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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十分坚决:换人。并且大度地表示,可以让尚妙蝉进宫。 毕竟让皇帝答应结婚,已经是阶段性胜利,下面只剩下人选的分歧,相信很快就能解决。 朱凌锶感觉要疯了。 他设想的平静无波安稳宁静的婚后生活,被毫不留情地打破。而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子,徐程和礼部自然觉得,这就是他答应了婚事,至于人选,徐程他们来定。 十分窒息。 卢省早就知道,这帮文臣是瞧不上尚妙蝉的,可是卢省还知道,徐程他们意属的名门贵女,更是万万不成。 皇帝生性温柔,遇事先退三分,常常委曲求全,这要是给他配一个有脾气的,日后还不是前朝后宫都得受气。 别管眼下多好,但凡有点本事,时间一长都会拿架子,比如那个谢靖。 只有这个尚家女,什么倚仗都没有,才是好的。 于是他给皇帝加油鼓劲,让他在面对大臣的诘难追问时,不要败下阵来,朱凌锶趴在案头,筋疲力尽,“不如就换人吧。” 真有一种引颈就戮的感觉。 卢省大惊失色,“皇上,您现在说不娶,她可真就活不成了。” 尚妙蝉回到家,开始几天,整个京城都说她要当娘娘了,一时间名不见经传的尚府,宾客盈门。 她母亲说话声音也大起来,meimei心中虽是不忿,也知道这个庶姐不能再得罪,姐夫也陪着二姐回娘家,当着全家人的面抽自己耳光。 又过了十天,风向就完全变了,只有消息却不见圣旨,主母还能忍住,meimei却说要剪了她的头发,再划了她的脸,让她别再有什么痴心妄想。她母亲去夺剪子,被划破了手。 只有说要娶她的老头子,急匆匆来催,传说皇帝看上的女人,自然想尝尝滋味儿。 她用簪子抵着自己纤细柔软的脖子,再用点力气就能扎进去,她母亲总是说,忍忍就好了,一辈子就这么过,可她看着母亲和jiejie们的样子,觉得再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闭了眼睛,手上正要用力—— 有人破门而入,声音喜悦中带着颤抖, “妙蝉,圣旨来了!” 徐程是一万个不同意,皇帝开始被他们说得有点松动,后来不知怎么又坚决起来,哪怕再度上火哑了,也不肯松口。 他万般无奈,写信求助谢靖,谢靖已到了蜀中,山长路远,这信一来一去,也花了一月有余,其实谢靖一收到信就回复了,连一天都没耽搁。 京中的情况,周斟跟他说过,谢靖早有耳闻,想到皇帝在自己缺席的时候,迅速有了意中人,心中泛起一股惆怅。 他给徐程的信里说道,皇帝自登基以来,一直身不由己,他的艰难委屈,你我都看在眼里。他从来就不曾为自己要求过什么,如今这般执拗,该是真心相许,我等便该支持他。 至于合不合规矩,够不够资格,这些手续上的事,让潘彬去圆,反正是他在催,别人不能抢这份功劳。 徐程看了信,沉默了好久,就说,“按皇上意思办吧。” 大婚便定在来年三月。婚事才定下来不久,接到福建的邸报,曹俊时去世了。朱凌锶心中哀痛难言,忙下旨表彰其功绩,安抚其家族,又令曹丰承袭其父官职。 只可惜不能让他看到,用他造的大炮,打败北项那一天。 朱辛月得知此事,顾不得此前种种,赶紧给曹丰写了信去安慰他。没过多久,曹丰就回信给她,说自己和母亲meimei都好,大炮已经交给皇上,父亲心中安慰,走得很安详。 朱辛月便再回信问他造车的时候遇到的某个技术问题,曹丰依旧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就机械制造进行了具体而持久的讨论,常常是才发了一封,等不及回信便又写一封。 朱凌锶本以为,朱辛月和自己,站在失恋者统一战线上,这下联盟一下子瓦解了。 到了第二年三月,大婚便进入最后的程序,虽然时间表上还有点赶,但是潘彬觉得事不宜迟,早办早安心。 好不容易等到人们都离开了,连卢省也退了出去,坤宁宫东暖阁中便只剩朱凌锶和他的皇后两个人,龙凤双喜烛比此间的主人更为雀跃,朱凌锶对尚妙蝉笑了笑, “不早了,皇后也安歇吧。” 说着去旁边的榻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这是卢省给备好的,毕竟结婚当天,不住在这里太不合适。 尚妙蝉自是一愣,但是卢省叮嘱过她,凡事听皇帝的便不会错,便也钻进江南进贡的百子帐中百子被里。 朱凌锶认床,换了地方,久久睡不着,因为尚妙蝉在,怕自己翻动声音太大吵到她,也不敢乱动。过了好久,神思恍惚间,忽然觉得有一只手轻拂他的脸颊…… “谢……”只叫了一声,他就惊醒过来,用了一推,那人倒在地上。 卢省冲了进来,“皇上怎么了?” 看着地下瑟瑟发抖的尚妙蝉,朱凌锶稳了气息,“没事,你出去吧。” 卢省出门前,狠狠瞪了尚妙蝉一眼。 朱凌锶走下来,扶着尚妙蝉回到床边,“你别怕,”又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拍。 依旧回榻上休息,却是再也难以入睡。 第39章 比翼 皇后的父亲, 封南乡侯, 哥哥授兵马司副指挥使。相较于维护京城治安,尚家大哥不扰乱就不错了,这是个闲职, 主要为了配给相应待遇, 一家人鸡犬升天, 喜气洋洋。 卢省一进尚家门,几乎要被供起来, 尚府呈上来的金锭, 卢公公看都不看,让身后小内侍接了,一双眼淡定得很,浑不把这金光灿灿的大金块放在眼里。 尚家父兄又说了些请卢公公多照应的话, 尚妙蝉根基不稳,他们担心日后别家女儿入了宫, 分了宠爱, 卢省冷笑一声, “国舅爷该是明理的人, 怎么不懂什么事儿该管,什么事儿不该管, 皇上喜欢谁, 也是你我能揣测的?” 尚家人一听,又都齐齐跪下来,口称“恕罪”, 看他们演了许久,卢省才说,“起来吧。” 看来这尚家一摊烂泥,果然扶不起来,这样也好,没本事惹事就行。 要说往后有别的宫妃,任她家世如何高贵,也要矮尚妙蝉一头,一想到那些自诩出身的上等人,被他们看不起的烂泥压制,卢省便觉得痛快。 大婚不久,朱凌锶依旧搬回乾清宫住,有时连内廷也不回,直接歇在文华殿里,就怕遇到尚妙蝉,她最近看他的目光,有些过于热切,叫他心里十分瘆得慌。 一日晚饭过后,卢省忽然眉眼含笑,还有些羞涩的意思,走到皇帝面前,期期艾艾, 这样子叫朱凌锶看了,十分新鲜,他还以为这世上就没有能叫卢公公脸红的事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