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阿南和阿蛮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汤。

    都是中国菜, 清炒芸豆、清蒸海鱼、东坡rou、加了个土豆排骨汤,热气腾腾。

    自从确定了两人真的挺熟之后, 阿蛮对简南就更上心了一点, 做的都是很费劲的菜,她照着菜谱一丝不苟,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菜的分量很多,按照她平时观察的简南的口味,没有放辣,口味偏甜。

    简南中途从房间里出来一次, 盯着阿蛮的背影发了一分钟的呆。

    “你干嘛?”阿蛮在用棉线捆猪rou,扎得太紧把四四方方的猪rou勒出了腰, 她颇有些气馁, 语气听起来火气十足。

    “……厕所。”简南如梦初醒。

    “……左拐。”阿蛮以为简南被心理医生问傻了都忘记厕所在哪了。

    “你除了不爱吃辣椒之外还有什么特别忌口的?”阿蛮终于绑好了一块四四方方的rou,等简南从厕所出来后, 扬声问了一句。

    “……棉线。”一直有些走神的简南因为图像记忆,该抓的重点仍然抓得很牢。

    “滚蛋!”阿蛮远远的冲他踹了一脚,“那是用来好看的,不是给你吃的。”

    声音带着笑, 脸上也带着笑。

    简南梦游一样的走进房间,梦游一样的关上门。

    他刚才和吴医生沟通花了很长时间思考措辞,就像昨天偷偷藏起贝托的包裹一样,他很难用语言表达他的心情。

    所以他从白兰香说起,说到一半出去上了趟厕所,瞬间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他刚才的心情。

    阿蛮围着围裙,她并不适合围围裙,居家的东西和她左臂的葎草纹身并不搭配,可是这样的反差,视觉冲击很强。

    她做饭也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味道,照着菜谱中规中矩,偶尔会很咸偶尔会很甜。

    可他打开房门看到阿蛮弯着腰拿着棉线专注扎五花rou的那一刻,他的鼻子酸了。

    毫无预兆的,眼眶红了。

    除了痛、除了恐惧、除了愤怒、除了生理反应,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莫名其妙的鼻子酸了眼眶红了。

    “吴医生。”简南低下头又抬起头,“我很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往。”

    这辈子第一次。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没有姓的阿蛮,想知道她为什么有多次被虐打的经历,想知道她在切市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按照贝托的说法,她和贝托开始生死斡旋的时候才十六岁。

    昨天晚上在地下拳击馆,她说女孩子在治安混乱的地方得要学会自保技能才能救命。

    她说打架的时候,除了攻击,就都是防守。

    她喜欢孩子,和小姑娘说话的时候总是弯着腰和她们平视,嬉笑怒骂都是最放松的模样。

    她有很多面,藏在很深的地方,平时露在外面的样子生人勿进凶神恶煞。

    他……和她很熟。

    熟到产生了分离焦虑症,熟到鼻子酸了眼眶红了。

    “吴医生。”简南看着视频里那个和蔼微笑的女人,“一旦跨过了人与人之间最安全的距离,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

    是不是就会失控。

    他问。

    紧紧握着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

    阿蛮不能确定简南的心理咨询到底成不成功,他说他通过测试了,评估结果一切正常,他的分离焦虑症对现在的工作不会有消极影响,下一次评估会按照之前的频率进行,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是阿蛮眼睁睁的看着简南把棉线吃进嘴里,还嚼了两下。

    他甚至只拿出了写着他名字的餐具,再也没有把一大家子人一字排开放在桌上吓人。

    “我想自己吃。”简南解释了一句,孩子气的把他家人的餐具包好,放到很远的地方藏了起来。

    像个心情很乱想要一个人单独静静的孩子。

    “那我……”阿蛮犹豫了,“要不要回避?”

    “……我想和你吃。”简南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

    阿蛮这次烧的都是他爱吃的菜,没有放辣椒,这顿饭是为他做的。

    他想两个人一起吃。

    阿蛮搓搓鼻子。

    简南的直白有时候会让她想歪,换个男人来说她可能会揍他的那种歪。

    “吴医生说,我的表现并不是典型的分离焦虑症。”简南吃了一口仍然有些腥味的海鱼,决定今天的主菜应该是那碗东坡rou。

    “嗯?”阿蛮听得很认真。

    “她说我应该是在新的环境里面认识了新的人,产生了新的社交需求和新的情绪。”简南一口气说了四个新的,“她觉得只要不是负面的情绪,对我来说,都是好现象。”

    “哦。”阿蛮没听懂。

    反正评估结果是正常的。

    对深奥的东西不是太有上进心的阿蛮开始往自己饭碗里盛汤,满满的一碗汤泡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你……吃慢点。”简南皱眉,“这样对胃不好。”

    阿蛮翻了个白眼,当着简南的面把那碗饭灌进嘴里,三分钟,一碗饭。

    ……

    简南默默的嚼着自己的白米饭。

    他把吴医生剩下的话都省略了。

    吴医生说,他会出现情绪波动的点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他对感情的需求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她一直以来都十分不赞成他为了能够像普通人,背熟每一个社交准则,把自己活成输入输出的机器人的生活方式。

    她警告过他很多次,这样的生活方式会让他离正常的情绪更远,对他的病情并没有任何帮助。

    可是她也明白,他这样的生活方式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更好的社会化。

    他的工作需要社会化,她清楚他因为缺乏社会化失去了多少次机会,付出了多少代价。

    吴医生对他这次的问题,表现的比他想象中乐观很多,她问得很详细,甚至对他好几次出现不知道应该怎么用言语描述的行为表示出了欣喜。

    她鼓励他更多的去和新朋友接触,在没有出现攻击性负面情绪的前提下,他可以试着不要用他现在和普通人社交的准则去对待新朋友。

    她说他需要走出舒适区,她觉得他在现在这个心理评估结果范围内,是可以去尝试一些更加激进的方法的。

    她鼓励他越界。

    他自己也是实验室里常年做实验的人,他能理解吴医生说的那些理论确实能带来他们想要的结果。

    但是对方是阿蛮。

    阿蛮在人际交往上也有一堵很厚的墙,她是个很好的聆听者,但是她从来不提她自己。

    “你说普通话有时候会有一点南方口音。”简南吃了两粒米饭,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还能有北方口音,还会好几个地方的方言。”阿蛮随便显摆了两句,“我在语言上面有点天赋。”

    各种发音的英语、西班牙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