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鼐早于前些时日便捎信回来, 道是不久便将回京;过不得几日,果然外任回来,少不得又在家中设宴相请一干亲友相知, 又让其二婶接湘云回家去。湘云虽心下不舍,却也无法, 只拉着贾母撒娇撒痴道:“我在老祖宗这里住的惯了,只怕回家去倒不惯。老祖宗好歹教我多留几日罢。”贾母见湘云如此, 只得搂着他哄道:“好孩子,你二叔新回京里, 你倒是往家里住几天的是,也好跟你婶子往人家顽些工夫, 过些日子我定教人再接你来。”如此湘云方罢了,看着嬷嬷丫头收拾了东西, 方往家里去。 贾母见湘云去了, 心下却暗想道:“云丫头如今也大了,只恐他二叔一回来,便是要替他议亲的。怎生先同二太太说了,再往他家去提亲,先将此事定了才好;若一味拖下去,只怕不由我老婆子做主了。”因又想道:“宝玉如今也大了,房里倒是先放几个人的是。鸳鸯如今我且离不得他, 好歹教他再伏侍我几年,再与宝玉去;往日拨了几个丫头,晴雯病了出去了, 袭人近些年倒似眼里没了我似的,瞧着竟不如鹦哥。怎生先将鹦哥与了他做通房,再寻上一个;或是琥珀,或就抬举了袭人也罢。”如此想了半晌,渐觉困乏,乃朦胧睡去。 如今暂起一话头,且说那袭人兄长花自芳之事。前几年薛蝌寻伙计,便将那花自芳也招将进来;见他为人妥帖,倒也有些倚重。花自芳本是个晓事的,见薛蜨用他,少不得下意小心奉承,更不敢有一丝一毫瞒哄主家之事,更在前年将薛家商号一宗积压许久的货物运了往南方去,一番计算下来,竟还小有盈余。薛蝌见他机敏,索性将一家商号交与他打理。花自芳得了这个差事,更为感戴,少不得更要做好起来,过不得几年,竟也成了薛蝌手下一得用之人,家中亦颇有资产;两个儿子送往书馆念书识字,家中也买了几个人伏侍,显见的是个殷实人家了。 虽说花自芳如今与前些年相比,可谓一步登天,然心下终究有几桩事梗着。其一便是父母早逝,并未跟着他享一天的福,思及此事,不免嗟叹;乃雇人将父母坟茔修整一新,又在家中设了祠堂,时时祭奠,聊以弥补往日未尽之孝道,方觉了了一桩心事。街坊邻居见他如此,倒也称赞。 却说花自芳那日回得家中,夫妻二人说了些闲话,瞧着丫鬟送上茶来,他娘子便道:“大郎,我有件事在心里搁了许久,一直不曾有空,今儿倒要同你说道说道。”言毕不待花自芳说话,便道:“如今咱们也有丫头使着了,家里也有些根基,怎么不把meimei赎了回来,倒教他往那边伺候人去?教人听了,可不说咱们做哥嫂的不像么!” 这话却正戳中了花自芳的第二桩心事。原来他这些年开了眼界,见了世面,倒也长了见识,通共只得这一个妹子,却也想替他谋划。况当日卖妹子原是无法;往年家中稍见宽裕,也曾想着赎了他出来的,谁知袭人当日原存了个心思,虽不曾说得,也只将此事含混过去了。如今又闻妻子提起,倒觉惭愧,是以低头不语。 他娘子见他听进去了,乃进一步道:“要我说,咱们改日往那厢去,将meimei接了出来罢。meimei如今也大了,总在那里,也不是长法;况你素日也常说,那府里光景倒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何必教meimei赔在里头?”花自芳听到这里,实则心下已有七八分活泛了,只是道:“那里当日原是买的死契,恐他们家不放呢。”他娘子笑道:“这值得甚么!改日你往主家那里去求上一求,多叩几个头去;再不然,我舍下脸去求两位太太。骨rou团聚的好事,再没有强留人不放的道理。” 花自芳闻得娘子这话,心下早作定了主意,嘻嘻地笑道:“难为你替他想的这许多。正是,他如今也大了,正要寻一门好亲事日后过活;咱们也要替他厚厚地备一分嫁妆。”他娘子道:“要你说!你见我素日里不替他攒下许多东西来?但凡入的眼的,总是要替meimei留些,只怕如今也有好些。届时定了亲事,自然更要置办。”花自芳喜不自禁,忙要起来同他娘子作揖,又道:“此事不可过迟,明天就去的是。” 他娘子忙道:“你且住。虽说要接meimei出来,也要同他说明白的是。到时咱们巴巴儿地去了,meimei反不想出来,可不没趣?”花自芳闻得这话有理,便道:“依你却如何?”他娘子笑道:“不几日便是姨娘的生日,咱们先往那里回了,接妹子家来住几天,再慢慢同他讲了,可不是好。”花自芳闻言大喜,笑道:“正是这样。我明天且往那边回了,先套车接了妹子回家罢。”他娘子嗔道:“一个做哥哥的,竟这般小气。就不说雇一乘轿子,教两个丫头相跟着,好好地把妹子迎回来,还要套车?”花自芳听得这话,忙笑道:“是我的不是,就依娘子这话。” 这也见怪:花家娘子缘何又对袭人这般上心起来?原来如今花自芳手里有了银钱,自觉是有根基的人家,两个儿子又在读书;是以相交之人也绝非当日贩夫走卒一流。花娘子一则恐人闲话说其丈夫是卖了妹子起家的,——虽说并非如此,到底“三人成虎”;二则也委实觉得有些对不住袭人;三则如今家里宽裕,若还教袭人在人家做丫鬟,恐儿子面上不好;四则闻得花自芳说如今贾府败落,知袭人在那处也无甚么前程。是以一意撺掇了花自芳,要接袭人出来。 如此夫妻二人商议已定,果然翌日雇了一乘小轿,往贾府中去接了袭人回来。花家娘子在家中已是嘱咐过的;是以两个丫头见了袭人,皆行礼口称姑娘,赶着替他拿了东西,伏侍着上了轿子;花自芳便骑了马,一路往家里来。 及至家中,花家娘子连忙接着,笑道:“姑娘回来了。”又命家中下人给袭人行礼;一面进了屋里,笑道:“这天也热,早取了些冰回来放屋里,恐姑娘在那边惯了,回家来热得受不住。”袭人笑道:“我们那里今年也不曾放许多,不过宝玉房里放些,想是今年这冰不好买。”花自芳闻言笑道:“不值甚么,如今你哥哥管着这个,家里使的尽有。”一面便教人摆饭,原来是往外面定的席面,几人坐了用饭不提。 一时饭罢,袭人之嫂便携了他往屋里去了,取了一个盒子出来笑道:“姑娘见的东西多,且替我看看这个好不好?”袭人闻言便接了,打开来看时,见是一串珠子;且喜颗颗浑圆,一般大小,乃笑道:“这也是极好的了。我往日见二奶奶那里有一件,和这个倒像;哥哥从那里得来与你的?”他嫂子见他如此,笑道:“这不是与我的,是与姑娘的。”袭人忙道:“我很用不上这个。在那里头住着,带这个没得教人说我;三姑娘戴的尚且不如这个呢,还是搁在家里头,或去换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