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画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2

分卷阅读422

    论文,也是我曾经翻译过的……

    “我说这个的意思是,咳咳——呕——如果……如果这个合订本的主人……一直是按时间顺序,不断……不断地往后面夹入新的内容的话,那么……截止到最后这篇论文的时间,是不是……就是这些人出事的那一年的时间呢?

    “你……你看,封皮上的括号里,明显标的是——呕——是……这本论文的起始时间至结束时间,所以……最后一篇论文的时间,应该就是出事当年的时间,破折号……后面空着,说明……向合订本里添加新——呕——新的——呕——新的论文的过程,是……是在持续进行的过程中被截断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那我或许……或许可以确定出他们出事的准确年代,不知道……咳咳咳咳……不知道能不能……对找签名有所帮助……”

    “当然有,”柯寻语气有些沉,却又极为肯定地对他道,“告诉我年代。”

    田扬却忽地一阵剧烈抽搐,张嘴就向外吐,柯寻就蹲在他的面前,在这一瞬间,柯寻听见背后不远处的牧怿然厉声喝了一句:“闪!”

    柯寻的反应从来不慢,在田扬抽搐的一刹那,他就已经做出了向着旁边倒身翻滚躲避的动作,几乎与牧怿然的声音同步,并最终及时地避开了田扬口中喷出的呕吐物。

    田扬吐得昏天黑地,不要说继续说话,就连喘息都没了空隙。吐出来的全是刚才吃下去的兔rou,以及喝下去的植物汁水,在这些尚未消化的碎rou间,植物绿色的汁液里混杂着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的黑红色的血。

    “田扬!撑住!”卫东忍不住哑着嗓子喊,“咱们很快就能找到签名了!只要离开画,在画里受到的一切伤害都会消失——你一定要撑住!签名很快就能找到了!”

    田扬摇晃着因狂吐不止而无法自控的身躯,挣扎着,努力地微微抬起头,两行污血从眼眶里滑下来,像是因留恋不舍而痛彻心肺的泪,鼻孔里的血带着血泡流入口中,而口中不断呕出来的,已经是粘稠如沥青般的污黑血块:“……咯……咕……”

    他的脸皮像是昨夜的肖凯一般,松垮欲坠地挂在头骨上,他失去了他曾经拥有着的所有属于人类的表情,而在他做为人类残存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秒,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用他这两颗溢满了鲜血的、似要暴突出来的眼球,牢牢地盯着面前这个,他曾最熟悉的人。

    他曾经胆小如懦夫一般抛下了这个人,一个人逃掉了。

    而现在,当他终于想要在自己生命的尽头处,对这个人用勇敢地微笑告别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田扬:……能不能让我把重点说完再死……

    柯寻:——能不能让他把重点说完再死!

    众人:——能不能让他把重点说完再死!

    读者:——能不能让他把重点说完再死!

    作者(不太聪明的亚子):放……放心……重点不会丢的……后面就来……

    第290章 Restart-15┃医者秦赐。

    田扬像昨夜的肖凯一样开始喷血。

    嘴里,下面,每一个毛孔,整个人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血人,又从一个血人融化成了一堆血泥。

    是的,融化,这个过程就像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融化掉一般。

    虽然有雨衣罩身,但仍不能全部避免他的血和体内那些被融化掉的内脏的喷溅,柯寻早已退到了远处,和大家一起站在角落里,并用事先准备好的几张桌子围挡在田扬的周围,做到尽可能的大范围防护。

    由于整个房间都已经被桌子铺满,桌面距离地面有一大截距离,众人无法确定此刻是否已经有血从门外渗进来,窗缝因为里外封了两层,暂时还没有看到血迹。

    躺在不远处的何棠似乎还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脸色已经开始渐渐地变成青黑色,吴悠许是再度因田扬的惨死受到了冲击,忍不住哭出声来,崩溃地呜咽:“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遭受这个——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方菲揽住她的肩,吴悠忽然发觉,哪怕坚强冷静如方菲,在这样的视觉与心理的双重残酷冲击下,手臂也开始微微地发起了抖。

    这样的死法,大概已经是所能把人类折腾到的最惨的程度了吧。

    只要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就不会不为此动容。

    躺在那里的何棠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疼——”她哭着喊了一声。

    “何棠——”吴悠忍不住哭着叫她。

    前两天还一起睡在旅馆同一个房间的伙伴,还鲜活生动的伙伴,马上……马上就要在眼前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死去,吴悠觉得自己无法再撑下去了,她崩溃地瘫坐在了桌面上捂脸痛哭。

    “疼……我疼……”何棠挣扎着爬坐起来,当看到所有的伙伴们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用痛惜的目光望着自己时,何棠顿时明白了一切,她凄厉地尖声哭喊了一句,拼命地想要爬起身,却极尽虚弱地又栽回桌面。

    “不——求你们——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死——”何棠颤抖着,向着同伴们伸出手,像是一个想要抓住水面上稻草的溺水者,“我爸爸mama怎么办——谁养他们——我不能死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何棠,”牧怿然的声音不再清冷,而是沉定温和地,字字清晰地递进何棠的耳里,“如果我有幸能离开这幅画,你的父母我会照看,我会请最专业的心理医生为他们进行心理疏导,也会通过最专业的机构,为他们养老,你可以放心。”

    何棠哆嗦着,过了好半天,终于扯了扯嘴角,像是在感谢牧怿然,又像是已绝望认命,她嘶哑着嗓音,望向秦赐:“秦哥……拜托你……拜托你想办法,给我一个安乐死……我不想像他们那样死……我怕疼……你趁我……趁我还没有那么惨……让我提前死吧……我不想受那个罪,拜托了……”

    何棠知道秦赐是医生,她认为秦赐总会有办法,让自己不那么痛苦地死去。

    秦赐眉头紧蹙。

    这样的要求,既是帮人,也是杀人。毕竟现在的何棠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体,她还能呼吸,能说话,能思考,却会在自己的手底下,被剥夺这一切,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医者杀人,也许比普通人杀人带来的心理负担更重。

    因为救人活命的职业本能和道德信念,早就深深地融入了医者的骨血。

    见秦赐半天没有动作,柯寻明白了他内心此刻激烈的矛盾,于是道:“我去吧。”

    “不,”秦赐迈步,向着已经开始不停抽搐的何棠走去,“还是我去吧,我是医生。”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