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经典小说 - 风铃动(1v1)在线阅读 - 04 漫月眉

04 漫月眉

    

04 漫月眉



    眨眼间的功夫,置牌的人变成了谢政屿,这游戏节奏偏快,眼看就要轮到陈述尧这边,徐颂宜往身旁挪动,凑近陈述尧。

    两人的身体隔着秋季薄衣,亲密贴合。

    徐颂宜伸手拉陈述尧的衣角,陈述尧察觉,于是低头,同时半边身体将徐颂宜遮拢住。

    至此,今夜,陈述尧终于看清楚徐颂宜的眼睛。

    但这清晰转瞬即逝,令他默想了一晚的脸庞从陈述尧的眼前消失,白松香气在两人之间浮动,接替而来的是下颌处温热又湿润的触感。

    与此同时,谢政屿将扑克牌稳稳放于杯口,下一张扑克牌的放置权转移到孟卿识的手里。

    不过孟卿识玩叠叠乐向来厉害。

    “怎么了?”陈述尧悄声问徐颂宜。

    徐颂宜看着他,只是笑,然后嘴巴开合,无声说了句:“亲亲。”

    陈述尧看懂她的口型,却一时半会儿判断不了这句亲亲到底是对刚刚的总结,还是接下来的要求。

    “述尧哥,你跟臻臻说什么呢?快点,到你了。”程承催陈述尧。

    没时间给他判断了。

    陈述尧轻笑一声,转身起牌,将徐颂宜的话冷落于一旁。

    只不过陈述尧刚转过身,衣摆处又传来拉扯感。

    好,不需要他再判断,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徐颂宜是在要亲亲。

    但现在肯定不行。

    徐颂宜当然清楚,可她偏要使坏,见陈述尧不动作,徐颂宜又加了点力度扯了两次,但终究,还是没能动摇他。

    徐颂宜自觉没趣,松开陈述尧的衣摆,食指指腹贴上他的后腰,用劲戳了戳,打算就此作罢。

    徐颂宜要收回手,陈述尧却不同意,右手拿着扑克牌,左手无声息地背到了身后,在她撤离之前,握住作恶的小手。

    还捏了捏,揉了揉,最后又放在掌心。

    Club还没正式进入夜场,音乐鼓点旋律都还暧昧,朋友们懒散而会神地玩着游戏,眼前的这一方世界,氛围轻松。

    徐颂宜感受着指尖温度,一时间,酒精突然发作似的,心脏莫名柔软激荡。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她和他靠近,似乎真实相爱。

    孟卿识这张牌放得极有水平,杯口上的扑克牌堆已有偏移的趋势,这杯酒分量依旧很足,陈述尧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放置。

    要么就让它现在就倒塌,要么就还让程承保持他必输的“佳话”。

    总之不能让徐颂宜再喝了。

    第一轮程承侥幸度过,第二轮,在运气和对手cao作的加持下,他没理由再不输,接着第三轮第四轮,输的还是他。

    说出去也令人发笑,竟会有程承这样连酒桌小游戏都玩不过一局的人。

    玩到最后,程承开始耍赖,这会儿刚过第五轮,他正和周聿“据理力争”。

    眼看游戏继续无望,徐颂宜现在是真的放松了身体,闭目养神,缓释着颅内酒精带来的钝感。吧里放着音乐,偶然间,几句歌词被她听进了耳朵里。

    “Looking   dolly,I   think   I   may   go   out   tonight(魅力无限,我想今晚或许就出门与他相会)”

    “I   just   wanna   ride,get   high   in   the   moonlight(我只想驰骋,皎洁月光下两人沉沦)”

    欧美女歌手嗓音性感,极尽缱绻迷离。

    迷离到徐颂宜突然感到烦躁。

    徐颂宜睁开眼,默不作声将手从陈述尧掌心抽离,再抬眼,瞧见孟卿识正握着水杯递给倚着她肩膀的谢政屿,杯壁内侧挂着水雾,透出水的温度。

    徐颂宜想起前一阵子,她偶然问起孟卿识和谢政屿的近况,孟卿识只摇头,随意说了句就那样。现在看来,怕是有人说了假话。

    起码不至于差到水火不相容,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她不是瞎cao心,只是孟卿识和谢政屿结婚这事着实突然。

    那时候刚开春,徐颂宜知道消息的时候,凑巧碰上愚人节,在电话里听完,她只当孟卿识是在开玩笑,逗她玩。

    可孟卿识不是爱玩笑的人,鲜红的证书也做不得假。

    徐颂宜一时惆怅,她感叹连孟卿识这样有主见的人也不得已向家族低头,感叹女性的一生,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自在,才能畅快。

    她每每想起,都不禁黯然。

    这份黯然持续到酒局结束,同陈述尧一起回逸朗湖墅的路上,徐颂宜提起想去潮河边上散步。

    喝了酒的徐颂宜不好伺候,陈述尧几乎是唯命是从。

    只是凌晨的风太凌厉,照徐颂宜这个吹法,生病不过是早晚的事,石子路上,陈述尧脱了外套,往徐颂宜身上裹。

    “陈述尧,我讨厌你。”动作间,徐颂宜蓦然开口。

    陈述尧听了,只笑了笑,不冷不淡“嗯”了一声。

    徐颂宜却来劲,又重复一句,语气比刚才还要重,似乎陈述尧真的犯了什么错,让她生气,让她讨厌。

    “好好,讨厌我,先回家,好不好?”陈述尧着实担心她会生病,也顾不上摸清楚来由,只能先哄。

    可小姑娘这会儿正敏感,徐颂宜不知道男人的担忧,只觉得自己的情绪被人忽视,让她不上不下。心绪百转千回,被领着坐上车的瞬间,眼泪似水突然决堤。

    徐颂宜向来乖巧,近两年偶有娇纵,陈述尧也完全应付得过来。

    今晚突如其来的泪水才是让陈述尧难办。

    陈述尧电话叫来司机开车,后座上,他将徐颂宜揽进怀里,小姑娘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问题总归是要解决,见徐颂宜不再落泪,情绪稳了下来,陈述尧开始问她缘由。

    徐颂宜懒懒窝在陈述尧怀里,一时怔住,不知作何回答。

    她哪儿说得出来个缘由,她总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告诉陈述尧,她是觉得跟在他个老男人身边,看不明朗未来,才发作脾气。

    好在司机驾驶技术娴熟,汽车运行平稳,徐颂宜佯装生出困意,对于陈述尧的问题,她避而不谈。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将所有弯弯绕绕都归结于酒精作祟就是。

    ——

    男二快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