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我怀疑师哥叫我劈叉别有用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凝——”

    “汪凝你他妈在哪儿——”

    “天黑的时候拦辆车走了。”保安大叔探出脑袋喊了句。

    走了?

    “他去哪儿了?”

    “没问,往西走了。一下午就在这条街上来回溜达。”

    走了,至少能证明人是安全的。

    张野苦笑了下,西边是高速口,大概是去找丁丁了吧。

    不是他硬要吃醋,实在想不到汪凝打车能去哪儿。

    在这里,汪凝没有交熟的人。

    回家吧,不然还能怎样。

    路上没有石子,张野空踢了一脚。正要进门,手机响了,他忙不迭掏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张野你好,我是穆小乙。”

    穆小乙的声音听着很静,近乎诡异的那种冷静。

    “哦,穆叔叔您好。”

    “穆瓜还在你那儿补课?”

    “没。”张野想了起来,“他是说过晚上来,但没过来啊。”

    “好的,有事咱再联系。”

    张野正要问,穆小乙已挂了电话。

    穆瓜是个野孩子,多半是去哪儿玩疯了还没想起回家。他试着给穆瓜打电话,不在服务区。

    这人一个个都他妈消失了。

    张野觉得穆小乙的声音有些不对,他正琢磨着,手机又响了。

    汪凝的来电。

    张野闭上眼长舒了口气,又深吸一口,接通了电话。

    电话两头都是沉默。

    “你在省城?”张野打破了沉默。

    汪凝经常搞不懂张野的脑回路,是不是这人太过聪明。

    “是。”

    “挺好的。”张野说:“人安全就行。”

    从他口气里,汪凝没听出情绪,听出来呼呼的风声。

    起风了,老北风,刮人脸上生疼。

    “你……没在家?”

    张野在风中凌乱,咬牙叫道:“汪凝!”

    他努力按着不住上窜的怒火,“都他妈几点了你不回家,还问我没在家,我心那么大么!就是只猫猫狗狗丢了我也得出来找找吧!”

    “对不起。”汪凝声音哽咽。

    “……”

    张野的心总是容易软,“你怎么了?”

    “纯纯……”

    能感觉出来,汪凝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我师父……不太好。”

    电话那头有人叫了声“凝凝”,是丁丁安慰的声音。

    张野问:“你们现在在医院?”

    过了会儿,汪凝嗯了声。

    “哪家医院?”

    “省一院。”

    “哪个科室。”

    “内科……不不。”汪凝忙说:“你别过来,明天替我请个假。”

    “好,你先忙吧。”张野挂了电话,正巧有空车路过,他伸手拦了下来。

    无他,这个时候,他想陪在汪凝身边。

    电话里嘟嘟响着,汪凝还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愣在病床前,床上躺着一位昏睡中的老人。

    丁丁拿开了他的手机。

    汪凝使自己平静点了,轻轻掀开被角,把师父的手慢慢托了出来。

    汪凝伸出三指,手很颤,他狠狠握了下拳,又慢慢展开,摁住了师父的脉门。

    片刻之后他松了手,把脸埋在师父的掌心里,肩头止不住地颤抖。

    丁丁双目红肿,低声说:“早两天,爷爷一直念叨着想你,又不让给你打电话。今天吃中午饭的时候,吃了一半忽然放下了筷子,我问他怎么不吃了,他笑了,头一歪,晕了过去。”

    汪凝哈了一口气。

    丁丁说:“当时我号过脉了……还好,不会遭罪。现在靠液体吊着一口气,等爸妈回来再做决定。”

    “爷爷年纪大了,医了一辈子人,临了不遭罪就是造化……”

    “别说了。”汪凝觉得很累,“我想睡会儿。”

    很大的一瓶液体,输得很慢。汪凝就那么坐在小凳上,趴着床沿、偎着师父,瞅着半天嘀嗒一下的液体,睡了过去。

    有梦。

    梦见师父把正在翻垃圾箱的自己带回了家,做了一碗热腾腾的炸酱面,有很大的rou块,有很香的炸豆腐。

    梦见出租屋附近的小餐馆里,师父弯着腰问自己,去我那儿干活好不好,我那里不用这么累,能学本事,还天天都管炸酱面。

    又梦见师父笑着说,凝凝,我该走了,以后对自己好点,不要那么重的心思,要常笑,别冷着脸。少年人,该活得洒脱一点。

    梦里的眼泪,不住往现实里流。

    护士来换药的时候,惊醒了汪凝。

    丁丁一直坐在那儿看着他,汪凝去洗了把脸,出来时看了眼时间,快凌晨两点了,“你睡会儿,我守着。”

    “我闷得难受,出去透透气吧。”丁丁说。

    两人坐在走廊排椅上,走廊里静得可怕,连过往的护士都轻手轻脚。

    丁丁守了一天,怎能不累。他歪头靠在墙上,“一下午,我都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爷爷还很健康,那时橘红、陈皮,茯苓、葛根你还傻傻分不清。你还记得你偷偷尝药吗?病了一场,把我吓坏了。”

    汪凝被他的话勾回了小时候,“那时我傻。”

    “你才不傻,学了两三年就知道偷看爷爷的医书。好些繁体字不认得,出了多少洋相。”丁丁笑了声。

    汪凝没说话,回不到过去的日子里了,就如躺在里边的师父,寿数到了,任谁都无力回天。

    “都回不去了。”丁丁尾音发颤。

    丁丁从小是跟爷爷奶奶长起来的,他爸妈都在国外。早几年奶奶过世,他一直跟爷爷相依为命。

    “丁丁。”汪凝犹豫了一下,有的问题回避不了:“师父百年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想出国。”丁丁仰了下脸,想把眼泪倒回去,“下午的时候,爷爷醒了一次。”

    汪凝预感到他要说什么。他想阻止,却又不能。有些话明明知道说出来会让自己受难为,又不得不听。

    “爷爷希望你能留在诊所里。”

    “不……”汪凝摇着头,“还有你爸你妈……”

    “你知道他们放不下国外的诊所。”丁丁摊摊手,“我又没资格证。”

    丁丁把汪凝的退路堵得很死,他故意的。

    汪凝满脑子都是张野的话,师哥,一定要从医吗?没关系的,我陪你。

    就像丁丁现在说,爷爷希望你继承他的诊所。

    他曾想过,如果有错,就让时间来扳正,却没想到时间这么急不可待的把所有问题都摆在面前。

    无论你承不承受。

    汪凝抉择得很痛苦,答应师父,就意味着和张野分别、还有放弃学业。不答应,又辜负了师父多年的栽培、养育。

    “我,我……”汪凝备受煎熬:“我撑不起来,我现在撑不起来师父的事业。我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