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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灯,没有一样比得过家里,江岸的家里。 “不会。” 蛊药还没有过效,他居然会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咬完了,能不能亲亲我。” 他没有回答,我挺扫兴的,一个大男人,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叔叔,把我的卧室烧掉吧,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就把我的东西和我的气息全部烧干净,但不要碰墙,我喜欢那个壁纸,也不要烧到屋顶,我觉得那个浮雕的顶很好看。” “还有,家具把我的气息烧干净就好了,那样别人就可以直接拎包搬进去,你别傻傻的都烧了,别给我增添隐形消费,我本就欠了你好多钱,叔叔我要是没机会还了,我一定在下边保佑你财源……” “睡觉吧。” 他打断我,他一刻也不想听我念经,随便,我还不想说了。 他扯松了领带,解开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然后气宇轩昂地走人了,他按着我拧过的路径将锁拧开,他的轨迹和我重合了,我会记住,我将永远不会孤单。 “叔叔,晚安。” 我小声的说,只有屋顶听得见。 我在床上躺了一夜,就那个被江岸推倒的姿势,一点儿也没变,盯着灰尘大眼瞪小眼。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起身去洗漱,我觉得胃里疼,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惨死之后奋起作妖的厉鬼。 形象不好,我把嘴上那一个个血痂全部用手撕掉,然后开始刷牙,牙膏泡沫和血混在一起,薄荷味很香,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别的香味,一直是我太浅薄了。 血越冒越多,让我烦躁了,他们没有一个让我省心,我把牙刷从牙齿上拿开,用力去刷洗嘴唇上的每个伤口,他们不乖,我得给他们教训,他们也不洁,我又得为他们庇护。 我吐掉嘴里的泡沫,身体却在造反,它强迫我咽下去了,薄荷叶好像有止痛的功效,我的胃疼会缓解吗? 我洗了把脸,精神病院在山上,酒店用的山泉水,冰冷的水止住了血,一物降一物,我看明白了。 头发太乱了,我把水龙头打开,将头伸过去直冲,冲了两下,我记不起昨晚有没有洗澡,我甩了甩头上的水,将半湿的衣物全部脱了去,我去洗澡。 我不会用淋浴,直接拉开水阀,水瞬间就出来了,很凉,比水龙头里还凉。 我张口喝了一点,又很甜,引诱人的家伙。 我冲完冷水澡,拿起一旁的一次性吸水巾,擦干头发,擦干身体,穿回所有衣服,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满意了很多。 我是个容光焕发的神经病,我是深井冰小王子。 江岸来敲门了,我把门打开,头一次见他两天穿着同一套衣服,真是委屈他了。 “下去吃早饭。” 他甚至没看我的脸,没把到手的猎物咬死,这对猛兽来说是一种耻辱。 “我吃过了,叔叔去吃吧。” 他疑惑的看我,中了我的计,他果然看了我的嘴唇,因为我知道它在渗血,我熟悉我身上的每一处。 “你吃了什么?”他问。 我像个做了好事被夸奖的小孩,“吃了牙膏。”我说。 他又蹙眉,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最后一次看见我的他开心一点。 他抓着我的胳膊就走,指腹正好按在当初被插通的那处伤疤上,他像触电了一样撒开,去牵我的另一只胳膊。 我避开了,恶龙在觅食,而我在流血。 他将手垂在身侧,走在我前面,我们上了电梯,电梯一层层落下,闪着的红色数字像炸弹倒计时,我被绑架了。 他给我点了碗南瓜小米粥,自己要了一份原味司康和咖啡。 我不知道大清早的他在提什么神,没睡醒似的,我进院又不是他进院。 酒店上餐很快,小米粥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guntang的热气,说是小锅现熬的,扯他妈的狗屁,现能熬出来这个玩意,谁知道哪天剩下的,冰箱是个好东西,冰柜也行,左右吃不死人。 他那咖啡的香气飘到我鼻尖,我想起第一次为他煮咖啡,我那时烫了手,我伸了下自己被烫伤的那只手,定睛看着,那里好像红肿了一片,还冒着rou被烫熟的热气和味道。 我突然疯了一样拿起勺子往嘴里塞粥,guntang的热粥烫破了我才凝结的伤口,江岸按住了我不停颤抖的右手,我便用左手端起碗来往嘴里灌。 我感觉自己的肠道应该被烫熟了,像火锅里的鸭肠一样,不知道江岸喜不喜欢沾点孜然。 他把我左手的碗打下地去,两只手都被他禁锢,我指尖被烫的发红,然后我开始跪在地上开始吐,胃出血还没有恢复过来,我又伤害它了,我可怜的胃,来世别再长我身上了。 我吐的很厉害,除了那几口粥,我吐的全是黄水,南瓜回肠的味道可真不好,我鼻子里都是回涌的酸。 他拍拍我的背,掌心那么暖,比原来还烫,他拿着纸给我擦脸,我像他怀里的婴儿,我哭泣。 “求你了,送我去病院吧。” “别再待在我身边了,离我远点吧。” “不要回头看我了,走吧,走远一点吧,求你了。” 我哭喊着祈求他,透过包间吵到路过的行人。 他拉我起来,为我擦干裤子上的呕吐物,还没流到胃底就被返出来,它们依旧保持着食物的清香,他不嫌弃地一点一点擦。 我好像见过我吐在他身上的样子,他那时的脸色并不好看,看来我们之间还是有点感情的,可那又怎样。 他为我收拾好衣服,他对我说走吧。 我跟着他上了车,我没有睡觉,我看着窗外的树,这里没有桂花了,全是车尾气的味道,明明是山区,怎么这样喧嚣。 通往精神病院的路很崎岖,我在想或许我的基地也建在这样的地方,不然它就在地底下,反正我不是人类,我要不是落人间的天仙,要不就是地狱里的恶鬼。 院长是个老男人,和王叔有那么点像,不知道刘妈万一来看我的话,会不会落泪。 我在院子里晒太阳,江岸在办手续,我看着远处有两个男人在下象棋,其中一个说,我的士其实是个特务,能把你的将杀死,另一个说,巧了,其实你的士是个碟中谍,我的将才是你们派来的卧底。 这哪是精神病院,这是研究所,这是大学。 江岸很久才从会客厅出来,院长没过来,让江岸跟我道别,他其实错了,我和江岸早就道过别了,我五岁那年他来基地寻我,我那时就做过道别了。 我说对不起,我不想跟你走,你要一路顺风奥。 江岸走到阳光下,我怕恶龙的鳞片被太阳晒出硝烟,可他没有,看来他已经习惯人间的生活了。 “要走了吗?”我问他。 “嗯。” “那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