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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又闹:“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不想养他,哪养得起啊,养不起啊。” 可不管养不养得起最后还是养了那么多年。 唐月去世的时候郝艾还不记事,记忆里她的样子早已模糊不清,只记得那个女人有时候会恶狠狠地骂他是讨债的,有时候又会抱着他哭。 郝艾名字里有个“艾”字,这样的小孩似乎应该是被爱着的,可并非如此。 父母不爱他,不期待他的到来。只有姥姥爱他,可就连姥姥有时候也会骂他讨债鬼,莫名其妙地生气,说自己不欠他的,让他去找亲爹要钱。 后来姥姥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各种老年病加身,她总觉得自己会拖累他和舅舅,说病治不好就不治了。 会好的,郝艾总这么安慰姥姥,也是安慰自己。生活已经够遭了,总不会变得更坏。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去医院检查完的第二天一大早,郝艾把姥姥送到理疗馆,然后去经常光顾的那家药店买药。 姥姥平常吃的那几种药只有市医院旁边的药房有卖。 他掀开药房的塑料门帘,一股浓郁的很多种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扑面而来,并不是很难闻,但却让郝艾有点想吐,这种味道在他的记忆里蔓延了很多年。 医院里的药房人很多,都是来买药的家属和患者,一位中年大妈因为某种药物的价格在柜台前和店员讨价还价。 旁边的女店员认识郝艾,她问:“又来啦,还要上次那几种吗?” “对。” 他说出几个药名,店员从货架上找出来,一一摆在玻璃桌面上,郝艾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付过钱道了声谢,径直走出药店,他是一秒都不想在里面多待。 那张银行卡是魏观洲给他的,他查过卡里的钱,对他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里面的钱一直在增加。 在姥姥生病住院之前,他都没怎么动过这笔钱。 姥姥在理疗馆做理疗已经做了好几个疗程,从患病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年了。姥姥的腿会不会变好他心里也没底,但总要积极治疗,最起码求个心安。 离姥姥理疗结束还有很长时间,他拐了个弯去曲一航家的汉堡店,汉堡店和理疗馆只隔了两条街。 汉堡店里有几个正在吃饭的客人,一个穿着居家鞋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最外面的椅子上玩手机,手机里传来斗地主的二胡音效声。 他走到女人面前,问:“姨,一航在吗?” 女人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是郝艾:“哎哟,艾艾来啦,这孩子,吓我一跳。” 郝艾充满歉意地笑笑。 女人的注意力又回到斗地主上:“一航不在,不知道又去哪疯了。” “放假嘛,应该出去玩了吧。” 女人说:“他要是有你一半省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之所以省心只是因为没人替自己cao心罢了,不然谁愿意做乖乖听话的小孩子呢?郝艾笑着摇摇头。 他坐到旁边的空椅子上给曲一航发信息:航,哪呢? 那边迟迟没有回,郝艾坐了一会儿,看到有顾客吃完东西离开了,就开始帮忙清理桌面上留下来的垃圾。 女人制止道:“哎,你不用收拾,快放下。” 郝艾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说:“没事儿,我闲着也是闲着,老来您这里蹭吃蹭喝我还不好意思呢。” “艾艾这说的什么话。” 县城里稍微年轻一点的人越来越少了,大家都愿意去市里或者别的地方谋出路,留在县里的大多是像他姥姥那样的老年人。 以前曲一航mama还没有开汉堡店的时候,两家人是邻居,郝艾经常去他们家蹭饭吃。 郝艾很小的时候,因为他mama有点痴傻的缘故,总有讨人厌的小孩叫他“小傻子”,郝艾当时营养不良,瘦瘦小小的,打不过他们。 曲一航听见了,就朝他们吐口水:“你们才傻,你们全家都傻。”然后把他们打得再也不敢说郝艾。 他们一起打过数不清的架。 初中的时候,曲一航一家搬到了市里,但郝艾和曲一航的关系却没疏远,他经常跑到汉堡店里给曲一航讲作业,摁着曲一航的脑袋让他听。如果没有郝艾,曲一航连商职都考不上,现在可能在某个工地搬砖。 郝艾把桌子上的垃圾清理完,打开手机,发现几分钟前曲一航的回复:我在新川看场地,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比赛,你可一定得参加啊,就当是给我面子。 郑川的滑板文化发展得有声有色,大部分得益于这里有位获得过国际滑板赛事冠军的人,他在郑川创办了独立的滑板品牌——vaner,同时和世界知名的运动品牌合作,近几年发展得越来越好,在滑板爱好者和专业滑手中都很有号召力。 曲一航就是这个滑板品牌的签约滑手,郝艾当初也差点和他们签约,但因为怕耽误学业只好作罢。 十一假期郑川有个知名运动品牌赞助的大型滑板比赛,vaner是主办方,曲一航也负责了这个比赛一部分的协调工作。 郝艾问:什么时候比啊?具体时间? 曲一航回:周四下午三点。 那不就是后天? 郝艾回:来。 他想了想,又问:我能再带个人吗? 曲一航那边秒回:???带家属??卧槽!什么时候的事? 郝艾满脸黑线:我带钟休来啊大哥,他玩滑板很厉害的,我还没问人家愿不愿意。 曲一航:愿意啊,那肯定愿意。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钟休穿了一件灰色卫衣,戴着那顶经常出镜的黑色鸭舌帽,单手拿着滑板,站在车库门口。 他给郝艾发信息:“我到了。” 郝艾很快出现在钟休的视线里,他注意到钟休脖子上戴了一条银色的小恶魔项链,耳朵上还有一枚黑色金属耳钉,工装裤口袋的绑带扣上挂着一个丑萌的小玩偶挂件。 “酷啊。” 以前见到的钟休,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别的地方,都是乖乖好学生的打扮,今天看起来着实有点叛逆。 “必须酷。” 这次的比赛场地是由废弃的地下车库改造的,四周的墙壁上全是五颜六色的街头涂鸦。 郝艾指着一大片涂鸦说:“这是我画的。”他脸上写着:我厉害吧,快夸我。 钟休夸奖道:“嗯,很好看。” 他是真的觉得好看,各种鲜艳的、暗黑的颜色乱撞,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花哨但是不浮夸。 没想到郝艾还有这个技能。 现场的人比钟休想象的还要多,滑板少年少女们围成一个松散的圈,圈子里面就是比赛的场地。 钟休以前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赛,阳城很少有这么多人参加的滑板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