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别有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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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老大抬起头,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奎哥和带来的两个人,问道:“那你们是那天那个姓贺的,过来贺我讲和的?” 我有些不悦地说道:“什么姓贺的,又是张老三的,我是听我家工人说,你们这里有便宜沥青过来看看,你们卖不卖沥青的啊?” 费老大有些意外,看了看小黑说道;“这是你们家工人啊?” 我嗯了一声道:“手脚不干净,给我撵走了,过来和我说,他认识一家化工厂,有便宜沥青,他要点提成!” 费老大哦了一声道:“是有,你要多少啊?” 我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道:“你有多少啊?” 费老大切了一声:“你口气不小啊?你哪里防水厂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我撇着嘴回答道:“你没见过的防水老板多了去!你别告诉我,你们东北的防水厂,都是和你买沥青的吧?我之前还没听说过你呢!” 费老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东北这片大大小小的防水厂,几乎都和我拿过货的,咋滴?你不信啊?” 我不屑地说道:“你知道东北一共有多少家防水厂家吗?还几乎都和你拿过货,宏源和你拿过货啊?通达和你拿过货啊?大禹,禹王,女娲都和你拿过货啊?” 费老大这才睁眼看了我一下,说道:“你还真知道点啊?那你是哪家啊?” 我伸出口袋,拿了一张名片给奎哥,奎哥递了过来,费老大睁大了眼睛,马上笑容满面地说道:“哎呦,陈总啊,万世伟业啊,你早说啊!李总还好吗?” 我皱了皱眉道:“李总?哪个李总,我们只有个曹总,没有什么李总!剩下都称不上总!” 费老大的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然后才笑道:“曹总,对曹总,曹什么来着?” 我不假思索地回到道:“曹喜发!” 费老大啊了一声道:“对,对,对!怎么没听说过您呢?” 我真的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就是了!” 费老大笑了笑道:“那到不必,我也没曹总的电话啊!” 我冷哼了一声,拿出了我的手机,拨了过去,听见曹喜发的声音后说道:“有人想打听一下,我是谁,你和他说吧!” 费老大狐疑地接过我的手机,看了看上门的号码,恭恭敬敬地对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曹总?” 然后,满脸笑容的走到了一边,低声交谈了半天,才恭恭敬敬地把手机还给了我。 接着,急着叫外面的人,沏茶,重新招待起我来。 我摆了摆手道:“客套话免了,我来是问价的,给我个合理的价格,你这里一年的产量我都包了!” 费老大喜形于色道:“那感情好了!我一定给您个最优惠的价格!刚刚实在冒犯了,最近啊,老有人算计我这厂子,我也是怕了!” 我不耐烦地说道:“我都说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闲聊,你尽快报了价,带我看看沥青的品质,我回去就下订单了!” 费老大诚惶诚恐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叫我们财务核算一下!让我们生产车间主任带您去参观一下!” 我嗯了一声道:“快点,我赶时间!” 费老二一看,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长得贼头贼脑的,除了年轻点,也是一个包子脸,简直就和费老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小眼睛除了不看我,就没听过转动。彷佛时时刻刻都再思考着,怎么算计人。 得知了我的来意后,一开始的反应和费老大一样,和费老大说了几句悄悄话后,才平静了下来,开始和我献媚:“陈总能来我们公司,真是让我们公司蓬荜生辉啊!” 我还是一幅爱答不理的样子,随口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进入车间,三个字形容:脏乱差。 垃圾满地,随处堆放着装沥青的铁桶,刺鼻的气味,工人都是没精打采,有气无力地干着活,还会时不时地传出几句骂声,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像是旧社会资本家的工厂。 费老二大声地嚎叫着:“老三呢?他人呢,看看,这车间都被他搞成这么样了!” 我知道这话是说给我听的,我走到一个装着残渣的大桶前问道:“这是什么啊?” 费老大看了看费老二,费老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再次喊叫道:“老三呢?他人呢?没有活人啊?” 一个小孩屁颠颠地跑了过来答道:“三哥在上面睡觉呢!我这就去叫他!” 我看了看表,皱了皱眉。 费老大,老二都看出了我的不满,老大急忙说道:“近来也没什么生意,疏于管理了,见笑了!” 我毫无兴趣地说道:“你们这些我不感兴趣,我只在乎我要的沥青,质量怎么样?价格怎么样?” 费老大,费老二急忙说道:“肯定没问题的,您放心!” 我嗯了一声道:“那就行!” 这时候,一个胖子穿着短裤,上身一件貂皮大衣,山摇地动地跑了过来,费老二上去就是一脚骂道:“上班时间,你他妈的,跑哪儿去了?你看看这满地的垃圾,这工人一个个都带死不活的样儿!” 费老三像嘴里喊着块糖似的,说道:“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有啥奇怪的?” 费老大一听,气就不大一处来,也上去踢了他一脚骂道:“什么叫一直都这样?这样就得改进!” 费老三被踢懵了,也不知道他两个大哥今天是发什么疯?直到他看到,他的两个哥哥,挤鼻子弄眼,才看到我,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马上大声对着工人们说道:“都精神点,干活啦!” 没什么人理会他,这些工人该干什么,还是继续干什么。 我走到了仓库处,几个大罐子,有十几米高,地上都流淌着未干的黑色的沥青,还冒着热气。 我看了看地上的沥青,问道:“你们这是多少号沥青啊?” 费老三不假思索地答道:“0号的!” 费老二急忙补充道:“我们还生产90号和100号的!” 我哦了一声道:“那价格呢?” 费老二想了想说道:“价格好说,只要您满意,价格可以谈的!” 我嗯了一声道:“那就好,你一会儿列张价格表给我吧!怎么个付款法?” 费老二贼眼睛转了一圈道:“最好是现款现货!” 我冷哼了一声道:“你上哪儿找现款现货的买家啊?不过,我这里也可以,前提是价格得够优惠!” 费家三兄弟,心里都乐开了花,费老大搓着手说道:“那感情好啊!都大中午了,要不先出去吃个饭吧?咱这儿也没啥好吃的,就吃点地方特色,陈总肯定是没吃过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小黑一改之前大义凛然的神态,而是一幅猥琐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跟着我身后,我看着差点没笑出来了。 出了厂门口,费老大变得霸气十足,让司机开过来3辆奔驰商务车,都是一模一样的,使得我这辆刚借回来的gl8看上去一文不值。 4辆商务车,浩浩荡荡地驶进镇上,这架势就像美国总统到访中国一样,一群人围着我们,进了镇上最大的一家歌舞厅,这歌舞厅看起来可能就是旧城区里最高,最豪华的建筑了吧,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就是七八十年代的遗留产物,斑驳的红漆柱子,两扇老旧的推拉玻璃门,铺着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地毯,大厅里一盏昏黄的吊灯,不知道铺了多少尘,应该是有年头没人打扫了,地上是小格的瓷砖,密密麻麻的,还有好多已经破碎,走上去都怕扎脚。 费老大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满,笑脸说道:“陈总,咱们里面请,外面就是应付外人的!” 通过了大厅,进入一个偏厅,像是个食堂,几个人坐在长板凳上,正吃着饭,一下子看见这么人走了进来,也是吓了一跳,一个光头站了起来,马上点头哈腰道:“大哥来了,二哥在在,哎呦,三哥也来了!今儿是什么风啊?把您们都吹过来了?” 费老三不耐烦地说道:“别跟我扯犊子了!后面今天开了没?” 光头用一袖子抹了一把鼻涕说道:“我问一下!”说完,从袋里掏了一部对讲机喊道:“二傻,里面开了没?” 好半天,对讲机里传来骂骂咧咧地声音道:“你妈的,老山炮,你骂谁傻子呢?” 光头急忙说道:“大哥,二哥,三哥都过来了!问你里面开了没?” 里面马上恭恭敬敬地答道:“开了,开了!” 光头想费老大点着头。 费老大嗯了一声,走在最前面,剩下的人在后面跟着。 走过一条很长的走廊,像是一个隧道似的,前面一道亮光,几辆游客观光车在那里停着。 一个穿着时尚的干瘦黄毛,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营养不良,风吹就倒的男人,迎了过来,对着费老大客气地说道:“大哥,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呢?也没提前和我说声!” 费老大不悦地说道:“你算什么玩意儿,我过来还得和你提前打声招呼啊?” 黄毛一脸的惶恐,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万一今天没开,您这不是白跑一趟了!” 费老二板着脸说道:“我大哥要过来,你就是没开,不也得给我开了!” 黄毛急忙点头称是。 坐上了旅游观光车后,通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出了隧道,眼前的景象,简直就是另一番天地,我猜这就是小黑说得新城区了吧?不夸张地说,我都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个小上海,繁华程度真的不比一般的大城市,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面积太小。 我十分地不解地看着费老大问道:“这怎么还走地下啊?” 费老大哈哈大笑道:“这是我们这里早几年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我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和你解释清楚,等吃饭的时候,我再和你慢慢说!” 我们进了一间日式风格的包厢,所有人进去后都脱了鞋,费老大脱了那件破旧的羽绒服,里面竟然穿着一件貂皮坎肩,雪白的刺眼。 这房间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这不就是东北的一张大炕吗?踩上去还有点烫脚。 我不知道这怎么吃饭?费老三熟练地在墙壁上按了一个按钮,房间中间塌陷了下去,升起了一张玉石桌子,几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每人手里都捧着好像是棉被的东西,我本来是坐着的,看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女服务员给每个客人座位下面铺了一个坐垫,然后把手中的棉被展开,铺了上去。 接着看费老大先坐了上去,把棉被穿在了身上,我跟着他学了一下,原来这棉被上面还有两个袖子,像是一件衣服似的,挡在了胸前,又像是一个围裙。 然后我才发现,这棉被里面竟然还有绒毛。 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费哥,大驾光临啊!是自己点啊,还是我安排啊!” 费老大没像对其他女服务员那样,色迷迷地盯着她们看,而是转过头去,站了起来,客气地说道:“冰姐啊!你安排就好了!” 我仔细望向这位说话甜美的冰姐,1.7米几的大个子,穿着黑色的工装,面容姣好,但岁月在她的脸上多少留下了些痕迹,我猜测年龄应该在40岁上下。 冰洁微笑着说道:“好的!”然后看到了我们几个外人,问道:“费哥,这几位是?” 费老大哦了一声,随意地答道:“我南方来的几位朋友!” 冰姐又看了我几眼,微笑着说道:“欢迎,欢迎!我去开瓶酒给你们,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过来!” 我看出来费老大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点头道:“好啊,鼎爷没过来吧?” 冰姐哎了一声道:“他怎么会过来呢?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体,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哮喘病越来越严重了!冬天一来,就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