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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容分说地拉住他,边走边道:“你说得对,你确实应该时刻跟在我身边。” 方里只当他是故意说这句打趣自己,并未多想。 传出尖叫声的是三楼的盥洗室,众人还未走进盥洗室内,就从里面冲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姑娘。 两人头发上还有泡沫没冲干净,神色惊慌,俨然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郭翔鸣将人扶住,问:“里面怎么了?” 那姑娘见到众人,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便开始哭。 早上那个被谢柏沅怼了两句的男人,叫吴宏康,见状忍不住催促道:“你们别光哭,说话啊!” 其中一个短发姑娘抽抽搭搭地开口,说她们刚刚在洗澡,结果洗着洗着才发现水下不去,下水道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起先姑娘们以为是头发堵住了下水道的塞子,没多久积水淹到她们脚底板的时候,她们才发现水面上飘着一层淡淡的油花,再仔细看还有暗红色的鲜血从下水道泛上来。 听到有血,原本松了口气的方里心又悬了起来。 谢柏沅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得先找个工具把下水道里的东西捞上来。” 下水道里的东西?下水道里能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方里本能地对这件事产生了排斥心理。 工具其实很好找,这里是煤矿工人的居住区,谢柏沅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一根长长的铁丝。 说是铁丝,直径也有成年男人的小拇指粗细了,谢柏沅将铁丝掰成一个钩子,就往盥洗室内走。 方里等人连忙跟上,淋浴间里,地上的积水确实如两个妹子所说,不仅飘着说不清是什么的异物,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 谢柏沅屈膝蹲下,将铁丝缓慢地插入碗口大小的下水道里,在里面好一番搅弄。 等他拔起铁丝,众人屏息凝神地望着铁丝一寸寸被拔出,当看到末端的铁钩上挂着的东西时,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下一秒,近一半的人都捂着嘴巴冲出去吐了。 只见谢柏沅的铁钩上,除了一大团黄褐色的头发以外,还粘附着一堆血rou模糊的rou糜。 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黄褐色的头发,分明就是已经消失了的林菲菲的! 他们寻找了一早上的同伴,在被某种东西杀害后,尸体又被残忍地做成rou糜塞进了下水道里。 谢柏沅还在面不改色地继续掏下水道里的尸体,他似乎完全不受眼前这幅景象的影响,而其他人已经纷纷表示不忍直视。 那两个在三楼洗澡的妹子偏巧正是林菲菲的好友,看到这些rou糜后哭得更崩溃了,瑟缩在角落里,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方里终于忍不住制止道:“柏沅,你别掏了……”他说着就想起了晚餐饭桌上还算美味的rou酱,顿时整个人就更不好了。 “好。”谢柏沅干脆利落地放下铁丝,捏了捏他面色苍白的脸颊,温声道:“还是乖乖在下面吃饭好吧?” 方里点头如捣蒜,在心里流泪求这个魔鬼别再说了。 谢柏沅推着他往外走,临走前留下一句:“这层不能用了,洗澡都到二楼来吧。” 没人回答他,毕竟只是六号车厢,除了极个别乘客之外,大多数都是经验不多的新人,看谢柏沅的眼神跟看魔鬼一样,毕竟没几个正常人能在死神面前谈笑风生。 晚上洗漱完,方里将换下的衣服送去一楼的洗衣房,上床后仍然在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尝试着总结出点东西来。 林菲菲应该是昨晚跟孙宏卫分开后就遇害了,可惜她的尸体变成了那副鬼样子,旁人根本无从得知她昨晚经历了什么。 方里好奇的是林菲菲的小拇指会不会跟孙宏卫的一样失踪,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孙宏卫那两根消失不见的小拇指跟这次副本通关的条件有很大关系。 谢柏沅睡在他旁边,无聊地用手指拨弄起了方里的头发,他问:“你在想什么?” 方里如实答道:“在想林菲菲。” 谢柏沅挑眉:“人睡在我床上,心想着别人?” 方里:“……”他无奈道:“我在想她是怎么死的。” 谢柏沅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饿了。” 方里望着他,试探着开口:“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她是怎么死的吗?” “为什么要好奇这个,我只想知道触发死亡的条件和通关的线索。”谢柏沅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就像郭翔鸣对你说的,我是一个非常自私自利的人。” 方里一惊,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谢柏沅食指贴上他的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起身的时候我就醒了,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活动。” 他的睡眠向来很浅,在遇到方里之前整日整夜的失眠更是家常便饭。 方里回忆了一下,幸好自己没对郭翔鸣说过谢柏沅什么坏话。 他脑补了一下谢柏沅趴在墙角偷听的画面,心道谢柏沅这举动,怎么看都像是原配发现小三的既视感。 呸呸呸。 方里在心里连续呸了自己几下,他怕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谢柏沅却在这时伸手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凑过来猝不及防地在方里额头上落下一吻。 方里有点懵,感觉脑门儿上那温软的触感似乎停留了三秒,又似乎停留了三十秒。 谢柏沅在他头上轻轻拍了拍,笑道:“表现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晚安。” 熄了灯,方里依旧摸着额头,心情有点奇妙。 他居然不排斥谢柏沅的接触,平时的搂搂抱抱也就算了,连亲额头他都不觉得怪异。 可就是这样才奇怪。因为他从小到大,一定要说有什么怪癖,那大概就是很不喜欢被他人触碰了。 这也是他没谈恋爱的一大原因,试问有几个女生能忍住不跟男朋友亲亲抱抱,甚至连最简单的拉手都难。 但到了谢柏沅面前,似乎两人的一切肢体接触都是很自然的,让他讨厌不起来。 带着这样微妙的心情,方里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床板下的异响格外地突兀。 谢柏沅骤然睁开双眼,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指针显示十二点刚过。 “咯吱吱吱吱——”从床底下传来了某种令人牙酸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用尖锐无比的指甲挠刮着床板。 那声音最先从床尾开始响起,渐渐地向床头移动,似乎他们床下就有个人在缓慢地爬行一样。 谢柏沅已经伸手摸出了枕头下的折叠军刀,那声音却在刚靠近他之后就戛然而止。 床下恢复了沉寂,耳边是方里均匀缓和的呼吸声。 谢柏沅将折叠军刀重新放回枕下,转身搂过方里,把人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