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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起脸上的惊讶,坐到沙发的另一边,彼此间隔了半米距离。 楚闻道歉意地笑道:“其实你很不喜欢烟味吧?”他曾经几番见到徐轻舟在他吸烟时候,不着痕迹地别开了脸。 徐轻舟摇头,撑着沙发往楚闻道那儿挪近距离。 “我不讨厌,但吸烟对身体不好。我以前不知道怎么劝你,其实现在也不知道。”他这样说道。 楚闻道看着电视旁的那盆柑橘,因为之前买花的时候搞促销,他干脆就买多了一盆,前两天才把它搬了过来。空落落的房间,总得有些年味。他刚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盆柑橘的叶子被精心地修剪过。 楚闻道呼了口气说:“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徐轻舟垂下眼睑,盯着自己平整的指甲。 他小声地说:“老师,你能抱抱我吗?” “你坐那么远,我怎么抱你?”楚闻道向后靠在沙发背上,朝徐轻舟张开手臂。 徐轻舟抿抿唇,小心翼翼地挨近楚闻道的胸膛,他昂起下巴犹豫地注视着楚闻道的下巴。他的四肢还是僵硬的,似乎只要楚闻道有一丁点儿的拒绝,他就会立刻躲回原来的角落里。 徐轻舟在那儿磨磨蹭蹭,楚闻道也不催促,耐心地保持原来的姿势,直到距离拉近,他才收回手臂把人往怀里带。刚才举着的手臂有些酸,他寻思了半晌,把手腕搭在徐轻舟的肩上。 徐轻舟身上是沐浴过后的清新,未散去的水汽带着怡人的冰冷。他有意无意地勾过后颈的短发,觉得这样也不错。 “老师,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楚闻道穿过发丝的手指顿了顿。徐轻舟和人争吵的样子,他还真想象不出来。 也无外乎当初来得这么匆忙,他了然地颔首:“嗯,然后呢?” 徐轻舟沉默了几秒说:“我奶奶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还患了老年痴呆,去年的时候送进了老人院。” 他把头往楚闻道的怀里拱了拱,好像这样会更温暖:“我奶奶名下有套房子,是旧房子被政府收了后补偿的,在新区里。我奶奶还在,他们……他们已经开始商量这套房子的归属,以及我奶奶的遗产。” 徐轻舟口中的“他们”显得模糊,楚闻道没问,这个“他们”可能是包括他最敬爱的父母,也可能包括有血缘联系的人。 “他们那晚就当着我奶奶的面,说起了这件事。我不想让奶奶再听他们的冷嘲热讽,我就把奶奶带了出去。”他蜷缩在楚闻道的怀里,平静地说,“我奶奶听不懂,还闹着要吃甜煎堆。其实我想,听不懂是最好的,起码不用为了他们伤心。” 徐轻舟的脸埋得越来越低,像是被千斤重的包袱压在脊背上。 “轻舟。” 随他唤的那声,徐轻舟抬起了脸。他轻轻地擦拭眼角的泪珠,就这么瞬间,掩饰的冷静被悲伤盖过,掌下的眼泪如何都抹不尽。 徐轻舟最后说:“老师,我好难过……” 所谓幼有所养,老有所依,小时候父母是儿女的港湾,而老去时,儿女便是父母的依靠。人性的悲哀,或许就是因人心的冰冷而萌生。 楚闻道把唇贴上徐轻舟的额头,柔声道:“轻舟,奶奶很疼你吧。” “她对我很好……你知道的,自从有我弟弟之后,我也就不那么重要,只有我奶奶什么都先考虑到我。”徐轻舟阖上眼说道。 “找天我跟你回去看看奶奶,好吗?” 徐轻舟颤了颤睫毛,怔愕地望着上方的眼睛。 楚闻道笑着重复:“你带上我去给奶奶拜年,可以吗?” 过了很久,久到气氛冷却了下来。徐轻舟伸出手臂勾下楚闻道的后脑勺,满怀感激地吻上这个温柔得过分的男人。 他说:“谢谢你,老师。” “谢什么?”楚闻道眯起眼,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徐轻舟笑着回答。 楚闻道搭着他头发的指尖慢慢下滑,抚摸过他的耳鬓,接着是脸颊。他似有似无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眼睛里藏了层缱绻的流光。 谢什么?太多了,多到数不胜数。楚闻道在他的世界里,就像是无所不能的引导者,牵引着他跨过一圈圈险阻。他除了全心全意地爱这个男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楚闻道最后捏了捏他的脸,等人觉得疼了,才松了力道轻揉。 “刚才孙海发微信过来,问我们后天去不去烧烤,在他家。” “我都可以。” “那就这样吧,后天早上我带你走走附近的景点,然后晚上去孙海那边烧烤。陈欣彤闹着说要跟你去玩,那天也带上她。” 徐轻舟眉眼弯弯,楚闻道建议什么,他便同意什么。实在太乖巧了,楚闻道忍不住又把人的头发揉乱。 他想起几个小时前楚母和他说的话,越是乖巧的孩子越是惹人疼,他笑着没回答。人越乖巧,心里藏的东西就越多,楚闻道宁愿徐轻舟肯闹点、吵点。 这样,起码他的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揪着生疼。 第26章 先去接人 等到了后天,气温也不知道怎么,倏地降了几度。楚闻道担心徐轻舟没带够衣服,从衣柜里找了件还崭新的羽绒服,一并带过去。他费了好大折腾才把赖床的陈欣彤叫起来,感慨陈珊珊为人母实在不易。等一大一小穿戴好下楼,楚母已经煮好了早餐,楚父惯常坐在电视前看早晨新闻。 “这壶茶带上。”楚母塞给楚闻道大号保温瓶,拿在手上挺沉重的,“今晚你们去吃烧烤,喝点凉茶别上火了。” 楚闻道把它放进陈欣彤的小书包里,陈欣彤咬着馄饨说不出话,不满地朝小舅舅蹬腿。 “别蹬,好好吃早餐。”楚闻道把陈欣彤乱动的脚按回去,对自己以大欺小的行为毫无知觉。 吃完早餐,楚闻道跑去找了个保温饭盒,向里舀满馄饨和热汤。 “妈,这汤今天煮得真香,我带些去给轻舟!”他朝客厅叫道,顺带带了几个热包子。 楚母待他走出来,别有深意地碰了碰老伴儿的胳膊肘:“儿子也会疼人啦。”楚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拿起遥控器换别的台继续看早晨新闻。 楚闻道被父母讽刺地笑了顿仍旧泰然自若,接过陈欣彤递过来的梳子。自己的父母可够精明,他就没打算能瞒过去。 “儿子,我觉得那孩子挺好的,以后多带回来。”楚母说,“那孩子看着就害羞,我虽然跟他提过,不过他肯定不会主动提出。” 楚闻道端着陈欣彤的马尾左瞧右瞧,一回生二回熟,他还是很满意的。陈欣彤听不太懂楚母的话,回过头好奇地睁着大眼。 “小孩子别那么好奇。”楚闻道再次乱用长辈的职权,捏了捏陈欣彤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