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月光11】好好学习吧

    晚自习刚开始，班主任就进来再次语言激励大家好好学习，并强调11月15日期中联考的重要性。

    “我们要珍惜每一次联考模考，抓住每一次考试，把它检测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这样我们才能把握自己的学习状况，及时去调控调整自己的学习状态和进度，还有15天，请大家务必重视。”

    曾酌听到这里，他特意看了眼正在发呆的江林岸，希望她能听进去一些。她平时不交白卷的名次可以考个普通本科，但是这种不学习靠脑子的成绩很容易在高考时候摔个大跟头。

    正在发呆的江林岸并没有认真听班主任的劝诫，也没有感知到曾酌的眼神，更不会对学习感到焦灼焦虑，她只在等着李牧原来找自己，晚自习逃课去冲一下游戏排名，她差一点就是市级的了。

    这段时间她经常逃课，每次都要让曾酌帮忙打掩护，如果老师问起来就说不舒服去医务室了或者去厕所了。

    班主任结束一番劝学之后，就和往常一样去办公室坐着喝茶了，没走一会，李牧原就来了，他在后门看了江林岸一眼，然后去外面角落等着她。

    接收到信号的江林岸凑近曾酌，用心照不宣的语气嘱咐他：“我上厕所去了。”

    平日里曾酌会轻轻点点头或者悄悄“嗯”一声，这次他并没有，他用一个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江林岸，用很清晰的声音对她开口：“好好学习吧。”

    极其安静的教室里，曾酌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周围的同学还是能听到，下意识地往这边看。

    江林岸瞬间感觉到面上火热，一种尴尬的难堪瞬间冒了出来，让她无地自容，这种难堪又带着怒火让她想带着曾酌原地爆炸。

    所有人都知道她经常逃课，但是被曾酌这样的人当众提醒好好学习是非常丢人的。

    深秋的夜风从窗外刺进来，江林岸灼烧的脸色在冷风的扫拂下变得冰冷青白，再看时眼里已是一层寒冰，她用很陌生仇视的目光定定地刺了曾酌一眼，只一眼，就不想再看他，转身离开教室。

    面色平静无波的曾酌若无其事地坐正低头看书，继续捏笔计算，而他的左手暗自握拳，拇指用力摩挲中指指背。

    他一边脑子用来机械性计算一边在想着江林岸。

    是，他错了，如果是原来的他，他本可以私下说。而现在的他带着情绪，心中积攒的愤怒和赌气裹挟着担忧，就这么给了江林岸一记难堪。

    他知道这纯粹是发泄的话，江林岸绝不会听的，但是他就是想说，想发泄出来。

    他一时是爽快的，但之后可能会一直不爽快，以江林岸爱憎分明的人，她不会再理自己。

    想到这里，想到江林岸离开时的眼神，心脏瞬间坠落谷底的曾酌眼睛一热，继而用力闭了闭眼睛。

    好好学习吧。

    他再把这句话送给此刻的自己。

    放学铃响，江林岸才回来，她紧绷着脸，看都不看曾酌一眼，自顾自地整理桌面。

    大家都在收拾东西，环境嘈杂，曾酌还是听见她冷冷的声音。

    “现在你就去找班主任调位，明天我来就得看见你搬走。”

    曾酌呼吸一滞，心脏瞬间抽痛了一下，他低着头从干涩地喉咙里挤出来一声“好”。

    好，很好。

    江林岸紧绷的脸愈发阴沉，之前压抑住的怒火又窜上来了，她把板凳猛地踢回桌子底下，拧着书包走了。

    曾酌紧抿嘴唇，眼神黯然地背起书包走去还亮着灯的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江林岸特地晚来了一会，早自习正式开始才来，她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位置，见同桌已经换成了学习委员林青，她面无表情地坐下，随便拿了本书打开开始发呆。

    刚才江林岸经过自己的时候，曾酌不由地捏紧手里的书脊，她彻底无视自己，也不会在意自己去哪了。

    我们现在唯一的默契就是我早来一会儿，你晚走一会儿。

    第三节上语文课，灭绝师太气冲冲地走进教室，把手里的课本往讲台上一砸，抱着胳膊就开始发火：“咱们有些同学就是没点死数，昨天你们班主任好心好气地动员大家。结果怎么着？诶，还有好几个人作业不交，来来来，没交作业的给我滚出去站着，你不交作业你还听什么课！”

    “吱呀——”

    一声板凳移动的声音响起，大家下意识去看。

    江林岸率先站起来，快步走出去，抱着胳膊靠外面窗边站着。

    她知道曾酌不会记她的名字，但是她不再需要他的帮助。

    曾酌见她出去，微微蹙眉，他明明不会记她的名字，不出去没关系，但她还是说走就走，一副彻底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

    想到这里，曾酌心里一阵烦躁，她在外面站着，他坐在里面就像是叛徒一样。这一瞬间他脑子一热，他拿起语文书站起身，也径直往外走。

    灭绝师太见状问他：“曾酌你怎么着？”

    “忘带了，相当于没写。”曾酌停下回答，说完不由分说地出去了。

    他来到外面面向前门口站好，后背挺直得宛如青松，他神情自若地翻开语文书听着老师讲课，周身那种清冷卓然的气质完全不像罚站的。

    江林岸无语地看了他恭谨站立的背影一眼，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风景。

    她不信他会没带作业。

    江林岸心里一阵烦闷，和他划清界限，他又自己凑上来刷存在感烦她。

    看来这个作业是不得不写了，她才不用他包庇她，也不用他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