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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恢复了相对正常的步行姿势,稍有些别扭,并不明显。 广场上大概有三百多人,黎木站在那人斜后方,中间隔着两个人。本轮木牌上出的题目是考校一种上古时期的神兽习性。这种神兽早已灭绝,很多人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不过黎木很熟悉。因他早就对帝君暗生情愫,帝君的一切他都特地留心着,而帝君本人的生活履历基本上可以算得上一部上古史,况且他曾经养过一头这样的神兽当坐骑。 这样偏僻得一题一出来就刷下去了大半参选者,黎木一直在等着那人答题,直到看到那人顺利通过才走上前去将自己的答案写在题纸上。 答完题回来帝君已经在房内等他,见了他回来便将烈婆果递给他,示意他快点吃掉。黎木上次试过这果子的威力,实在不愿意吃,“帝君来去好快,真是辛苦了,我去饭堂领些吃食回来吧?” “莫要磨蹭了,快些吃了好调息养伤。” 小伎俩被拆穿,黎木脸不红心不跳,绝不承认自己是找借口拖延,大义凛然得将果子接过来,剥皮吃了。还是一样的难吃,但尊严要求他,帝君还在呢,坚决不能露怯。 九濡也知道这果子难吃,倒了杯水递给他,“你知道得倒挺多,连英招都知道。” “不过是看得古籍多了些,凑巧考到了我知道的一种,纯属侥幸。”黎木胃里翻江倒海,眼看那果子的效果就要发作起来,只是帝君仍在,还是强装出一派平静祥和的面色与他说话。 九濡见他乖乖吃了果子,知道他还要再经历一番当日那样的苦楚,怕自己再次分了他的心,就起身告辞,只说要出去转转,三个时辰后再回来看他。 黎木心里即是感激又是失落,感激的是帝君言行之中处处为自己着想,实在是个最最温柔的人,失落的是,即便如此温柔的帝君在众仙口中却一直是个性子凉薄、杀伐稍过的人。其实在这次偶遇帝君之前,他也只在史书或传记中了解过帝君,书里的帝君临危受命、匡扶天道用得是以战止战的法子,他记得有几个做得实在过分的族群是被九濡下令灭了族的。之前虽然并未对九濡所行之事妄加指点,可有时也会觉得是否太过高压狠厉,直至他自己也做了这主战的仙帝,才明白,治理天下光靠以德服人哪里够,总得心狠一些、手腕强硬一些才能弹压各方。 作话:英招:人面马身,有虎纹,生鸟翼,声音如榴 第1卷 细水沧海境 第二十一章 10 九濡又淡淡得嘱咐了他几句注意自身安全得话便走了,黎木又被烈婆果折磨着一番生不如死。三个时辰得时间说长也算不得长,虽然妙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也怕夜长梦多,九濡还是决定大发慈悲,把睡眠时间也贡献出去一些。 他循着黎木发现那人的籍贯找到他家去,那人名叫柴自,是梦蝶族一名半大不小的贵族公子,家就在京城之内,倒也好找。现在已经是夜里,并不好打听事情,九濡只能放开神识将柴自家中各个角落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妙意踪迹,甚至连个囚禁人的密室都没有找到。一番忙碌下来九濡也觉得有些困顿,正想收了神识回客栈稍作休息,就听见内房小厨房里的厨娘吃多了酒,正与管着采买的婆娘咬耳朵。 “你可不知道那三公子,攀上高枝了。”那厨娘喝得微醺,面上带了两块酡红,大着舌头与人说话。三公子正是柴自,他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个嫡姐和嫡兄。 坐在她对面的婆娘喝得也不少,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应了这个场面,“快与我细细说说我的老jiejie。” “三公子虽是个嫡子,可就是不占长,若放在旁人也就心满意足了,可三公子心气高,我之前就总听他房里得小丫头子嚼舌头,说什么三公子与二公主有了干系,什么样得干系咱可不知道,可你看三公子才从外面回来就急急忙忙去参加公主招婿了,还给留了下来,这不是攀上高枝了嘛。” “哼,依我看啊可未必,三公子什么样老jiejie还不知道吗?私生子都有了俩了,还想攀公主得高枝,也不怕惹怒了皇家,招致杀身之祸。” “哎,可不敢说这样得话,你可知道前几日三公子出去干什么去了?还不是要把那娘三个送得远远的,别耽误了他的前程。” 二人嚼完了柴自得舌头又说起后院几个姨娘的八卦,再往后的污言秽语九濡就没再听了,收了神识往回走。花朝节已过,天气渐暖,带着暖意的微风拂面,倒是将不少连日来奔波的疲惫都扫了去。九濡在心里暗暗得笑自己老了,想当年仍主事时即便是一年半载得不睡觉也并未觉得疲累,如今才几天,竟觉得有些心累,可见这懒筋不能养,一旦养成想再抽走可是难了。 回到客栈距离和黎木约好得三个时辰还差两个时辰,九濡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小憩,就这么一会儿得功夫,竟真叫他睡着了,还做了个奇怪得梦。梦里他好像变成了少年时得模样,穿着一身漆黑得貂裘在雪地里奔跑,突得一下被一个一身黄袍的人按住,要去剥他的衣服。清醒时无所不能得神力此时不见了踪迹,他挣扎反抗不得,正着急得时候那一身黄袍得人却被人从后面拽住扔了出去,然后又是一阵慌张得奔跑,只是一只手被那人拽着好像之前的紧张就不再了。跑炸了肺的感觉直憋得九濡从睡梦中惊醒,坐起来之后还在呼哧呼哧得喘着。 他抚了抚还有些起伏不定的胸口,盘腿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神是没有梦的,睡着也只是暂时将精神放空,进入某种虚无的境界,这也是神经常下凡历劫的原因,借着凡人的躯壳,可以做些这样那样的梦已经是一种幸福。梦境对神来说不止是奢侈,更是一种信号,这意味着天地之间将会发生一些巨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投影到与天道相连的神身上就成了梦。也就是说,梦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未来,神的陨落。 九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了这样一个梦,梦里的黄袍男子是谁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拉着他的手奔跑的那个人,他觉得很熟悉,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只是那是谁,他不知道。他将心神都放在了那人的身上,对梦境带给他得他将会陨落得信息并不在意。陨落是每一位神祈的最终结局,有时候天地之间的劫难必须通过神之陨落来得到救赎,这是每位神祈生来就背负的责任,也是拥有无所不能神力所要付出的代价,九濡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陨落只是早晚的事,那么是早是晚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两样。 看了看天色,还未到约定的时间,只是九濡醒了就不愿意再睡,索性起身收拾,将睡前脱下来的衣服洗了晾上。作为尊贵的神祈,即便是天地间的浮尘都不愿意沾染他高贵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