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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大家难得一聚,加上明天是周六,都喝的醉醺醺,殷因今天也喝了不少,去厕所的路上都有点晕乎乎的。

    谢魏宁作为为数不多清醒的人,兼殷因的司机和丈夫,当然要负责把殷因安全送回家,他略带歉意地和大家告别,“殷因喝醉了,我带她回家。“

    “我……还能喝……“殷因红着脸耍流氓,”酒呢酒呢,看我不让你们横着出去!“

    谢魏宁无奈地叹气,“你都这样了还嘴硬,走了,回家。“

    殷因扁扁嘴,垂下眼睑看了姜呈一眼,他也喝了不少,但看起来毫无醉意,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嘴里哼哼唧唧,忽然捧住谢魏宁的脸,亲了一下他的脸。

    “那老公抱我回家。“

    谢魏宁没反应过来,脸噌地红了。

    而姜呈的眼皮跳了一下。

    大家看到这么会撒娇的殷因都很意外,没想到当初那个沉默冷静的学委现在变得这么有女人味,还当众调情,所有人都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哎呀,你们回吧回吧,我们单身的看不得这种场面!“

    “就是就是,老夫老妻了还这么黏糊,甜死了。“

    谢魏宁整理好情绪,强装淡定地横抱起殷因,“抱歉,我们就先走了。“

    喝到散场,好多人都醉的不省人事,都让没喝酒的人给送回家了,姜呈抓起外套去收银台结账,才发现谢魏宁已经结过了,他烦闷无比地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猛吸一口,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马路边抽烟。

    “他妈的。“姜呈夹着烟,刚刚饭局上的所有不快都在此刻倾泻而出。

    他凭什么以为殷因会一直等他?

    有哪个傻子会等十年。

    姜呈吐出一口烟,冷笑一声,有,那个傻子不就是自己么。

    他生气,不仅是因为殷因一声不吭地结婚了,更是因为那个男人,他甚至想过,殷因结婚与否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因为他足够有自信能把殷因从别人身边抢回来。

    但是谢魏宁给姜呈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谢魏宁不知道殷因家住在哪儿,车开的很慢,一边消磨时间一边等殷因酒醒,家庭住址这种隐私问题他也不好和同事打听,而且她根本不认识殷因的朋友。

    谢魏宁忽然觉得他根本不了解殷因。

    “唔……“殷因勉强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整个人都跟烂泥一样瘫在副驾上。

    “醒了?要不要喝水?“谢魏宁在路边停车,递给她一瓶拧开的矿泉水。

    “谢谢老公。“殷因习惯性脱口而出。

    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坏了,晚上入戏太深,没缓过来。

    殷因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吨吨吨喝了好几口水,感觉还是很不舒服,“谢总,晚上给您添麻烦了……“

    “我算是知道了。“他忽然开口。

    “知道什么?“

    “万宁流氓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

    殷因一时间无言以对,转头看到谢魏宁脸颊上赫然一个口红印,一下子扑哧笑出声来,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伸手去擦他的脸颊。

    “口红印。“殷因解释,”不然回头让别人看到就尴尬了,还以为你去干嘛了呢。“

    两人四目相对,好像气氛又变得不对劲起来。

    殷因喝了很多酒,她现在已经是努力保持清醒的状态了,今晚叫谢魏宁陪自己演戏,说没有点目的是假的,只是谢魏宁好歹是自己的上司,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是人都懂。

    就是吃的早还是吃的晚的问题。

    但,管他呢,她的人生就是拿来享乐用的。

    她拽住谢魏宁的领带,一把拉过他,侧身吻住他的嘴唇。

    谢魏宁也没有拒绝,反而抬手扣住殷因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两人都下意识地张嘴,一遍一遍地吮吸对方的嘴唇,殷因吻得腰都发软了,咬了一下谢魏宁的舌头,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两人呼吸都略微急促起来,殷因脸颊泛红,整个人都guntang发热,车里的气氛就像炸药一样,一触即发,每呼吸一口都觉得要被点燃了。

    谢魏宁想开口,问殷因去不去他家。

    忽然殷因的手机响起,两人都顿住,一瞬间脑袋里像是被泼了冷水,冷静下来。

    她摸出手机,看到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是她却知道这是谁的号码,因为曾经她能将那个人的信息倒背如流,这回殷因真的彻底冷静了下来。

    谢魏宁是她的上司,而且还是万宁将来的继承人,她不能这么冲动。

    “谢总……”殷因踟蹰。

    谢魏宁懂她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你接电话,我出去抽根烟。”

    现在外面温度还很低,他钻出车子,被冷风吹了个激灵,一下子鼻子就被冻红了,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个电话应该是殷因的前男友打来的。

    谢魏宁又不傻,随便一猜就知道姜呈和殷因关系不简单,只是现在仔细钻研起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来,他又有点不爽。

    殷因接起电话,“喂?”

    “你到家了吗?”对面的声音很平淡,慢悠悠的。

    “还没呢,我有点不舒服,我老公现在陪着我,怎么了,姜呈?”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殷因冷笑,毫不留情地回,“我过得好坏,管你什么事儿,你还学会关心人了?知道我手机号没换,怎么今天才打过来?”

    姜呈忍俊不禁,想到刚刚饭局上殷因对他这么热络,嘘寒问暖的,语气和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刚刚还对我这么亲切,现在就开始咄咄逼人了啊,殷因,学坏不少。”

    “有病!”殷因翻白眼,看到外面谢魏宁的手指被冻红,于是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看到谢魏宁的大衣放在车后座,想也没想抓起大衣就下车,走过去将大衣披在他的身上,“谢总,你出来也不套衣服,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不说您了?”谢魏宁很会抓重点。

    殷因语塞,半开玩笑地说到,“都老夫老妻了,还说尊称干嘛?”

    男人西装革履,披着黑色的毛呢大衣,他的身体笔直地倚靠在车上,漂亮地指节间点着一根烟,橘色的星火在大风中忽闪忽灭。

    他掸了掸烟头,这样充满荷尔蒙的举动让殷因有些鬼迷心窍。

    谢魏宁一手环住殷因的软腰,将她往怀里抱,许是怕烟味惹她厌烦,他并没有亲殷因,而是轻轻拍了拍女人的头,那句“你要不要来我家”也咽了回去,变成了,“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殷因知道谢魏宁已经猜出了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也猜出了她和姜呈的关系。

    只是她没猜到谢魏宁想得更深,他为下午沾沾自喜的自己而感到羞耻,也因为殷因心里有姜呈的一席之地,甚至不止而觉得有些嫉妒,他只是殷因拿来气姜呈的挡箭牌,这种情况下,自己基本是没胜算的。

    殷因不知道谢魏宁心里活动这么丰富,不然高低要说句闷sao怪。

    她扑在谢魏宁怀里,深知谢魏宁这么问等于是掐断了那个火苗,于是闷闷地说,“谢总,不如我们赶紧上车吧,外面怪冷的。”

    “好。”他很快松开,两人重新钻回车子里。

    不出意外,第二天殷因醒来一阵恶心,口干舌燥,宿醉带来的生理不适让她醒的特别早,她习惯性拿过床头的手机,有金冉的微信,也有谢魏宁的,还有一个新的好友请求。

    姜呈。

    殷因没鸟这个好友请求,结果二十分钟后又蹦出来。

    她依旧没理会。

    又过了半小时,她已经缓过来了,刚想去冰箱拿瓶酸奶,姜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有完没完?”殷因接通电话,“没事干就去sao扰别人,别来烦我。”

    “这么凶干嘛,是你说的,在杭市有需要的就找你,我这不是有麻烦吗?”姜呈仰躺在沙发椅上,一只腿晃晃悠悠地挂着。

    “我说的是找大家,不是找我!”

    姜呈无赖地反驳,“大家不也包括你吗,还是也包括你老公?”

    “有病!”殷因被气的不行,深知跟这个人来硬的不行,于是语气软了些,曲线救国,“你找我什么事儿?”

    姜呈答的很快,“晚上和我见个面吧,就我们两个。”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殷因被气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结婚了的人,和前前前前男友单独见面,不太好吧?”

    “出息啊你殷因,还前前前前,你谈了几个?”姜呈忽然坐起来,一改方才的无赖语气,恶狠狠地质问她,两个人分手的时候殷因还哭着挽留他,一副撕心裂肺的样子,他还以为殷因至少会单身个好几年。

    殷因反唇相讥,“数不清了,反正一只手数不过来吧。”

    “你……”

    她忽然有些得意,“姜呈,你不会还喜欢我吧,这么在意我的事。”

    对面竟然一时陷入沉默,殷因只是趁机灭灭他的气焰,没想到他还不说话了,殷因“啧”了一声,觉得自己有点幼稚,“总之你有事去找别人,我不奉陪!”

    “那你先通过我的好友请求,不然我就去找金冉,昨天我看她好像有很多话想和我说,一直盯着我看。”姜呈的语调拉长,漫不经心地问,“我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的。”

    殷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敏锐?

    金冉这种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人,怎么遭得住姜呈的盘问,为了防止暴露谢魏宁假扮他丈夫这件事,还不如殷因自己去自圆其说。

    “……晚上几点,哪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