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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几乎退到水榭边缘,腿肚都碰上了矮矮的木栏。再退,真就掉进水了了。 为什么,这人明明笑着,却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柳若甫迫上前两步,看清了那双带着惊吓的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的脸。 他余光看着岸上,嘴角笑得更大,眼神中带了恶劣,哪还有刚进来水榭时的和煦? “偷偷跟你说件事儿,”柳若甫的肩膀靠上柱子,将人堵在一方角落,“你要是跟着他,以后会后悔的,到时候哭鼻子也没有用。” 洛紫咬了咬唇瓣,最终将手伸出,“还请您把信还我,欠您的我一定还。” “呵!”柳若甫一声冷笑,“这倒有意思了。” “什么有意思,柳四哥也说来给我听听?” 雨帘中,一人身姿颀长,执伞而来,淡青的衣袍似乎与雨水融在一起,腰间的佩玉规整的挂着。 洛紫连忙从木栏边溜了出来,跑到一旁去。 范阅辰走进水榭,斜斜看了眼受惊的人儿,心里有些气她。 他扔下手中雨伞,眼神不善的看着依旧倚在柱子上的柳若甫。 “洛姑娘,你的信不要了?”柳若甫扬了扬手中信封。 “您会给我?”洛紫先是偷偷看了眼范阅辰,才小声问道。 柳若甫笑,方才眼中的恶劣早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朦胧,“是你的,我留着有什么用?” 洛紫犹豫着,远远地伸过手去接。 这次,对方把信给了她。但是她往回抽的时候,明显的觉察到,柳若甫手上故意用了点儿力,与她拉扯。 范阅辰嘴角微抿,“既然柳四哥给洛紫捎了信过来,我这边也还给你一个消息。” 柳若甫坐回美人靠,炮衣一撩,双腿交叠。 “辰世子的消息?那倒要好好听听。” 范阅辰低头,抬手扫去袖上的雨滴,“遂城的那片地,奉劝四哥,还是不要入手的好。” “哈哈,”柳若甫打开这扇,颇有些好笑的盯着范阅辰,“你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想让我放手?不好吧!林家已经倒了,我自然可以入到自己手里。” “我已经说了,这是替洛紫谢你的,”范阅辰口气淡然,“我是觉得这是好意。” 柳若甫笑得越发厉害,摇了摇头,“你我相识这么多年,却不知你原来也会说笑?” “四哥客气。”范阅辰敷衍的扯扯嘴角。 柳若甫绕过范阅辰,看了躲在人身后的洛紫,她很瘦,别人当着,只剩下一片翠色的裙角。 范阅辰身形一转,直接斩断那人视线,只看了看纤瘦的姑娘。 “洛紫,跟我走。” 洛紫嗯了声,跑过去捡起地上的雨伞,走到水榭外,撑好。 范阅辰走进伞下,她惦着脚尖,想要将伞擎高一些,因着人实在太高了。 “我来吧!”范阅辰接过伞去,撑在两人头顶。 “你不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吧?”水榭中,柳若甫抱怨道,“我会害怕的。” 范阅辰不回头,迈步往前,“柳四哥看一看看湖景,相信这雨很快就会过去。” 他才没有想帮柳若甫的意思,没将人踹进湖里去,已经很留面子了。 两人离开水榭,走在鹅卵石小道上雨水把石子冲刷的干干净净。 洛紫手里攥着信,另一只手提着裙子。 一条手臂揽上她的腰,她身子不稳,靠上了身旁的人。她吓丢了手中的裙摆,拿手撑在两人之间,后背不自觉的往后仰着。 她看见了,范阅辰的眼睛眯了起来。 “公子,你生气了?”她小声问。 “你说呢?”范阅辰盯着那一张一合的软软樱唇。她到底知不知道道柳若甫是什么样的人? “我下次不会了。”洛紫连忙道,她的腰真快勒断了。 “你说过很多次了,叫我信你?”范阅辰只恨,一只手要撑伞,腾不出来收拾她。 “柳官人说,我舅舅给我捎了信,我才留下的。”洛紫小声嗫嚅,恨不得抬手揉开范阅辰眉间的蹙起。 范阅辰垂了眼帘,看着她手中紧攥着的信封。 这样说,自己走后,柳若甫又去过淄城?一定是去打听老宅的事情,回来告诉柳敏。 淄城虽然看上去只剩下一座老宅,其实不然,淄城周边,范家拥有大量的良田耕地,每年里产的粮食就不少。 “公子,你看,我没说谎。”洛紫见人不说话,抬起手来,展示自己的证据。 范阅辰的手按上细腰的某处位置,轻轻揉了下,“这里不疼了?” “嗯。”洛紫脸上发烧,低下头去不敢看人,腰间麻麻地。 “刘嬷嬷这两日都不会出来了。只是昨日力气再大些,直接将她淹死也就算了。”范阅辰的嘴角现了一丝残忍。 洛紫被勒得实在难受,又不敢动,“刘嬷嬷昨日落水?” 是他做的? “你这样,我看着怪难受的,不怕把腰折断?”范阅辰笑,这丫头的姿势也真是怪异,好像自己会咬她一样。 “那您松手。”洛紫打着商量。 “看看信吧。”范阅辰松手,再不随她,她的腰真能折断。 洛紫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看眼前的人。在这里看信? “若是你家有急事,我就让人快些捎信回去,免得耽误。”范阅辰换了手撑伞,他怕忍不住再握上那杨柳细腰。 带她回来果然是对的,至少在这人吃人的京城,他还能看到难得的纯真。 他把伞往她的头顶擎了擎,看她低头仔细拆开信封,细细的手指夹出一页信纸。 三年后,放她走。那时候,京城应该彻底变天了吧?或许更早……能有三年也不错了。 洛紫抬手,碎发拂到耳根后。她展开信纸,看着上面一行行的字迹。 这里是一片树木茂密之处,郁郁葱葱。 雨滴落下,砸在油纸伞面上,噼里啪啦里的声音很好听。 两人站在伞下,她看信,他看她。 洛紫的双眼盯着信纸,手开始发抖,眼睫颤得厉害。 “怎么了?”范阅辰问。 洛紫紧紧抓着信纸,“我娘,她……舅舅说她在碾州。” 她拿着信,白嫩的脸上带着慌乱,心中早已巨浪翻滚。 十年了,这是洛紫第一次听到赵丽娘的消息,而她偏偏已经离开了淄城。她无法与赵宏盛见面,无法知道赵丽娘的具体事情。 “你想怎么做?”范阅辰看着那两页信纸,开口问道。 “我……”洛紫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不可能离开京城,她没有自由身,没有赶路的盘缠,更不知道碾州到底在哪儿? “我娘在碾州,她……”洛紫哽住,信上的话让她又想放弃,或许赵丽娘已经不希望她再去找她。 可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