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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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接连下了几天的雨淋得整座城市湿漉漉的,空气里飘着草木汁液流动的气息,还有一点散不去的土腥气。我撑着伞经过那条深巷的时候,本应如往常一般快步离去,不知怎的突然就产生出一个相当浓烈的想法——我得进去看看。 坑坑洼洼的小路上积满了雨水,走几步便觉得湿气侵入了鞋袜。巷子的尽头是两个大垃圾桶,因为鲜少有人收拾垃圾溢出来形成了一处垃圾池,距离垃圾池附近三四尺的地方有一个裹着绛红色斗篷半跪着的人。斗篷拖在地上的部分已经湿透了,那人藕节般的小腿和玉石一样的脚踝就裸露在外面,被雨水打得有点凄然。 谁会在这么冷清的地方淋雨,不会是遇到女鬼了吧。我这样想着,还是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用影子笼住了他。他微微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缩回了兜帽里,虽然仅仅是一瞥,我还是感觉自己被那目光烫了一下,或者说被蛊惑到了。于是,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托住那人的下巴让他望向我。 ——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美人。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那一张脸,仔细想来竟然只觉得美到惊心动魄。刘海被雨打湿了贴在两颊上,琥珀色的眼睛润着莹莹的光华,叫人不敢细看。他的手紧紧捏住唯一的衣物将自己包裹好,黑色的长发一半披在身后,一半则垂在胸前,隐没在斗篷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黑长发里挑染的几缕粉色。 我的眼神没有办法离开这张脸了,窥探的目光从他的头上那根红色细抹额一直扫到尖俏俏的下巴,又忍不住顺着玉一般雪白纤长的脖颈望向更深处。那件外套并不能完全遮住他,可以看见露出来的一小片胸膛——真想把他剥开看看里面的风光。 也许是我对着他咽唾沫的动作太过于明显,他往后缩了缩想躲开我捏住他下巴的手,冷冷地逼视我,这美人生气瞪人的模样居然相当凶悍,充满了戾气。我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脸上是非正常的潮红,呼吸声也非常沉重,手背贴上额头的时候则了然——果然是在发烧。 我可不是趁人之危,我分明就是在助人为乐。我一把将美人抱走的时候对自己说,若不是我搞不好他就冻死在某个春寒料峭的夜晚或者说不定在月高风黑时刻被哪个流浪汉玷污了。 估计是被冻得太久了,他在我怀里的时候依旧紧紧抓着斗篷的边缘,小口小口地喘息着。我低下头的时候,看见他半阖着眼睛,长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样颤着——也许是在为未知的命运感到紧张吧。斗篷的长度不足以盖住他的脚,那双雪白的、匀长纤细的小腿就悬在我的臂弯处,每一寸皮肤都细腻如脂玉,溅上的泥水更显得整个人玲珑如天地造化孕育出的瑰宝。 他比我想象得还要轻盈,抱在怀里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什么重量,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之后可得想办法喂胖一点儿。 2. 我家是一间并不算大的二居室,刚打开门的时候,他就让我放他下来,我也就没勉强他。他的那件斗篷长度刚到小腿腹处,我就在身后看着红帘下一双赤足垫着脚往浴室走去。我意识到我家铺的是瓷砖,他这样不穿鞋袜踏在上面怕会是烧得更重,就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他会错了意,以为我是要帮他洗澡,冷冷地剜了我一眼无声地拒绝了我,转身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我尴尬地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就钻进房间为他找干净的换洗衣物,刚把衣服取出来,就听见浴室里传来“轰”的声响,我急忙丢下衣服冲进了浴室。 狭小的空间内雾气蒸腾,甫一推开门水蒸气就像云一样一团一团地往外冒。他就赤身仰躺在地面上,粉毛和黑毛交错散开,体肤被过高的温度和高烧催熟,到处都是红彤彤的,配上那张明艳至极的脸,场面一度香艳得让人不敢看。我在门口愣了半天,他就挑起一双杏眼瞪我了,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防备的样子。 我又不是什么登徒子……我想了想,还是走进去将他扶起来,用干毛巾帮他擦干净身体,套上了睡衣。他似乎也感受到我没有恶意,很温顺地将潮湿的胳膊伸给我擦,只是碰到胸部、腰臀处还是能感受到他全身都绷直了。 将人扶出去吹头发,他就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也不说话。我一边拿着吹风机一边搓捻着粉色的黑色的发丝,小声感叹真的从头到脚没一处不好看的,又心猿意马地觉得这长发要是编成双麻花,粉色发丝点缀在墨丝里,肯定也很漂亮。 为了防止自己被当成人贩子,我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话,我就已经做好了不被搭理的准备。谁知道美人扭过头,托腮笑着望向我:“我若是说我不知道呢?”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微微露出来的虎牙尖又透着几分稚气的可爱,与冷脸的模样迥然不同。我失神片刻才结结巴巴反问: “你不知道?”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那里了,浑身都酸疼,头也好疼,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依稀记得我的名字应该是孙策。” 我摩挲着他红抹额上串的那块玉石:“我看你身上的饰品都很精致,身上的那件斗篷材质做工也无一处不精美,估计是……” “富贵人家的少爷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默认地点点头,表示会留意新闻帮他找到他的家。又觉得他这样好看,还只裹着一件斗篷被扔在街头,保不齐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香艳故事。 孙策就这样在我家住了下来。前几日病着一直没什么精力,后来病好了就显出活泼的一面来,爱闹又爱笑,倒让我这个常年冷落的家里有了几分生气。 3. 孙策终究没能想起自己的身世,我答应他帮他查其实能做的也是寥寥,因此面对他难免存了一丝愧疚。不过他本人很坦然,宽慰我说反正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那么他的过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就向前看。 我赞同他说的话。只是他现在是黑户,大脑又有创伤,放他离开显然也不现实,而我白天要上班,他一个人必然也孤独,便抱了一只猫陪他。他显然也是喜欢猫的,每次下班都能看到他抱着猫咪在怀里给猫咪顺毛。 后来有一回晚饭的时候。孙策问我为什么要收留他,他也帮不上我什么,甚至连饭都不会做。 我看着他垂着眼睫的模样,心里一动,那一瞬间真的很想对他表白,我想说你不如就留在我家给我做老婆吧,反正你也无处可去,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没有记忆,没有过去,我对他的认知也仅仅是停留在这几日的相处而已。而一个人的成长是在于环境的互动中形成的,是记忆在塑造人格。我从春雨里将他抱回来的时候的那一瞬心颤究竟是惊艳绝伦的容貌本身对同类的吸引还是因为我在那一刻就生起了也许自己可以占有他的心思呢?也许此时此刻,他会因为仅有的记忆是与我相伴而应允我,那如果他想起来了一切呢?彼时的他又可否会懊悔此时自己的选择呢? 可我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肖想他了呢?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感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他的遐思源自于爱还是对美好事物的占有欲,我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给自己听。 于是我嗫嚅地说:“我只不过是想做点好事罢了。你不需要帮我做什么,若你有心,与我说一声谢谢就好。” 孙策睁大了眼睛,似乎对我的这个说法感到难以置信。我望着他琥珀色的圆眼睛,突然觉得他跟养的那只猫也很像,忍不住上手揪了揪他的脸颊。 猫咪从他的怀中跳了下去,大摇大摆地走到房间里咬玩具。孙策就真认认真真地跟我说了一声谢谢,也许是我受宠若惊的模样逗乐了他,他又笑了起来,旋即又正色对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个状态遇见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好事。”我斩钉截铁,“不管什么时候遇见。只要是遇见,就是好事。” “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些梦。梦里我有家人,还有好几个弟弟meimei。” 我低着头用筷子默默地戳碗里的菜,试图掩饰去自己的失落:“也许那并不是梦。” 孙策叹息:“谁说的准呢,也许只是我的胡思乱想。我想,我在完全是一张白纸的情况碰到你,之后的所有都是与你相关联。或许以后,我都很难再离开你了。” “不会的,你会想起来的。到时候是走是留都是由你的。” “我之前便已说过,我并没有执拗于去找寻过去的记忆。它们存不存在,我都自由。我的喜欢也是自由的。”说罢,他又笑着看向我 我慢慢咀嚼他的言中之意,也就明白过来了。他是路过的鸿雁,也许会有短暂的停驻,但是最终还是要飞走的。我的那一点心思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想清楚之后,我又忍不住开始恼他,是我在他落魄之际带走了他,是我悉心照料他,我自忖除了一点想要占有他的想法之外没有任何对不住他的地方。我一度是他的唯一,可他偏就对我如此无情。 与他相处的这些时间,我始终尊重他,扮演好正人君子的角色,我原以为只要岁月足够长,最终我是能够跋涉过与他之间的千山万水,在他的认可中站在他的身侧。可现在,又算得上怎么一回事呢? 他就坐在那里,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我总觉得,那一点浅淡的笑意很像深秋如霜的月色。 4. 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之前以为这会是他喜欢的模样罢了。 我现在才知道他是我手上的一捧月光,他愿意的话可以照在我的身上,不愿意的话我是握不住一丁点银辉的。如果不曾拥有,那么骤然失去后就会连可以追怀的记忆都没有。 孙策的房间与我的房间一墙之隔,我靠在这面墙上静悄悄地倾听的,试图能听见他的呼吸声或者心跳声——回应我的只有寂寥的夜色。夜色越来越深浓了,时间也在不知不觉地向前拨转,只有我仍在原地,一点一点地下坠、陷落。 原来那场春雨早就透过雨伞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走近孙策的时候我的躯体就已经成为了孕育癫狂的土壤。尔今,我的身上长出了长长的藤蔓,在我身上缠绕又收紧,我仅剩的一点理智迅速在埋葬了太多枯叶的湿土中腐朽,逐渐了无生息。 握住孙策手腕的时候,他被惊醒了,诧异又怨怪地看着我,然后试图想将我从他身上掀下去。 他哪能做得到呢?当时帮他洗澡的时候注意到他身上薄薄的肌rou、匀称的身材以及病好之后与猫咪玩闹时候矫健的身姿,我就知道他也许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那也没有关系,晚饭后的那一杯牛奶足以卸去他所有的力气。 果不其然,他推开我的力气与养的小猫几乎没有区别,我轻轻松松就可以抓住他的两只手腕拷在了床头,然后将润滑和套子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似乎是觉得我准备得太充分了,孙策哂笑道:“为了上我你准备多久了?” 我并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他的粉黑长发在刚刚的挣扎中乱七八糟地覆在了面上,我将那些凌乱的发丝捋到他的耳后,注视着他灿若桃花的那张脸。他偏过头不愿意正眼瞧我。 我的手掌摸着他的眼睛、鼻梁、嘴唇,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我要让他知道,今天晚上,他的每一寸骨骼都在我的手中,他整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 在我家的这些日子里,他也明显地长了rou,不像刚来的时候,整个人瘦弱到抱在怀里都硌人。他的腰依旧很细,我的两只手掌基本上可以握过一圈。我抚摸着他没有一丝赘rou的小腹,感叹道:“你要是能怀孕就好了。这里为我孕育一个孩子,就能真的把你绑在我身边了吧。” 孙策没有吱声,我扳过他的脸,发现他居然落泪了,咸咸的水珠挂在睫毛上微微颤动。 “你哭了?为什么要哭?很恨我吗?” “你要干便干,何必再说那么多。” “也对。我既然都这么做了,也就不必再管你是如何想的了。” 那天晚上我如愿以偿地占有了他,他的味道是甜美中颤着一点少年的青涩甘冽。他在我身下辗转的时候比往常还要漂亮,被情欲浸透的整个人艳丽欲滴、动人心魄。有一瞬间我也觉得,或许他就不是个人,而是个专门来吸我精魂的女妖,不然我怎么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栽倒在他身上。 我们做到很晚,最后孙策的长发被汗水濡湿,眼神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我为他解开手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腕处早已被磨破了皮,渗着鲜红的血。 若是你能听话些何需如此?我叹气,又抱着他去卫生间清洗。最后当我拿出干毛巾为他擦拭身体的时候,我惊讶地看着他乖巧地将胳膊伸给我,一如我们初次见面那天。见我半晌没有反应,孙策用潮湿的双臂抱住了我,然后主动亲吻了我——这是我们在做//爱时从未有过的温存。 5.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客厅里的猫正窝在沙发里为自己舔毛。我跌跌撞撞地推开孙策卧室的房门,一切如同我的意料——他消失了。我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却并不是因为吃惊,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我也知道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时至今日我都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孙策的消息,他这个人真的只是从我的世界里经过了片刻便决然地消失了。家里的猫总是在懒洋洋地睡懒觉,曾经的欢笑声早已遥远得连记忆都漶漫。 有时候我也会觉得,那个红抹额、黑粉长发的美艳少年,不过是酩酊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