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高辣小说 - 恒向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

    晚饭时,餐厅里很热闹,船员们都在兴致勃勃地商量手电、网兜一类的事情,听得许衡懵头懵脑。

    宋巍见她一脸疑惑,好心地解释道:“台湾人喜欢玩鸽子。信鸽比赛通常得用船把鸟儿带着,从高雄出发,到东沙群岛再放掉,让它们自己飞回来。具体怎么回事也没人清楚,反正船一到东沙附近,晚上就经常能抓到鸽子,很好玩。”

    许衡眨眨眼睛:“抓到之后呢?”

    “吃了啊。”敦厚的二副一脸理直气壮。

    许衡刚喝了口汤,听到这里差点喷出来:“吃了?”

    宋巍莫名地看着她,意思是“不然呢?”

    在海上待久了,缺乏娱乐活动,也不能与外界的联系,任何小事都能成为全船人的节日。

    看着一帮大老爷们举着手电朝天空照,时不时还真有一两只鸟儿落到甲板上,而后一大群人会兴奋地蜂拥而上,放血拔毛——场面着实壮观,以至于许衡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

    如果是在岸上,她肯定会说这是侵犯私产的行为,鸽子也并非野味,怎么能被这样扑杀食用,或者仅仅只是为了娱乐?

    可如今是在海上,船员们有自己的消遣方式、习惯传统。她作为一个外来人员,又有什么资格说长道短呢?

    总之,这一晚上的“长舟号”,群情激奋、杀生无数,简直沦为了“鸽子地狱”。

    接下来的航程中,许衡并非因为道德洁癖而不吃鸽子rou,而纯粹是因为吃恶心了。

    南大洋的主权虽然各个国家都在争,但实质性的冲突还是集中在个别岛礁上,商船航线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接下来两三天的航程里,许衡经常往驾驶室跑,却单见张建新和宋巍,还有年轻的三副轮流值班,很少碰到王航。

    不知道为什么,她也觉得稍稍松了口气。

    在一望无际的洋面上,天气晴好、无风无浪,驾驶室里从早到晚都只有一两个人值班。许衡的出现增添了不少热闹,大家聊起天来也多了些话题。

    高频上偶尔会出现其他船只的呼号:“中国船,中国船”。

    值班的人此时便会接到另一个频道,和对方聊上两句。

    有时候是渔船,有时候集装箱船或者散货船,驾驶室里却都和“长舟号”一样,是如出一辙的寂寞。

    还有几次,频道上出现的不是中文,而是口音各异的英语。

    但只要是在附近的船舶,都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聊。

    或许因为,船员的寂寞只有船员能懂。

    张建新喜欢问对方是哪里人,有几个孩子;宋巍喜欢问对方有没有女朋友,长得漂不漂亮。当然,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问彼此收入如何。

    08年金融危机之后,航运业大萧条,船员收入今非昔比。但相对于岸上的大多数人来说,这还是一个非常有“钱途”的行业。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船员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漂在海上。休假时收入全无,在船上出生入死的薪水摊到每一天,其实并没有那么惊人。更何况,他们在船上是24小时待岗,小时工资更比不上一般白领的加班所得。

    每一个光鲜亮丽的表象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甘苦辛酸,这一点再次在许衡眼中得到证明。

    船到麦克岛的时候,意味着离新加坡不远了,据说这里也是经常闹海盗的地方。

    “长舟号”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第21章 演习

    今时今日,各国海盗都不会像古代那样,打着“骷髅旗”,明火执仗地公然行抢。他们行踪更诡秘,设备更先进,作案手法更高明,也更残酷。

    和吸引全世界注意的索马里海盗不同,印尼海盗属于“闷声发大财”的类型。

    他们开着小快艇,趁着夜色往来于新加坡海峡,尾随各式船舶进行试探。只要船员稍不留神,便会被乘虚而入。大部分时候,印尼海盗都只是盗窃货物,但也有狗急跳墙、伤人性命的情况。

    近年来,该水域的海盗活动猖獗,从案发数量上看,已经远超亚丁湾,成为各大商船经过时,都要提心吊胆的地方。

    “长舟号”也不例外。

    作为一条集散船,他们的速度不及集装箱船,也没有那么高的干舷,但又比一般的散货船、轮船安全,海盗的快艇没那么容易追上。

    尽管如此,船上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从进入印尼水域后,便加强了防盗措施。

    许衡在华海所经手过不少保险索赔案件,与盗抢行为密切相关。关于船方是否尽到安全防范责任的认定,经常成为诉辩双方争议的焦点。正因如此,这次出海前她就已经打定主意:途径危险水域时,要尽可能地值守驾驶室,全面掌握防盗的相关知识。

    尽管这里的气氛并不融洽。

    王航像个会行走的低气压,但凡出现在她面前都不会有好脸色。两人自从高雄港边谈过话后,便再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许衡不好意思追问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这样不尴不尬地面对着。

    有时在餐厅相遇,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被那冷冷的眼神威慑,只好低头自己吃自己的。

    许衡自认是个花痴,但不至于没脸没皮,上杆子的买卖坚决不做。

    后来,就连张建新都看出情况不对,趁着某天在驾驶室值班,追问许衡哪里得罪了船长。

    她满脸莫名其妙:“我真不知道。”

    “少年人,有点心气很正常。”大副语重心长地说,“我虽然一开始也反对你上船,但既然木已成舟,还是尽量好好相处吧。”

    许衡明白张建新是一番好意,也不愿意迁怒他人,只能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您。”

    烦心的事情多提也没用,她转移话题问:“王船说您以前是海军?”

    “他跟你说这个干嘛?”中年男人的脸上泛起红晕,显得很不好意思,“我们生的年代不好,没机会读书,只有当兵这一条路。”

    “他说您是老资格,让我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您。”

    “嗐,”张建新摆摆蒲扇似的大手,“船上虽然讲究论资排辈,但还是以能力论高低。你看王船,那么年轻就能掌舵——万吨巨轮,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看起来是挺年轻的。”许衡垂下眸子。

    “二十八岁考过甲级船长证书,在澳大利亚念硕士的时候就拿了三副证……啧啧,虎父无犬子啊!”

    许衡没有追问张建新话里的具体意思,只是干巴巴地笑着,勉强算作回应。

    快要进入新加坡海峡的时候,船上组织了一次反海盗演习。

    尽管是演习,各部门依然严阵以待,开始分工细致的准备工作。

    许衡身为乘客,唯一的任务便是及时撤离,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