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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一直黏在他的身上,给了他信心。 帝王宠爱,想想就令人激动得颤抖,若是能生下皇长女,从此便是另一番境地了。 顾沉靠近徐瑾,眼角带着一丝勾人的媚,离她只有一息之隔,男性的气息令女人的呼吸有一瞬的紊乱。 “陛下……奴才可有机会伺候陛下?”顾沉直白地道,他分明能够感受得到,女人对自己是感兴趣的。 徐瑾眼神淡淡的,伸手拂过男人漂亮的脸,轻声问: “你是顾家旁支,对吗?” 顾沉的脸色微变,他点点头。若是嫡系,进宫的人怎么也不会轮到沈氏。正是因为顾家没有合适的未婚男子,沈漓墨才有机会进宫。 徐瑾歪歪头,口中却吐出无情的话语:“那么,你还不够资格。” 这句话在寒风中飘散,如刀锋般刮在顾沉脸上。 不够资格,怎样才算是……够资格? 他怔怔地看着雍容高贵的女人,只是轻轻一个眼神,便有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他瞬间觉得自己碾落在尘埃里,从未如此卑微过。 徐瑾紧了紧披风,朝身后望去,语诗与语画快跟上来了。 她拍了拍愣在原地的顾沉,低声道:“快回去吧。” 顾沉见女人深深地望了自己一眼,有催促之意,他也意识到不对劲来。他此番本就是瞒着沈漓墨出来的,此刻连忙捡起木盆,朝着来路匆匆去了。 徐瑾站在原地,静静地吹了会儿冷风,等语诗她们追上来。 “皇上,您可让奴婢们好找。如今天冷,别冻着了,赶紧回去吧。”语诗将热的手炉递给徐瑾,然后撑起伞来,在徐瑾前面挡住风雪。 徐瑾点头:“此处也不远,直接走回去吧。” 冰冷刺骨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能让她头脑清醒,不忘此刻的处境。 穿过狭长的宫道,转过几个弯,便来到了殿前的广场。 几个宫人拿着扫帚清理积雪,见了徐瑾纷纷行礼。 徐瑾的目光却放到了殿前的门廊处,定住了。 男人一身黑色披风,站在那里,好像已经等了许久了,雪花化水打湿了鬓发。短短两日不见,他好像苍老了许多,整个人都透着落寞。 “皇上。”陆自容朝徐瑾行了礼。 徐瑾缓缓走近,嘴角一丝浅淡的笑:“皇夫,朕许久没见到你了,可是忙于国事?让朕好生思念。” 陆自容一顿,徐瑾看似普通的问候,却暗藏机锋,叫他难以回答。 他的目光在女人面上一扫而过,她的面孔白皙,甚至苍白,但眼中含笑,分外澄澈,倒不似要为难于他。 他压下心中的怀疑,勉强一笑,避开她话中锋芒:“臣侍也想念陛下。” 此话倒是真心实意,自从沈漓墨入宫之后,他与徐瑾之间的距离,就好像变成了天堑。他每每想到,都夜不成眠,昨夜听到徐瑾再次留宿永宁宫,便再也坐不住。 一整夜,他没有合眼。梧桐宫中第一次有了摔碎的瓷器,宫人们静静地打扫着,噤若寒蝉。 难道真的一夜之间就变心了? 他无数次地想问,但真正站到徐瑾面前,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女人,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他压下心中酸涩的情绪,与徐瑾并行:“臣侍为陛下熬了汤,养身驱寒的。” 又是汤。 徐瑾看了陆自容一眼,眼中笑意变得疏离:“皇夫的心意,朕自然不能辜负。语诗,快拿着。” 桐安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语诗。 陆自容跟着徐瑾进了殿内,徐瑾没有说半句拒绝的话,但一路上都是陆自容问她答。 到了殿内,徐瑾便慵懒地躺在榻上,触手可及的地方摆了一壶果酒。 陆自容才发觉,这宫中比其他的地方都暖和,甚至有些过热了。 徐瑾却还是觉得冷,她唤:“语诗,拿条毯子过来,” 陆自容站起身来,道:“语诗,你下去吧,这里本宫来伺候。” 徐瑾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伸手要去倒酒。 小巧精致的玉杯,在她白皙柔软的手中握着,淡淡的酒香四盈。 陆自容跪在她身旁,拉住了她欲饮的那只手:“陛下,如此伤身。” 对上青年漆黑的眼眸,她无所谓地答:“不过是些果酒罢了,皇夫太紧张了。墨侍君可不像你这样。” 青年愣住了,像是不可置信般,眼中有什么脆弱的东西一下崩塌了。 在这空隙里,徐瑾狡猾地挣开他的手,将果酒一口饮下。微微的辛辣,混着果酒的香醇,顺着喉咙流下,让胃里透着暖意。 像是忍下了什么,男人试探道:“墨侍君才进宫,年纪尚轻,不懂规矩。若有什么侍候不周的地方,陛下……“ 徐瑾却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皇夫,朕正要和你说此事。墨儿年幼,你不要为难于他。” 青年望着她,顿时沉默了。 他低下去头去:“是,臣侍遵命。” 殿内静默了片刻,只剩下炭火的劈啪声,徐瑾透过窗户朝外面看,雪花纷飞,多么自由。 沉默的青年站了起来,徐瑾以为他要走了,却见他拿了两条厚厚的毯子过来。 近了细看,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在他低头替她盖上毯子的时候,徐瑾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和柔情。 但当男人抬头,却发现徐瑾只是盯着酒杯发呆。 他忍不住拉过她的手:“陛下,别喝了。”伸手取过她手中的玉杯,她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沉默。 他突然间发现她的手冰凉得可怕,于是用温暖的掌心包裹白皙的柔荑。 他想到什么:“陛下,您以前并未体寒。” 徐瑾从容答道:“许是刚才在外面多吹了会儿风。” 青年坐到了榻上,伸臂抱住她,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徐瑾顿时觉得全身像是被火炉笼罩住了,暖洋洋的,青年身上的气息熟悉而令人沉醉。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地想着什么。 青年捧起她的脸,吻了过来,徐瑾没有拒绝,任他抱着。身体很容易就对他起了反应,阵阵发热,只是简单的拥吻就能头脑发晕。 徐瑾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脱离了这暧昧的气氛,从半空俯视着自己。 纯粹而疏离的眼神,他从她眼中看见了。明明她就在他怀中,他却觉得她离得很远。他心中酸涩,眼圈红了,终于没有继续下去。 “是臣侍逾矩了。”他有些泄气地道,帮徐瑾整理好衣襟,又将毯子替她盖好。 徐瑾没有回应什么,只是闭上眼睛。 青年的呼吸慢慢远去。 她再度睁开眼睛,殿内空无一人,只剩下炭火的声音。 他走了。 徐瑾在榻上又躺了会儿,便下来了。陆自容带来的汤还放在案桌上,她打开食盒,让语诗去热了热,用了。 午间,周太医进宫来为徐瑾诊脉。 诊完脉,周柒忐忑地问:“皇上,微臣上次开的方子,效用可好?” 徐瑾微笑点头:“很不错。只是如此,始终不能根治。周太医,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 周柒惶恐地跪在地上:“皇上,这……这使不得啊!” 徐瑾从前每次要的都是针对女子避子汤药,若说要一劳永逸,恐怕指的就是绝育了。 天元国仅剩下徐瑾一个嫡系血脉,若是从此断了,周柒也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