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万户侯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一阵惊愕,“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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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0 章

    其实老太君一直猜想魏赦与莽山那群人不简单, 只怕是藕断丝连, 却也从没想过魏赦能与绿林人构建什么经营什么买卖, 让白神医一语道破,连她见多识广的老太太,也不禁怔愕, 连说这不可能。

    说罢, 却又垂目, 疾手翻阅着手里的起居注起来。

    白神医道:“老太君别是不信, 其实小人甫听说时也是不肯信的, 大公子行事虽然隐秘,但淮阳那边,他要有什么动向, 总不可能一丝风声都不露。有几人便见过, 大公子被老太君的人劝回以后,仍与莽山匪首走得颇近,而且……”

    见老太君盯着自己, 目光迥然,白神医顿了一顿,硬起头皮又说下去:“中途有好几次, 因为防不胜防,大公子消失了,短则个把月,长则四五月,最长的一次消失了八个月之久。且伺候近的暗有发现, 大公子身上有不少刀枪剑戟留下的创痕。小人来魏府长久了,自是知道大公子虽顽劣,却也是真正金尊玉贵的贵人,习武不过是随便胡闹,强健体魄罢了,又不需要与人斗殴争狠,岂会把自己弄得遍身伤痕?再者,前不久大公子以身患热症为名回了魏府,小人亦曾为之诊脉。”

    说到这儿,白神医又顿了一下,见老太君沉凝盯着自己,一双朗朗之目洞若火烛,白神医心头微跳。

    “说下去。”

    老太君沉声道。

    难道赦儿身患热症亦是假?若如此说来,他瞒着自己的,可太多了。他从来就不信任自己这个祖母。老太君说不上是愧疚更多,还是失望更多,眉头挤成了结。

    “老太君,魏公子身上确如他所说,寒热滞留不退,但小人行医多年,对治疗疑难杂症也算是颇有心得,岂会几服药下去,不但不见好转,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小人后来又试图为大公子诊脉,却从中窥得一丝玄机。大公子经脉强健,稳固,真气的流动浩然充沛,这般的修为,须得不眠不休地练上几十年内家功夫才能有,大公子从前的斗鸡走狗的行径,老太君也是知道的……小人对此,也就不得而知了。起初,还道是自己把错了脉,老糊涂了,直至淮阳一行以后,小人却是大吃一惊,把这一切环环相扣,不难推出,大公子定是有了什么奇遇,或是贵人相助。”

    越听,老太君越是震惊。

    “你说的贵人……”

    “小人不敢妄加揣测!”白神医跪伏下来,身影一动不动。

    不必有所揣测,事情已极是明白。魏赦并没有与莽山那群人断干净,且与虎谋皮,做上了大买卖,原本游走于黑道之间,必会处处受限,但朝中有贵人相助,这自然又不一样。而能容忍江湖势力做大,不惧累及朝廷的,也数得过来能是什么人。魏赦一向聪明绝顶,他难道会不知?

    她一心愿将整个魏府交托给魏赦,魏赦对此毫无兴致,也不取。自然了,或许什么孔孟礼义都是虚的,魏赦有了贵人相助,什么万户侯,根本不需放在眼底。他若是有那能耐,就算回归宗祠裂土封王,也不是不无可能。

    她的身影便如礁石靠在案边,身子僵硬无比,她闭上了眸,末了,才叹了一口气,盯着白神医轻轻吐出声:“起居注我留下了慢慢再看,赦儿的事,不许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大老爷。”

    “小人自然不敢,老太君放心。”白神医偷偷打量了一眼老太君。

    老太君掌中托着的那本起居注,手指发颤,摇摇欲坠。

    直至她又想起,白神医说魏赦曾有八个月消失的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句。

    八个月能做的事情很多,但前后消失的时日最长也不过不到半年,那一次,他是去了什么地方?这起居注上并无记载。倒是回来了以后,听伺候的下人说,魏赦从那次回来以后便挑食得厉害,直接让淮阳最大的名厨气得跳脚,说再不伺候了。

    竺兰手艺一绝,魏赦喜爱她,如此也是说得通了。老太君幽幽地想。

    ……

    魏赦翻出了昔日严瑞传的一封帖子,再度将信纸展开。

    其实当时也已猜到是朱又征,不过不予回应。信上言辞恳切,太子南巡江宁以后,请魏府大公子一叙,全仰慕神交已久之心。不过朱又征这人他还是有几分明白的,这封信,诚邀是假,下马威是真,谁若当真谁是傻子。

    当时没理会,朱又征来了江宁以后,魏赦又有几分逃避,不愿见他。

    他实不知如何面对这段尴尬的关系,或许朱又征天生地面皮较他更厚,对此不存芥蒂?说真的,他要直截了当地暗下杀手,或许魏赦还好想一些。

    “公子,太子请见。”

    魏赦自湖心凉亭往外一瞥,勾折二里的蜿蜒的汉白玉回廊尽头,挨着夏花正盛的石榴树,朱又征一袭大红的衣袍,教湖上薰风吹得猎猎,魏赦的唇微微一动,朝后拂了一下指,道:“见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一国太子竟找到这儿来。”

    这片湖心亭也是魏赦的产业,平素少有人来,不过水面翩翩白鹭,时或歇脚罢了。

    此际朱又征已踏上了石阶,迈入凉亭,红衣乌发,笑容宴宴,贵介超凡。

    魏赦却连迎也不迎,稳当地坐在石墩子上斟酒,朱又征身后侍剑皱眉不满地呵斥:“魏公子,见殿下岂能无礼?”

    魏赦微笑,退了一盏清酒予朱又征:“太子前日入魏府,也说是老友谒见不兴虚礼,与我关系更近一些,心里明白,又何须糊涂。”

    “你果然知道。”朱又征面上的微笑停了下来,变得冷漠。

    侍剑抱剑,双目之中露出凛然杀意,欲一步上前,杀魏赦而后快。

    朱又征忽沉喝:“退下!”

    侍剑一怔,似被吓住,没立即应声。

    朱又征冷眸瞥了过去,“孤的话,也不听了?”

    “臣下知罪,这便退去。”

    侍剑惶恐,怒瞪了眼魏赦,转身噔噔噔踏足下阶。身影很快被大片阳光所笼罩,隔了数丈之远了。

    朱又征面色穆然,取了魏赦推过来的水酒,一饮而尽。

    也唯独是在魏赦这里,他摒弃了从前有的涵养和威仪,露出这般落拓的姿态,殷红的酒水沿着他的喉管上凸出的喉结滚落,滑入了赤红的薄绡衣料之中,隐匿不见。

    “魏赦。”朱又征的眼睫偏长,垂目时,只见眼睑之上覆着一层葱茏,心事尽皆掩去了,魏赦便真盯着他的睫羽看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