好不吞易下决心,同意离婚,可是现在,一家人还没散伙,儿子被人带走了…「别哭…」

    李萱诗将她轻搂,不必事事针对,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即便互相攀陷,多少也有几分自怜而怜人的真情在,将心比心,否则又怎麽能做到相互扶持,「姐妹情深」,斗的是意气,这心气较完真,也能体谅难处。

    「妈,我不知道该怎麽跟左京说…我好怕翔翔回不来…我把儿子弄丢,我该怎麽办…」

    「没事的,等几天,人就回来了…」

    情到柔时,也是人脆弱的时候,李萱诗知道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麽,眼下趁虚而入轻易就能摧垮白颖,但何必呢?郝江化可以毫无顾忌,但她做不到。

    虽然是宽慰之言,但李萱诗清楚,郝江化这次肯定会穷极心力,既然他以为「jian计得逞」

    又怎能吞忍别人把「果实」

    给窃走。

    所以,左翔的安全,暂时可以放心,隻要郝留香能如约归来。

    隻是,她也没料到,跌在阴谋里的,又何止郝江化一个。

    居中的人,本就是複仇囚局的猎物。

    或早,或迟,谁又能幸免?黄昏,我的心,有些寂落,不晓得是否因为留恋而感伤。

    晚饭后,收到Poy的邮件:亚当将启程,还有嘱咐?「没有,一路顺风。」

    简单的回複。

    Poy用亚当和夏娃代指白颖的两个孩子,说明他的人已经将翔翔带走。

    邮件里没有说孩子的去向,我也没有追问。

    人是有温度的。

    毕竟养育这麽多年,哪怕养条狗也会有感情,害怕再见会心软。

    他的身上流着一半白家的血,另一半则是畜生的血,留下来长大又该怎麽麵对?活着,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送走他是最好的结果。

    我相信Poy会为他找一个好的去处,至于去哪里,我不想知道,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厨房里,佳慧刚将清洁后的碗筷放进消毒柜,一双手从后麵环抱着腰肢,下巴抵在肩上,能嗅到她的发香。

    「怎麽了?」

    也许我的动作太亲腻,一时难以招架,「要不,我给你削个苹果?」

    「让我抱一会儿。」

    送走翔翔,莫名地,心里有些空荡。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