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自嘲 我们是什么关系

    冬夜黑沉沉地压下来，寒风肆虐，吹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生疼，光秃秃的树木可怜巴巴地耸立在cao场两边。

    校门口灯光明亮，保安站在一旁维持秩序，闸机前零零散散站了几个学生，脸上带着每个高三生特有的疲倦，沉默的排队刷通行卡。

    两人排在队伍末尾，像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全程毫无交流。

    捧了个保温杯的中年保安从门卫室慢慢悠悠走出来，白色热气冉冉上升，他无意瞥见队伍后高出一截的男人，有些惊讶，“杨老师，您今儿不是住教师公寓吗？”

    “听说你老婆怀孕了，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呢。”保安走过来，嗫嘬了一口热水，眉眼飞扬道，“杨老师这么优秀，一定是个很有福气的孩子才能生到你们家。”

    如果不是知道其他人不知情，这句祝福听起来更像是阴阳怪气。

    辛瑶刚好走出阀门，闻言她侧过头奇异瞥了一眼这人，心底哂笑了一声，干脆抱着胸停在一旁看戏。

    “出去一趟，有些东西漏买了。”杨松雪抿了抿唇，察觉到辛瑶的目光，他淡定回道，“孩子还早呢，谢谢您。”

    辛瑶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是一栋新建的小区，穿过小吃街走个几分钟就到了。

    杨松雪一路上像个守护神一样，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辛瑶后面，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男人停下脚步，低沉的男性嗓音从她身后响起，“等一下。”

    辛瑶转过身，昏暗的光线中，她对上男人映着浅光的幽沉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危险气息。

    对视那一瞬间杨松雪垂下眼睫，仿佛刚刚只是辛瑶错觉一般，又恢复原本的温润模样，勾唇浅笑，“这个给你。”

    他张开手心，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子，“洗完澡涂，那里会舒服一点。”

    有点像露出獠牙又被主人吓回去的小猫，看似危险实际上却十分好骗。

    辛瑶忍不住想笑，她压住唇角一点点往前走靠近他，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她眼含笑意，踮起脚勾住杨松雪的后颈，轻声问，“老师，告诉我，楼梯间你看到了什么？”

    鼻尖相贴，辛瑶的眼神越来越直白，像是要把杨松雪心里那些不正常的情绪全部勾出来，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想我看到什么？”

    他不想承认自己心底那点负面情绪，也不想承认看到两人站在一起时心里真的冒出一股把他们拉开的冲动，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可笑，竟然会同一个学生争风吃醋。

    他一边生闷气，一边又忍不住想到更久远的事情，他已经三十多了，刚刚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而辛瑶还那么年轻，倘若有一天她不再迷恋他，那他又有什么身份什么资本去留住她呢？

    无声的闷痛蔓延心脏，杨松雪眸光微暗，眼底染上抹自嘲，他一点点拉开辛瑶的手，“明天有点忙，我先走了。”

    辛瑶愣了一下，反手握住男人的手掌，十指相扣，她抬起头，定定地凝视数秒后，用力吻上杨松雪微张的唇瓣。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女孩的唇异常莹润香甜，鼻尖飘过她身上少女的馨香气息，他只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在边缘失控，随时可能崩塌。

    昏暗里，男人的手扶在了女孩纤细的腰身上，手背青筋冒出，两人唇齿相贴，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

    辛瑶睫毛簌簌颤动，她微微往后仰分离，粉嘟嘟的唇瓣泛着水光，像是美味的果冻勾着男人的视线，她轻轻一笑，“老师，我们是什么关系？”

    情人？炮友？还是师生？

    杨松雪嘴唇抿紧，心情愈发低落，他答不出，他不愿意用这些词来形容他和辛瑶，他也不想要这些身份。

    辛瑶一看老师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别处去了，指尖轻轻划了划他的手心，笑吟吟道，“老师是不是欠我一个东西？”

    “？”

    “离高考还有五个月。”辛瑶看出了他的迷茫，接过他手心里黑色罐子，“我们的约定仍未结束。”

    约定？

    杨松雪当然记得是什么，照片的事情，但他和周冉已经离婚并不受威胁，更何况他对辛瑶动了心，哪怕没有照片他也愿意和她在一起。

    “可是老师，正常情侣哪有直接在一起的呢？”

    辛瑶笑得眉眼弯弯，她的声音总是又软又甜，听的杨松雪心里痒痒的。

    他们确实不是正常情侣，连说情侣都有些勉强了。

    杨松雪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眼神微微颤动，怀里的女孩漂亮的像一个小玩偶一样，看似乖巧，实则心里全是坏心眼，却总能让他忍不住心软。

    “辛瑶，我...”

    “嘘，现在不许说。”辛瑶一根手指抵住男人的唇瓣，眨了眨眼，“太随便了。”

    “明天成年礼结束以后，我在校门口等你。”辛瑶似乎想到什么开心事，唇角越翘越高，她勾住男人的后脑勺往下拉，凑在他耳边道，“老师穿的帅气一点哦，我带你见朋友。”

    辛瑶回到家之后简单洗了个澡，客厅里摆满了各种漂亮礼服，闪耀着细碎的光芒，她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朝灵。

    00：哇，好漂亮的裙子。

    miy：想要哪件？明天自己过来挑。

    00：！

    00：呜呜呜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了，爱死你了瑶宝。

    00：啊对了，邢野说你把删了，想要我给你转发些话，你想看吗，不想看的话我就拒绝。

    miy：不看，以后别提他了。

    00：好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瑶宝，我永远只站你这边。

    ...

    以晚安结束聊天之后，辛瑶回到房间，屋子里漆黑一片，她打开大灯，啪的一声亮了。

    房间布局没什么特别，正常十七八岁少女的粉色房间，唯一不同的是书桌上挂满了照片，仔细看全是同一个的照片。

    大部分背景都是教室黑板，男人站在台上讲课，她在讲台下偷偷拍摄。

    角落还有几张新拍的色情局部图，男人棕褐色的性器从半软到直立的照片，伞头顶端吐着透明液体，一看便知道陷入情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