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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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是我在不羡仙的第三年。 人人都说我是不羡仙的少东家。 其实，我在三年前才常住这里。 那时候江叔要出远门，将我送到了不羡仙，让我听寒姨的话。 他不是第一次将我送到寒姨这了。 但之前……他从未离开过这么久。 连寒姨也不知他的下落。 寒姨真的不知道吗？ 我每个月都会问寒姨消息 大抵是被我问烦了，寒姨对我翻了白眼：“别想着他还回来了。你就是被他留下打工抵债的。” “不可能！” 江叔……江叔怎么会弃我而去呢？ “树底下，自己寻去吧。” 我去树下寻，找到一个酒坛。 里面有一张字条。 “借蝉翼甲……若日后无力偿还，由寒香寻抚养此婴，成人后以工抵债。” 竟然？！ 不对。 用婴指代我，那时我应该很小。 江叔肯定还债了吧？ 我回到屋里。 寒姨对镜理妆容，镜面也映出了我的身影。 “寒姨……江叔他……应该还债了吧？” “还欠着呢。如今他三年不归，留你在此，八成就是逃债，要你抵债了。” “怎么可能？！” “呵。”寒姨轻笑，“就他那身家，蝉翼甲和离人泪哪样还得起？他倒好，拿了东西喝了酒，自己潇洒，留我带娃。” 寒姨的语气危险起来。 赶快走！ 可惜，我闪得太慢了。 “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账本对清数了吗？” “对……对了……” “等我查账时，若发现纰漏——” “我再看看！！我再看看……” 2 我对账对了两三遍，最后交给寒姨。 寒姨在厅堂看了半日，骂骂咧咧回屋，说我不省心。 她这次没罚我算数了，罚我练字。 “算得乱七八糟就算了，还鬼画桃胡毁我账本！把书抄三十遍！” 天啊，那本书有五十页！ 我抄到下午，救星来了。 “老大！老大！” 窗口探进一个矮小的粉色身影。 红线？ “红线！你怎么来啦？” “看看老大在做什么呀？”周红线走进屋，恍然大悟，“哦～老大又被罚了呀？” “红线，好红线，帮帮忙！给你买松子糖！” “要写多少遍啊？” “这本书……三十遍。” 红线瞪大了眼。 书的厚度，rou眼可见。 “我已经写了……一遍的二分之一了！”我忙补救，却发现自己写的并不多。 看来，这次请她帮忙，有些困难。 果不其然，红线绕了绕头发：“嗯……太多了……不行……” 好在我还有后手。 “两颗松子糖！” “嗯……”红线还在犹豫。 “三颗！” “嗯……” “附带十个江湖上的故事！” “好！成交！”红线爽快答应了。 “对啦，老大，听说三月后广胡子又会来清河，在将军祠摆市，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呀！” “当然可以！” 我和红线击掌为誓。 她真是我的好搭档。 3 有了红线帮忙，我轻松许多。 此时不出门，更待何时？ 既然寒姨没有江叔的消息，那我自己去打听。 先回竹林小屋调查，可惜没什么线索。 而后顺着七伐坡到丹崖，从太平钟楼到春秋别馆，从抱山湖到荒蚀林，从临江驿到丰禾村。 待回到不羡仙时，正好过了三月。 我以为寒姨会对我一番打骂，岂料她还夸我懂事，会出去吆喝帮忙了。 难道是红线帮我遮掩了？ 我找到红线，红线歪着头看着我：“你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记得啊，你帮我写字，我给你买松子糖，给你讲故事。” 红线双眼一亮：“老大？！你真的是老大？！” “难道还有假的？” “对啊……咦？假的老大不是老大你安排的吗？” 红线的话引人深思。 我细细询问。 原来神仙渡西有一个假的少东家。 红线写完了字，想找我，却找到了假的少东家。 假冒者如何瞒得过知我甚多的红线？ 假冒者眼看要被戳穿，竟然哄骗红线——他自称受我委托，在神仙渡西卖酒，帮我隐瞒溜出去玩的事。 红线竟然信了。 两人达成了交易。 红线给假冒者打掩护，假冒者给红线吃糖。 “吃糖？！” 我大惊失色。 “红线，你真吃了？陌生人的东西不能吃！” 周红线委屈地低下了头：“那个坏蛋每次都说糖卖光了没抢到，都欠我七颗松子糖了……” 傻红线。 4 带着红线去神仙渡西拆穿假冒者的面目。 不免一番打斗。 只是可惜，那假冒者竟然偷溜走了。 “哇，老大，你怎么变得那么厉害了？！” “那是！” 这三个月来，闯了北盟遗址，洛神隐居，春秋别馆，神秘荧渊，与不少敌人交手，武功长进不少。 只是……没寻到江叔的线索。 说来，春秋别馆被一伙黑衣人占据了，似乎和绣金楼有关。 馆内伙计被残忍杀害，好不容易找到个活人，却让我找小十七。 寻到最后，稀里糊涂和人交手，等发现那人是小十七时已经晚了。 绣金楼来势汹汹，清河各处都有绣金楼的足迹，得提醒寒姨。 “老大，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听着呢，听着呢。” “我刚才说的什么？” “你刚才说……讲故事。” “那快讲啊！！三个月你都做了什么？” “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就从燕北盟开始吧？” 一路讲着故事回到不羡仙，待到门口，故事结束了，红线不开心了。 “那么精彩的故事，老大你自己经历了，我却没有！说好要一起闯荡江湖的！” “江湖危险！那个无相皇有两个我那么高，三个我那样壮！还有那个荒蚀林，里面常年迷雾，还有一个红衣冥婚的新娘。” “老大！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故意吓唬我？！” “我岂会骗你？”我亮出了自己采集的毒蛙，“红色的蛙，见过吗？” 红线害怕了。 “好吧……要是我也会武功就好了……哎？老大，我拜你为师吧？” 我一愣，忙道：“那可不行。我连一只鹅都打不过，又怎能做你的师父？” 红线愁眉苦脸：“那怎么办？” 沉默中，红线眼睛一亮。 “哎，你的江叔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我就拜他为师，做你的师妹！以后和老大一起闯荡江湖！” “可是周叔……” “老大！”红线又要不开心了，“你不帮忙，我以后不给你抄书了！” “好！”我忙改口，“等江叔回来，我向他引荐你！” “一言为定！” 5 向寒姨提醒绣金楼的代价，就是又被她禁足了。 红线寻我一起去将军祠找广胡子。 在她帮忙下，好不容易避开广大父老乡亲的“看守”，溜出了不羡仙。 “红线，我还想去竹林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啊！”红线爽快应下，“江叔总是不回来，要不……老大，你先代江叔收我为徒弟吧？” “啊？” “不可以吗？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啊？弟子代师收徒，师兄教师妹，代代相传！” 红线拍手：“我们现在缺少一件信物！这样江叔回来后就知道我是他的徒弟了！” 红线看上去很高兴，跑到前面去了。 粉粉的小身影，跑起步都屁颠屁颠的。 或许，做师妹也很好。 竹林旧居有些异样。 似乎有些摆设被动过了。 是江叔回来了吗？ “红线，你在这里别乱走，我出去看看。” 红线点头。 她还忙着挑选信物呢。 我走出旧居，听风辨位。 在……在西边。 深入竹林，周围反而静了。 “谁？” 剑鸣声起。 我的反应已经很快了，可对方的剑更快。 这黑衣人比小十七和无相皇都厉害。 莫非是绣金楼的高手？！ 我只是卸势慢了一点，就再也找不到防御的机会。 要被对方处决了。 “呃！” 来不及思考死在江叔故居会是怎样光景，江叔看到又会怎样做想。 脸上被冰冷的剑身抽了一下。 不抹脖子反抽脸？ 黑衣人将剑背在了身后。 会是江叔吗？ 可为何他用的剑法，我从没见过？ 继续！ 我出剑，黑衣人这次连剑都不用了，只是用剑鞘格挡。 逼他出剑。 他总算用剑了，却卷走了我的玉佩，用剑柄击退我。 “江——” 胸口一闷，倒地不起。 模糊的视野里，只见离去的黑衣人习惯性地挽了一个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