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诺言

    苏星当然不知道苏乐从自己上高中开始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不在她的世界里出现是为着什么。只当有些人叛逆期犯病了。但她的确知道自那日在巷子里那个暧昧不清的吻之后，苏乐开始老老实实地来学校了。

    不仅来了，而且第一天就把周围一片的不良少年的头头们都打了个狗吃屎。还能在苏星张牙舞爪地把那些试图把她堵在厕所隔间的姑娘们的头全部摁进马桶或洗手池之后及时赶到，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给她鼓掌。

    冰凉的水流顺着陶瓷制的洗手池壁旋转而下，间或混杂着一些血水。不深，指关节稍微擦破点皮。苏乐靠在瓷砖墙壁上吹了个口哨：“身手不错嘛。”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立在洗手台前的人眉头都没皱一下，表情冷峻的真容易让人误会她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苏家原是名门望族，不想当继承者培养的大小姐看上了个做灰色生意的酒吧老板。两人白手起家，没钱请保姆但保镖是必备项。来不及看孩子的时候就经常把苏星和苏乐扔给保镖带。可能原本的计划是保镖看苏乐，苏乐看苏星。但最后发展成meimei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从防身术学到跆拳道，乃至当街看到一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大汉都能面不改色地撂倒。

    苏乐颇为愉悦的欣赏了一下这一幕，然后撂下话语转头就走：

    “看来，你其实并不是很需要我。”

    “喂喂喂！哥哥哥哥哥哥”

    她连水龙头都没来得及关就去追转身离开的人，拽着苏乐的手臂迫使那人停下来与自己对视——

    “可是那些人像苍蝇一样嗡嗡嗡嗡的很麻烦诶。有你罩着我我才能好好学习呀。爸妈是指望不上了，好歹支持我赚大钱将来养你呀。”

    “拜托啦。”

    少女略矮他半个头，双手合十仰头看他时颇有一点儿时的率真可爱。苏乐本想说自己要是要靠她养还不如立马去跳河，结果突兀地对上这样一双眼睛竟然是一时间屁都放不出一个，摆摆手就当答应了。

    自那以后苏星的校园生活果真就一帆风顺，除了到处乱长的桃花一夜之间少了许多竟是再也没有遭遇什么值得一提的奇怪的人和事了。

    只是苏乐自己信守承诺，却没想到那人也会言而有信。

    甚至苏星在成年礼上带来了新交的男朋友他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悦。meimei长大了，很多事情不是他可以干涉的。只要是个人品家风都正常的男孩，父母都不曾出声反对，他又有什么立场。

    meimei已经长大了，做哥哥的就应该遵守行为指南悄然离开，退回自己的位置，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苏星会推开他浴室的门，醉醺醺地贴上他还没来得及擦干的身体。女孩喝醉了的脸颊是烫的，但比不上他身体触电一般的感受。苏乐觉得自己一定是用了全部的毅力，才能把人推开。曾经让苏星往别人脸上泼的凉水被苏乐抄上了她自己的脸——

    可泼水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抢了先。

    “我很清醒啊。”手指沿着胸肌一路下滑，裹在腰腹间的浴巾骤然落地，“是你说的。你帮我解决麻烦，我陪你上床嘛。”

    话方才出口，她就被人反手压在了洗手台前。浴室里的水汽还没散尽，巨大的镜面上水汽朦胧，苏星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十六岁的初夏，走廊尽头的涣洗室里，她和苏乐影子的轮廓也这样模糊不清地纠缠过。

    “你的小男朋友呢，分手了？”

    “没有啊。”

    “那你这算什么。出轨？脚踩两条船。”

    “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男朋友，你是我哥。我只是偶尔和哥哥上一下床而已，不影响谈朋友的。”

    这下苏乐是真的被她唬到了。趁着身后的人愣神的一瞬，苏星将手腕抽出来，强硬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