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兴许夜间见“似曾相识鸽归来”, 认错鸽子?

    晴容一度不喜他的冷漠孤傲,但今日从太子口中得悉他过往,从才华横溢的俊雅少爷、与未婚妻情谊浓厚的准驸马, 一夜间家破人亡,钱财散尽,沦为残疾。

    她总算理解, 为何夏皙对他仍念念不忘,处心积虑帮助他,而他却选择敬而远之,不理不睬。

    ——夏皙相信舅舅所为乃遭人陷害,更知表哥受尽折磨、冤屈难伸,数年来,她对他爱意未减,怜惜更增;但在余晞临心目中,前太子和先皇后之死,确因父亲所致,兼之夏暄表现出漠不关心、夏皙另嫁齐家……深情厚意不复存在。

    对于余晞临,晴容不仅心怀怜惜,更敬重他明知自身不过为余家养子,遭逢变故,沦落至此,仍拖着残破之躯,毅然返京,低调度日,静待翻案时机。

    身残,志仍坚,人死,情犹在,难能可贵。

    今日中午,晴容于险境当头时答应帮助太子,一为秉持心中公义,二为赤月国挣一点功劳,三为助和她“惺惺相惜”的太子,四是冲着余家叔侄的情分和敬意。

    此际午夜寂静,化作信鸽的她,初次目睹余晞临憔悴面庞上的笑意。

    那份欣然和信赖,足以令她忽略其反常言行的可怖。

    她不忍振翅飞离,伤了他本就脆弱易碎的心,决意停留多一阵,助他排遣病中寂寞。

    哪怕无法出言安抚,亦可听他诉两句苦,为他解一丝闷。

    为掩护脚上的小竹筒,晴容·鸽子缓缓“蹲坐”而下,形成类似孵蛋的姿态。

    此举无疑鼓舞了余晞临,他拄杖靠近,拍了拍衣袍,擦掉嘴上树汁,略微一揖。

    “月余不见先生,很是挂怀,很是忧心。”

    晴容:“咕咕咕。”

    ——我在说啥,我也不知道。

    “晞临腿伤大好,已无须借助轮椅,可惜下雨天还是……会隐隐发酸。”

    他苦笑挪步,转头细察屋内动静,确认叔父未醒,复问:“费时半年精制的药丸,似乎未能起效,兴许方法不对,或我体质承受不住……怕是浪费了先生一番心血。”

    这下轮到晴容懵了。

    与小动物闲聊的憨傻之举,她和太子都没少干过;但对鸽子说,“浪费你心血”,未免太过诡异。

    难不成……药丸是用鸽子蛋或鸽子血做的?

    她暗觉事情没想象中简单,下意识一哆嗦,退开半尺。

    余晞临始觉此鸽非彼鸽,面露失落;再观其爪上绑有异物,当即伸手去抓。

    晴容自是容不得太子书信落入他手,趁他腿脚不灵便,急忙扑腾着飞出院落。

    她没敢回头去看余晞临的表情,只觉又困又累又饿,决定弄点吃食,等鸽子醒来,自行飞向目的地。

    在此期间,她唯一能做的,是保护好密函,免得信息泄漏。

    京中最安全又能提供食物的所在,莫过于太子东府。

    晴容于空中回旋,飞过夜市刚散的长街,连绵十里的宫阙,稳稳落在东府栖鹤园内的眇云亭。

    亭边灯点点,柔光描摹丹顶鹤们飘逸优雅、不染泥尘的身姿,或安然而歇,或振羽漫步,或顾影溪涧。

    她看得入神,察觉后方脚步声,意欲飞离,已然太迟。

    下一瞬间,双目睁开,她回到保翠山行宫的寝居,心跳狂烈,不单单为鸽子被抓,更因远处陡然响起的喧闹声。

    “出什么事了?”她惊坐而起。

    “回公主,像是别处宫殿走水!”外间轮值侍婢仓促奔入,“您要不……先避一避?”

    晴容深知水火无情,顾不上担忧那只信鸽能否完成任务,慌忙下床披衣,指挥人员到空旷处静候。

    仆役回报,起火处为乐云公主所居宫殿,火势不大,正在控制中。

    她忧色更浓,命人速去问明情况,心下惴惴——这把火,即将向她烧来。

    ···

    尽管大火只烧塌几间房舍,终究让整个行宫彻夜喧腾,无人安眠。

    狩猎大会被迫推迟一日。

    早晨,晴容悉心装扮,亲手备上甘泉露,好去慰问乐云公主。

    不料刚行至前院,一奢华腰撵已停在门外。

    乐云公主由一众侍婢搀扶下地,量体而制的锦缎华服流泻在地,光彩绚丽如烟霞铺展。

    她柳眉颦蹙,上挑眼角凝聚火气,溢满盛气凌人之意。

    “九公主,昨夜可睡得好?”

    晴容盈盈行礼:“小九满心为您的安危忧虑,整夜未合眼,正打算带上陈酿,前去问候,没想到您移驾至此,实在让小九惭愧惶恐。”

    “呵!”乐云公主冷冷一哂,“你睡不着,倒来怨我?”

    “小九绝无此意!”

    “那,我被吵闹一宿,该怨谁呢?”

    绣满云纹的袍袖轻轻一摆,队伍最末端行出四人,抬来一副担架。

    白布将纤细身躯裹得严严实实,却掩盖不乐焦臭之味。

    “这是……”晴容水眸流露震惊,忙以丝帕捂唇。

    余人无不动容,纷纷掩鼻,悄声议论。

    乐云公主闷哼一声:“你的人,连夜刺绣,打翻烛火,把自己烧成焦炭,还毁了我带来的半数衣裙!”

    赤月国仆侍或惊呼或饮泣。

    “是菀柳jiejie?怎么会……?”

    “对啊!她为人谨慎!何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犯错?”

    “放肆!”晴容哑声制止。

    乐云公主犹在盛怒之中:“九公主,人还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晴容杏眸噙满泪花,既带委屈,又含悲戚:“是小九御下不严,连累乐云公主。回城后,定加倍赔偿您新衣……请您务必珍重,切莫为此伤神动气。”

    乐云公主凤目横睨:“我曾好意邀请九公主花朝节过府一叙,举荐过名医、送赠过药材和礼物。九公主得阿皙爱重,瞧不起我这个非嫡非亲的公主,可以理解。但你纵容手下一再损毁我财物,伤我颜面,未免太轻狂了些!”

    “小九岂敢?这、这纯属意外!望公主明察!”

    晴容泫然欲泣,又强行忍住,软嗓娇娇掺杂哽咽。

    乐云公主漠然注视她,眼底平添三分玩味:“原本兴致勃勃来行宫,如今半点玩赏闲情也无!晦气!晦气至极!”

    晴容垂首而立,忽闻另一方向匆忙赶来数人,为首者容色娇艳,红裙委地,正是嘉月公主夏皙。

    “乐云jiejie,清早大动肝火,何必呢?再说,九公主损失一名贴心能干的女官,活生生的人命,就不及你那几件衣裳了?”

    乐云公主淡然道:“meimei倒消息灵通,还及时过来救场灭火,看样子……‘未来嫂嫂’终归比我这jiejie要亲近些。”

    “九公主不光会成我嫂子,也是你弟媳妇!无论嫁给哪位亲王,都是自家人!你犯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