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金丝雀娇养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2

分卷阅读112

    可不能落泪!”

    阿绮听着她毫不掩饰的焦急话语,一时又笑了,一面取了帕将眼角水光拭去,一面又教董娘给刘夫人取帕子。

    她头一回想,有这样的婆母,大约也是件好事。

    婆媳二人虽还生疏,却仍是说了一阵话,直到午时的烈日即将升上时,刘夫人方教阿绮快些回去。

    ……

    傍晚,郗翰之回来得比往日都早些,才要如往常一样,往母亲院中去,却忽而脚步一转,先回了寝房。

    阿绮还在庭中消食,远远见他,也不再走了,只等着他走近,稍有诧异,问:“郎君今日怎回来得这样早?可往婆母处问候过了?”

    郗翰之先观她神色,见并无异样,只眼眸极细微的肿起,也顾不得回答她的话,只问:“怎眼睛肿了?可是哭过了?”

    阿绮一愣,抚了抚眼皮,这才想起晨起后在刘夫人处的那一阵泪意。

    她的肌肤本就十分敏感,易留痕迹,怀胎至现在,竟是越发细嫩,痕迹难消了。

    “白日去了婆母处,与她一同说了些话,不过是有几分感慨罢了,哪里就是哭了?”

    她最是爱美,正说着,便疾步回去,要翠微去取湿水的冷巾帕来敷眼。

    郗翰之听她如此说,便知二人间未有不愉,才刚放下心来,又见她已疾步回屋去了,忙快步跟上,在她身后小心护着。

    待坐到榻上,翠微取了巾帕来,他又主动伸手接过,替她将冷巾子敷在眼上。

    她因月份大了,腹中沉重,已不能仰躺而下,只能侧身躺着,需腾出一手来扶着那巾子。

    郗翰之见状,也不去更衣了,干脆在她身边坐着替她扶着。

    阿绮也知他要问白日的事,遂将事都一一道来,末了,见时间已差不多,便将他手中巾帕推开,道:“今日与婆母说过话后,我仿佛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我想,婆母也是不易。我幼时本在养在叔父家中,后来被接入宫中,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候,对着见到的人也好,事也罢,都觉无所适从。想来婆母初来时,也是这般。只是我不曾体察罢了。”

    这是自知晓苏后与萧明棠的真面目后,郗翰之头一回听她主动提及幼时在宫中的事。

    他心底有些酸,望着已取了铜镜仔细照双目的她,不禁伸出手去,自身后将她双肩环入怀中,凑近些轻声道:“母亲的确不易,你也是如此。”

    他低首轻轻在她颊上吻了下,嗓音喑哑道:“当年面对并非亲生的我,母亲能视如己出,十年如一日地养育我,如今面对你,定也会视如己出。只是她年岁大了,你给她些时间。”

    镜中,阿绮好容易敷过后消肿的清澈双目又悄悄浮上一层湿意。

    她想起了已故的父亲,也想起了素未谋面,只在画中见过的母亲。

    能有亲人在侧的时日,该好好珍惜才是。

    她眨了眨眼,将铜镜放下,郑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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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丽质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却偏偏穿成了亡国祸水。

    十五岁及笄那年,睿王对祸水一见钟情,于是哭着求着让太后提亲;

    十六岁成婚那日,当今皇帝对祸水一见钟情,于是不择手段强夺弟媳,金屋藏娇;

    从此皇帝沉迷声色,睿王远走边疆,多年兄弟反目成仇。

    三年后,昔日强盛的帝国陷入战火。

    祸水成了人们口中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最后被坑杀在逃亡的路上。

    得知这一切的丽质吓得瑟瑟发抖,将目光转向了年轻的河东节度使裴济。

    ……

    起初,望着被天子不顾一切带回宫中,哭哭啼啼时还不忘对他这个节度使手指勾缠,轻抛媚眼的妖艳祸水,

    裴济轻嗤一声,冷眼旁观,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屑。

    后来,明知她的眼泪也好,无辜也罢,都不过是欺骗他人的惺惺作态之举,

    他仍是忍不住将那既妩媚妖艳,又娇弱撩人的祸水抵在墙边,眸色幽深,道:“娘娘的泪水金贵,烫得臣心口疼。”

    ……

    逃亡路上,十万将士挡于阵前,跪请天子诛杀祸水。

    天子满心满眼的不忍,捧着丽质的手哀哀不舍,却仍是奉上三尺白绫,转身道:“爱妃自行了断吧。”

    丽质转头扑入裴济怀中。

    年轻的河东节度使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一念成魔,领着叛军一路攻入长安,亲自抱着美人,捧上皇后宝座。

    ☆、临别

    那日后, 戚娘每日都要往刘夫人院中去上两三个时辰,教董娘一些管家之道。

    阿绮也不再如先前一般无事绝不踏足刘夫人处。

    生疏了两年, 她也无法做到一下便亲如母女, 便有意去得勤一些, 除了如常地教戚娘和翠微去问候外, 约隔两三日, 也会亲自去问安说话。

    刘夫人起初望着从来都矜贵自持, 不甚热络的儿媳忽然常来, 颇有些受宠若惊。

    可两三回下来便明白了,她这是当真要下决心来孝敬自己这个婆母了。

    人心rou长,刘夫人过了多年苦日子,受过无数冷落白眼,面对儿媳如此,便渐渐觉出珍贵来。

    她念着儿媳怀孕, 不便时常行过府中曲曲折折的长廊与蜿蜒的小道来她屋里, 便也常亲自拄着拐, 由人搀扶着过来同阿绮说话,有时还会亲手做一碗添了醋的汤饼来。

    婆媳之间, 渐渐有了冰雪初融的样子。

    郗翰之将二人的变化看在眼里,自是又欣喜, 又感慨。

    他始终还记得, 如今阿绮待他,虽已松动了,却并非全然信赖, 偶尔他不经意侧目时,仍能见她若有所思,心神恍惚地望着自己。

    他总想,她看似决绝,实则心地又极软,若要将她留下,除了他自己真心诚意地待她好,总还需要些别的。

    即将出世的孩子兴许能令她稍稍心软,而在这个家中,除了他以外,也只母亲一人,能令她体会更多亲人间的温情。

    若母亲真能与阿绮好好共处,于阿绮而言,大约也能弥补几分她幼时渴望却总得不到的慈母爱意;于母亲而言,则能令寡居的日子多许多乐趣与欣慰;于他而言,亦能稍有慰藉。

    临近出征,他越发忙碌,每日早出晚归,有两回夜里甚至都宿在军营和衙署中。

    饶是知自己为此战准备多年,而前世,此战也异常顺利,如今蓄势待发,他仍不敢掉以轻心。

    至出征前五日,曾诩送来了建康城中的消息。

    月余之前,秦主姚符赠他金银美人之事,朝中百官已尽知晓。

    士族官员们先前虽迫于形势,不敢再明言对郗翰之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