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讯问（剧情/内心封闭）
这天突然被Price叫过去，Zero还以为有什么新的任务，没想到去到对方办公室的时候发现等她的另有其人。两个身穿制式军服的年轻英国军官，一男一女，皆是校级军衔，虎视眈眈看着她。 其中一人向她展示着证件和讯问文件，“Nova Lin，你涉嫌泄密，经过与你母国的协商后，我们要对你进行讯问调查，请配合我们。” 泄密？她有些懵，于是看向坐在二人身后的Price，Price沉着脸，一言不发。 能让Price露出这么凝重的神情，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要严峻，他们说的是讯问不是询问，怎么回事？ “两位，我简单和她说明一下情况，放心，她向来都是很配合的。” “那我们在门外等她。” “多谢。” 办公室只有他们二人了，她问Price：“上尉，这是怎么回事？” “Ghost此次任务被人泄露导致负伤，而知道他任务的人一个手掌就能数过来，你就是其中之一。”Price看上去十分懊恼，“其实责任在我，要不是我非让你们同行，就不会出这种幺蛾子。” “上尉，您无需自责，我没有泄密，不怕他们问。只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这都过了好几天才来找的我，感觉不太像是单单为了调查泄密一事……” 她真的非常聪明，除了聪明之外，有着天生的敏锐，这也是难得的天赋，对于像他们这样在刀尖舔血的人而言，灵敏的嗅觉和机智的头脑缺一不可。 Price眯了眯眼，正色道：“我也这么认为，恐怕是因为你入侵基地系统的缘故，当时我收到你的消息，正与高层开会，所有人都看到了你的讯息了。” 这就比较麻烦了，她的确没有泄密，但又实打实的攻击了基地网络，并且她的攻击行为八成被真正的黑手看在了眼里。现在是动不了Ghost，拿她开刀吗？这是诬陷吗？ 女孩的神情并不凝重，相反，她是在很认真地思考，她并不清楚接下来她要面临的是什么，Price有些于心不忍，提醒她道：“他们虽然答应了你们军方那边不会进行拷问，但据我所知，极有可能会对你进行变相体罚，我怕……” 她大概能猜到可能在精神上会被折磨，但她问心无愧，看到Price这一脸担忧地模样，她打断了他的话，宽慰他笑着说道：“没事的，上尉。我会配合，实话实说，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至于变相体罚，上尉，我可是通过了压力测试，您不用担心。” Price感觉喉头一哽，明明现在处于不利情形下的是她，但女孩甚至反过来安慰他，不想让他担心。 她真的坚强得让人心疼。 最开始她找到他时，短暂的接触让他感觉她不仅有顶尖的技术，关键是很有想法，敢想敢做，让他不由得青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更了解她，她善良、友爱、坚韧、勇敢，应变能力极强，尽管她又有脆弱的地方，但瑕不掩瑜。 他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错的事，但已经停不下来了。 见Price盯着自己一言不发，Zero不打算多做停留，免得他更难受，不过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他：“上尉，这件事别让中尉他们知道了，他的伤还没好，就别让他浪费精力了，其他人也有各自的任务，别让他们为我分心。您就说我出门做任务去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上尉。”她朝着Price摆了摆手，然后就出门了。 门外的人见她出来，女性军官对她说：“不好意思，我要对你进行搜身，请配合。” 她点点头，女性军官仔细检查起来，不过她来的时候也就拿了个手机，现下被没收的也就这么一个物品。 搜查完毕，两名军官对视了一眼，男性军官对她说：“请伸出双手。”她乖乖配合，“咔嚓”一声，就被戴上了手铐，她挑了挑眉，倒没有害怕，就是觉得还挺神奇的，她竟然会有种这么一天。 由于她态度不错，手铐并没有被他们扣得很紧，然后她又按照他们的指示跟着他们一起走，还被女性军官揽着胳膊，但对方没有特别用力。 三人进入电梯，中途停了一下，门开了外面是Cyril，Zero觉得真是倒霉，偏偏碰上了他，皱着眉头，眼神不善。Cyril看到门内的场景，也是一愣，但很快恢复了他标志性的揶揄笑容，说起了欠揍的话，“造型不错。” “多谢夸奖。”她可没有惯着他的道理，直接呛回去。 她看到他就自动开启防御模式了，Cyril有些无奈，暂时不清楚眼下的状况，但识相地没进电梯，“你们先去吧，我等下一班。” 她是惹了什么事？都被铐上了？难道是……前几天基地被入侵的缘故？当时他正敲着病例，电脑突然就弹出血红的SOS字样，之后没多久Ghost就到医疗组了。虽然他没细问过，多多少少猜到是她的手笔，她在医疗组陪了Ghost好几天，甚至他们还……按道理说找她麻烦的话不应该等到现在，有蹊跷。 他好奇疯了，但该死的是他没有立场管她的事，这让他实在气闷。 讯问环节开始后，最初和上次找到Price的那次询问很像，除了坐在审讯椅上，戴着手铐，气氛整体而言还算轻松，他们问什么，她就如实回答什么，但渐渐的，对方开始诱导性询问，这让她留了个心眼，没有跳进他们的坑。 对方见此招没用，渐渐开始了压迫性训话，Zero神情也认真起来。 “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泄密的证据，由于此次事件影响不算严重，你即便是承认了罪行，也只会将你遣返，不会有实质性的处罚措施，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 证据，还真是会无中生有，虽然不排除有被伪造出来的证据，但她现在感觉对方就是在虚张声势。 她直接硬刚道：“既然掌握了证据，先前还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呢？有本事你们就拿你们所谓的证据来定我的罪，我是不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 他们真的开始向他展示起证据来，她扫了一眼，果然都是伪造的。这么拙劣的把戏让她十分不屑，“你们收集这些所谓的证据，连最起码的真伪性都不验证的吗？” “请你尊重我们的工作成果，这些证据的真伪性没有任何问题。”他们说完，又开始了那些来来回回的车轱辘式的问题，甚至已经换了两批人来问了，让她有些烦躁。 的确，他们因为她国籍的原因不能对她进行体罚，但是刑讯逼供又不是只有身体上的折磨手段，还有精神上的，比如现在，他们已经连续讯问超过了24小时，没有让她休息、饮食以及去卫生间。 好在她非常能熬夜，加上物欲比较低，饿着肚子对她而言也没那么糟糕，由于没喝水，也并不着急去卫生间。但如果换一个没有接受相关训练的人，很可能就不是她这个样子了。 她现在更多的是不耐烦，问题已经来来回回被问几十遍了，终于她忍无可忍，“我最后申明一次，你们无论问多少次，我的回答都不会改。接下来我不会再回答你们的问题，你们还不如上你们能上的各种手段，我认为我挺得住。” 这又是测试吗？总感觉怪怪的。如果是测试的话，他们又是想得到什么结果？Price知道这个事吗？她回想着当时上尉的神情，感觉不像作假，所以她无法完全确认现在的审讯到底是真是假。 旁边的房间里，Price观察着女孩的举动，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是否要把Zero调离，他很欣赏这个孩子，但同时也很担忧。Cyril说她心理状态不太好，上次线人遇害的事对她打击也很沉重，此次Ghost出事，她虽然大力帮到了他，但听说她不顾一切给Ghost挡枪的事让他实在是心有余悸。幸亏Ghost多此一举，提前给她穿了防弹衣，不然她出了事，他真没法跟华国那边交代。 女孩很想留在S队，他也想尊重她的想法，但是她真的能承受住身心一直处于高压状态下吗？ 所以，他准备了这次的讯问考验，目前看来女孩的状态还可以，但这只是个开始。 探照灯直射着女孩的脸，Zero下意识地低头闭上眼睛躲避突如其来的强光。他们还真的开始上手段了，想到此，她强迫自己看回去，她不想露怯。 他们又是一阵念经，这种感觉让她回想起刚来英国的时候，mama状态很不好，对她的控制欲越来越强，越来越过分，自己从最初的忍耐到之后的反抗，但由于她的反抗，就被送进了疗养院的精神科，那是她人生中最暗无天日的一段时间。明明生病的不是她，她却被各种控制，被各种明示暗示她精神有问题，试图让她自己怀疑自己，就像现在，讯问人员在想方设法逼供，或者说让她说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做梦！ 她当年没有生病，就像她现在没有犯错。即便所有人都质疑她，包括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来质疑她，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 她就这么想，慢慢找回了当年的防御手段，就是封闭自己的心，心一封闭起来，感官似乎都没那么敏锐了，好受了很多。 对面的人渐渐发现了异常，女孩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他们的话无动于衷，眼神都是空洞的，似乎能吞噬他们所有的刑讯手段。他们从前没遇到过这种状况，二人面面相觑起来。 Cyril关注了两天，都完全没看到女孩回基地的迹象，心里担忧得不行，但又不能直接去问Price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他用某人需要换药的借口将Ghost引了过来，想着套点话。 Ghost没想到是自己的死对头帮他换药，有些不爽道：“你们医疗组是没人了吗？还需要你这个负责人亲自来换药？” “我们的人手也很紧俏，你以为我想帮你换药吗？”Cyril翻了个白眼，其实是有人，但他找Ghost有事，不过他需要斟酌一下怎么从他口中问到女孩的线索。 Ghost不屑，嘲讽道：“呵，那我还真是荣幸啊。” Cyril强忍着怒火，套起了话：“你这么嚣张，我看总有一天你也会像你们队里的小丫头一样被铐走。” “什么？”Ghost果然有了反应，扯住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你难道不知道？前两天我看到他被情报部的人铐走了。”Ghost竟然不知情？也是，如果他知道，不会无动于衷地来上药。 Ghost皱眉，Price那边的说法是她有个临时的任务，但Cyril又看到了她被铐走，他松手就要往Price那边走。 “你的药还没上。”虽然二人不对付，但他还是有医生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当然，偶尔也有疯子的偏执。 Ghost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 他刚走没几分钟，Cyril接到了Price的通讯，让他立刻过去，他感觉事情似乎朝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