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3

分卷阅读213

    微诧,魏峻兄弟也颇感意外。

    不过时虚白书画双绝,是许多人家想求之而不得座上宾,且有恩于魏鸾,今既造访,哪有慢待之礼?魏峻袭着国公的位子,为表郑重,亲自踏雪去迎。

    ……

    公府那赌精雕细镂的影壁旁,时虚白飘然而立。

    今日雪寒,他穿了身鹤氅,玉冠束起的头发披散在肩,迎风而立时,愈觉仙风道骨。门房原本想请他先去侧厅喝茶相候,时虚白觉得贸然造访已是叨扰,没敢多劳顿,只以赏看公府的气派雕梁为由,袖手观景。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公府门房也染了书香气。

    这门房恰好极推崇时虚白的画,难得见着,固然不敢造次,却也不愿怠慢,只在旁相陪。

    没多久,魏峻匆匆赶来。

    时虚白忙拱手作揖,道明来意。

    ——今日他造访公府,是为了一睹那座闻名遐迩的放鹤亭。

    事情还得从昨日说起。

    昨日前晌天气转阴,浓云渐渐堆积如絮,有凉风渐起。时相自幼饱读诗书,亦翻过不少天文地理的书,虽比不上司天台的本事,推算晴雨却易如反掌。晌午抽空回府时,瞧着灰蒙蒙的天,便道晚上必会有场好雪。

    时虚白正在屋中习字,闻言探头望外。

    对祖父的本事,他一向是极为信任的。今年入冬后雪不多,难得听祖父说要来场厚雪,自然蠢蠢欲动,欲寻个地方去逍遥一把。相府里毕竟人多眼杂,且离闹市不太远,怕会扰了雅兴,遂决意出城,却京郊的草庐里看雪煮茶。

    为助兴致,还邀了极擅古琴的友人谢迁。

    仆从自去送帖邀请,时虚白先行出城相候。

    谁知后晌,客人如约而至,来的不止是谢迁,竟还有新安长公主。

    对这位长公主的名头,时虚白自然不陌生,毕竟长春观里的雅会四时不绝,京中才俊被邀了个遍,时虚白觉得无趣,不曾去过,每回却都能拿到邀帖。如今长公主亲至,他纵觉意外,却也不能怠慢,只好请入奉茶。

    新安长公主借着清茶,说有事相求。

    ——过些时日是隐园里荣王的寿辰,那是当今永穆帝的皇叔,虽归田隐居,身份地位却极为尊贵。长公主幼时曾受过皇叔照拂,欲趁此时机献份贺礼。寻常的东西,她能拿到的,皇叔那里自是不缺,细细琢磨了一圈,想着皇叔隐逸田园,有超然之趣,便想求一副时虚白的画,借花献佛。

    她说得极为诚恳,颇含孝心。

    时虚白没少碰见高门贵府求画的事,多半都会推辞。但荣王毕竟是先帝的兄弟,当初曾征战沙场,戎马激昂,如今是硕果仅存的开国勋贵之一,他幼时常听祖父谈及旧事,心中颇为敬重。

    是以哪怕对长公主观感寻常,时虚白也慨然答允。

    长公主又说,她从前探望皇叔时,常听荣王谈及敬国公府的放鹤亭,喜欢那里荷塘鹤影的景致。原想在隐园也凿池养鹤,奈何旁边缺个数百年前留下来的古亭,若再造亭台,未免东施效颦,缺些浑然天成的趣味,深以为憾。

    而今皇叔年事渐高,她便想,不若以世间最绝妙的画笔,将放鹤亭的景致奉上。

    如此,既富人情,又有雅致。

    不知时画师可愿挥毫?

    旁边谢迁是沉浸在古琴里不问闲事的人,听得此意,只觉甚好,也开口相劝。

    时虚白既敬荣王,便也应了。因他从未去过敬国公府的放鹤亭,只闻其名未睹其景,今日正逢瑞雪,便欲借机一观,好描摹出恰当的意境。

    魏峻听闻,哪有不允之理?

    当即引时虚白往后园去。

    ……

    暖厅里,魏鸾这会儿正逗弄小侄子。

    大抵是怀了身孕的缘故,如今她看着这般咿咿呀呀的小孩,总觉得分外可爱。旁边魏清澜成婚后未有子嗣,瞧着兄嫂又添子嗣,难免羡慕,也凑在一起逗孩子。谁知她手重,涂了丹蔻精心养着的修长指甲不提防蹭到孩子,大抵是戳得有点疼,孩子当即哭了起来。

    由笑到哭,不过转瞬间的事。

    魏鸾没照顾过奶娃娃,顿时手忙脚乱,长嫂瞧见了,笑着过来抱起襁褓,低声哄他。

    正闹着,外间仆妇来禀,说国公爷带着时画师来给老夫人问安。

    魏老夫人原就颇推崇时画师,闻言更喜。

    须臾,锦帘动处,画师款步而入。

    鹤氅仙衣,玉冠锦带,如朝霞轩然,风姿清举。

    拜见过盛老夫人后,他又朝夫人们施礼,将来意说明白。

    盛老夫人原就以府里这座历经数朝的放鹤亭为傲,听闻时画师要亲自为它泼墨,这等风流雅事,哪有不欢喜的?亲自动身,陪他出暖厅逛了片刻,才道:“今日下了场雪,虽说荷叶凋敝,雪湖倒也耐看。咱们围在这里怕是会搅扰雅兴,就不打搅,画师自管随意,稍候入厅,喝杯茶吧。”

    “有劳老夫人。”时虚白躬身为礼。

    女眷们未再打搅,陆续回暖厅。

    魏峤又命人将暖阁里养着的鹤放出来,添几分意趣。

    忙乱之间,魏鸾悄然放缓脚步,落在末尾。

    从盛煜口中得知那晚时虚白拼死相救的事之后,她一直心存感激。只是那时才被周令渊的荒唐行径惊着,加之盛煜入狱,京城里山雨欲来,她没好乱跑,只让卢珣备了份极厚的礼,到时相府上道谢。

    时虚白也未推辞,尽数笑纳。

    但谢礼之外,魏鸾其实还未亲口向他道谢。

    先前是不曾碰见,如今既恰好见面,若为盛煜那点小心眼的醋意就装聋作哑,实在有失礼数,更有愧时虚白坦荡仗义的胸怀。只是邓州遇袭之事,魏鸾不曾跟家人提及,为免长辈担忧,只等旁人都走了,她才借着弄鹤之机,缓步上前。

    “许久未见,时画师别来无恙?”

    “一切都好。听闻少夫人有兰梦之征,可喜可贺。”

    时虚白立于雪地,氅衣磊落。

    魏鸾不自觉地笑了笑。

    先前魏夫人得知喜讯后,除了去曲园安排养胎的事,还顶着国丧的风声,探访了几位素日往来甚密的姐妹,闲谈之余,透露了她怀有身孕的事。倒不是有意夸耀,只是这孩子来得凑巧,若不早些放出风声,回头旁人若说是小夫妻国丧里不检点,可就麻烦了。

    毕竟,怀孕与太后薨逝只隔一月,若到旁人议论才自证,难免累赘,不如早早说清。

    没想到那几位夫人倒是厉害,这么短的时日里便将消息传遍,连时虚白都知道了。

    魏鸾敛袖屈膝,双眸含笑,“能有这福气,还须多谢画师仗义出手。先前琐事繁杂,未能亲自言谢,画师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举手之劳,少夫人客气。”时虚白作揖回礼。

    魏鸾遂道:“那画师慢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