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太平长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碰见你回来了。”

    苏岑往前看了看,果见两个宦官立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卷黄绢,对他谄媚笑着:“苏才子青年才俊,大魁天下,恭贺恭贺啊。”

    苏岑在原地立了半晌,直到把两个人看的脸色都僵了,忽的一步上前,劈头夺过那卷黄绢,一把掷在地上:“他还想玩我到什么时候?!”

    两个宦官面面相觑,滞愣了片刻。这高中了欣喜若狂者有之,涕泪横流者有之,更有甚者一时激动惊厥过去的他们也见过,可这把皇榜扔在地上的这位苏才子却是头一人。

    他们两个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争取来这份差事,早就打听好了这苏状元家境丰裕,本想着能好好赚几个跑腿钱,结果这又是唱哪出呢?

    “二少爷……”阿福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把皇榜捡起来,怕人再给扔了只能别在身后,小心翼翼试探:“二少爷,你没事吧?”

    确实但凡是正常人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多少人寒窗苦读一辈子不过就是求这一卷皇榜,只有他这犯了病的才避之如洪水猛兽。

    苏岑慢慢冷静下来,伸手道:“拿来。”

    阿福犹豫再三才从身后拿出来送回人手上。

    苏岑盯着手上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慢慢提出一抹笑来。

    不就是要玩吗?

    那便陪你玩。

    一个地方他能栽倒一次两次,却总有一日能把这道阴沟踏平了。

    长安城里的梆子声响过了三更,李释始才放下朱笔,突起指节按了按眉心,一件披风适时披上来。

    祁林立在身后,道:“爷,歇下吧。”

    天子年幼不懂政事,满朝文武的奏章都是经由中书门下草诏审议,最后送到兴庆宫由摄政亲王批红,之后才能交派下去。

    看着像手握重权的好差事,却也不尽然,祁林果见自家主子刚揉平了的眉心又皱了起来,“陇西要屯兵,淮南闹水匪,黔州又与当地部落起了冲突,无非就是变着法儿跟朝廷要银子,这是把朝廷当成了挂在他们身上的钱袋子了,随用随取好不自在。”

    祁林忿然:“去年太后要建什么芳林园,如今哪有钱给他们解决什么部落冲突?户部尚书赵之敬为了讨好楚太后也真是不择手段,半个国库都搬空了。”

    “他有银子给楚太后建芳林园,就得有银子给我剿匪发军饷,”李释拿起朱笔在陇西淮南的折子上画了个圈,最后看到黔州的折子想了想,终是落下一句:教化克先,缓动兵戈。

    搁笔起身,刚走出两步又回头问道:“那个新科状元怎么样了?”

    祁林道:“还能怎么样,接旨谢恩了呗,”跟了两步又道:“爷,我就想不明白了,他那番言论矛头直指向您,楚太后都不想要的人,您还保他干嘛?”

    李释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笑了笑,“初生无畏,小孩子挺好玩的。”

    第7章 庭宴

    三日后琼林宴,天子赐宴一甲三人,庭宴设在太液池旁的承香殿,直接由左银台门入内庭,可避开外朝诸多殿宇机构。

    苏岑到门前时已有两人在候着,一位看穿着是宫里出来引路的太监,另一位却是一身粗布衣衫,见他过来拱一拱手:“苏兄。”

    这人是今年的探花郎崔皓,洪州人士,据说是瞎眼老母织渔网一路把人送到了今日成就,放榜当日当即差人回老家把老母接过来,一时间成了坊间慈母孝子的典范。

    苏岑以礼相回。

    一旁候着的太监道:“人都到齐了,咱们进去吧。”

    苏岑看了看四周,皱眉道:“不是还差一个人吗?”

    那太监不禁笑了,道:“世子随宁王车驾一并来的,如今已在宫中了。”

    苏岑一怔,他都忘了,今年的榜眼便是当日那个郑国公府的世子郑旸,身为宁亲王的大外甥,自然不必跟他们一样在宫门外候着。

    随那太监入宫门时苏岑状似不经意余光一瞥,正看见崔皓一脸不屑的神情。

    坊间早有传言,郑旸是因着与宁亲王的关系才拿到了这个榜眼位置,位居第二,既不扎眼又不难看,只是将摸爬滚打一路院试乡试会试爬上来的崔皓挤下去一名,如若不然这个榜眼位置本该是崔皓的。

    郑旸有没有真才实学他不清楚,但崔皓心存芥蒂却是真的。

    苏岑几步上前塞了几块碎银子到那太监手里,跟着打听:“公公,宁王也在?”

    太监手里轻轻一掂量,收在袖中,冲苏岑一笑,道:“自然是在,当今圣上刚满九岁,朝中大事皆由王爷和太后拿主意,今个儿这宴明面儿上说是皇上要见见大伙儿,实际上就是这两位要见你们,你们将来仕途走的顺不顺就看这两位看你们顺不顺眼了。”

    苏岑直接拿了个银锭子送上去,“那宁王可有什么喜好避讳吗?我当日廷试时对宁王多有冲撞,还望公公多多提点。”

    那太监笑得眼都看不见了,手里拂尘一挥,道:“那你可真是问对人了,咱家在内侍监当值,平日里管的就是宫里的饮食起居,王爷有时留在宫中处理政务都是咱家伺候的。”

    “至于喜好……”太监瞥了一眼崔皓,见人白布衣衫也不像有钱孝敬他的样子,拉着苏岑往前几步,压低声音道:“说来也怪,咱们王爷平日里也就喝喝茶下下棋,钱财人家不缺,又不近女色,倒说不上来有什么特殊的喜好。非要说的话,早年王爷在战场待过,喜欢烈马,只是这军中的好马向来都是由着王爷先挑,哪里轮得到咱们孝敬。避讳倒是有一点,王爷不吃冷酒,你若要敬酒需得记得,一定要拿温好的酒敬,别触了大人物的霉头。”

    苏岑笑笑:“多谢公公提点。”转头又问:“宁王不近女色,可是府中早已妻妾成群,看不上外头的胭脂俗粉?”

    “这倒不是,”太监道:“王爷当年立府时册立了前朝左相温廷言的女儿为妃,只可惜红颜薄命,王爷常年征战沙场,两人甚至没来的及留下子嗣就香消玉殒了。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王妃走后再未续弦纳妾,当初先帝在位时还能说他两句,如今更是没人管的了了,这王府后院直到如今都是闲置的。”

    这宁亲王四十上下正值虎狼之年,要说他后院无人苏岑倒真是不信。

    “哦?”苏岑无视崔皓冷冷的目光凑上前去:“我怎么听坊间传闻宁王不续弦是因为喜欢男人?”

    太监愣了一愣,四下打量了一圈,低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事关皇家威仪,是要杀头的。”

    苏岑一听便知道有戏,将身上带的银子全塞到人手里,冲人恭敬作了个揖,“公公放心,我绝不外传。”

    太监皱眉颠了颠一大袋银子,终是叹了口气,“你也就是遇上咱家,换作别人真就回答不了你。”

    苏岑一笑:“公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