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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无法控制。 “因因……因因,醒醒。” 佟因听见有人喊她,拼命想睁眼,最后感觉脸上湿了一片,她才猛然恢复身体的控制权。 她急喘一口气,手一抬摸出一手凉水,扭头去看背着暗光的人。 本来以为是小白,没想到是许久没见的周巫。 他凑近,松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说完他瞥见佟因想说话,连忙一把捂她嘴巴又快又急地说:“走,趁现在我们赶紧走,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今夜祭祀能混进山神庙,因因,跟我回去。” 佟因挣扎着,忽然看见房顶的瓦片被凿开一个大窟窿,透进朦胧的月光和摇晃的火光。 他居然从屋顶爬进来! “嘘——你看门外,李追玦让那些人盯着你,”他生怕她喊出声,手上力气极大,“我知道你喜欢他,既然如此,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李追玦,让你死了心。” 她扭头看向门外,几道身影守着门口,显然是庙里的随侍。 之前李追玦从来不会找随侍守着她。 她冷静下来,对上周巫的目光,他见她不再挣扎,慢慢松开手。 “什么叫真正的李追玦?”她嗓子干涩,问。 “去看看你就知道了。”他来到洞口的下方,上面垂下一根麻绳,他示意佟因爬上去。 佟因望着他许久,暗淡的光线下,他脸色依旧苍白,比之前见到的憔悴。 她心中隐隐有不安的猜测,问题几次到嘴边,还是放弃了。 不敢问,怕得到的答案让她无所适从。 她心情沉重地握紧麻绳,在周巫的帮助下,爬上屋顶,登高望远,她把整个山神庙尽收眼底。 主殿前的空地空前热闹,人满为患。 有点远,她看不太清楚。 “走这边,慢慢来,小心掉下去。”他极其自然去牵佟因的手,被她一缩躲开了。 周巫僵硬地看着她,绷着脸,目光隐晦不明,半响道:“因因,你真的变了许多。” 佟因不想看他:“还走不走?” 周巫深深凝视她,最后扭头带路,他在瓦砾上走得不快不慢,还算稳,他声音飘在夜风中,吹不散的凝滞感: “那些随侍,都是死人,已经死了很久,是被李追玦从棺材里重新挖出来的尸体,他cao纵着这些尸体替他做事。” 佟因脚下打滑,瓦片哗啦滑下去数块,噼里啪啦正好砸在其中一个随侍的脑袋上,本应该头破血流大呼小叫。 但,什么都没发生,那个随侍依旧纹丝不动。 瓦片替周巫证实了他话里的真实性。 佟因扶着飞翘起来的檐角站稳,风吹过来的燥热暖不起她的体温,她鼻腔发酸,看着广袤的天空,凭空生出无家可归的寂寥感。 “你别胡说!”她咬牙吼他,发抖的腔声出卖她的情绪。 周巫回头,面色不变地对她伸出手,声音嘶哑:“这是你之前告诉我的,是你听到这些死人的声音,告诉我,他们死了,他们在喊救命。” 佟因不再吭声,也不拉他的手,自己站稳继续往前走。 今晚的风,特别冷。 太冷了,她好想见见李追玦,他一定会告诉她,周巫在撒谎。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在屋顶上走,从一个到另一个,周巫明显很有办法。 佟因知道,上次见到他时,他就对着山神庙四周张望,或许在准备祭祀的期间,已经把整个山神庙暗中探了一遍,他一直虎视眈眈地规划着一切,就等这一晚。 很快,周巫把她带到一个幕布之后,他在喧闹中撩起幕布的一角,让佟因去看。 这一撩,把佟因的心跳撩得发乱,她扭着头深呼吸。 “你一直喜欢的李追玦。”他嘲讽地说。 佟因强迫自己看过去,主殿门口与空地以台阶衔接,李追玦身穿黑袍端坐在台阶上的宽椅上,看不清眉眼,只有鼻子以下部位被火光照映着,冷冰冰如雕塑。 魑和夫诸无声立在他两侧。 空地上的篝火热烈地燃烧,火花四溅,烧得壮烈。 篝火四周伫着九根极粗的木柱子,上面绑着什么,被黑布盖着。 两边跪满了人,正低着头呢喃着咒语,喃喃出声,若远若近。 月色下,场面诡谲。 佟因注意到四处围满了死气沉沉的随侍,杀气腾腾。 倏尔,咒语声止,沈从从队伍中爬出来,对着李追玦三拜九叩,扬声喊:“庙主,祭祀开始!” “刚好,很准时。”周巫低声讥讽道。 佟因没理他,只见坐在高处的李追玦起身,手里握着与他等高的木杖,一步步下台阶,火光在跳跃,使他身影摇晃,黑袍在飞扬,周身锋利如刀芒,冷漠得隔绝整个世界。 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到沈从的面前,垂头,情绪沾染几分冰霜,刀般刺进沈从灵魂中:“让他们出来。” 沈从愕然地抬头:“什么?” 他不解:“庙主,祭祀……” 李追玦面无表情地抬手,指尖一勾,九根柱子上的黑布唰地同时被风拽走,露出上面倒着捆绑在木柱上、裹着油布的九人,面色红如血,面目狰狞。 沈从心神俱震地看着上面九人,惊白了一张脸:“怎……怎么是他们,庙主、庙主是不是弄错了?我提交的名单是宋、袁……” 木杖下端的尖锐碾在沈从粗壮的手背上,咔的一声,骨碎的声音,木杖穿透他的手背,牢牢钉在地上,血流一地。 沈从惨叫出声:“啊——!” 一声,让跪着的人身子伏得更低,恐惧无声蔓延。 李追玦满目冷淡,无情无义:“可认得他们?” 沈从面如死灰强忍着痛点头,那是他的人,何、陈、王三家家主,还有他之前送上来山神庙的几个女人,一共九人,一个不少。 他这时候才知道,李追玦早有准备对付他,今晚的祭祀是守株待兔,他已经进退维谷。 “既然知道,让你背后的道族出来,沈家主潜伏这么多年,还不打算动手?还是说,沈家主得了道族的便宜,又反悔,想私自造反自己做这个山神庙的庙主?” 李追玦的声音一声比一声低,却一声比一声凌厉,每一个字如尖锥,能把沈从洞穿。 “道族的人可知道你把道族的东西送到我面前对付我?”李追玦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木杖,底端跟着转,沈从叫得声嘶力竭。 四周围着的随侍蓄势待发,肃杀之气顿起! 就在李追玦环顾四周的一瞬,原本跪在两侧的人群里,有几人猛然起身一跃,踏上飞剑骤然消失在山神庙,流星般往远处去了。 人群惊呼,越发瑟瑟发抖。 他意味不明地眯眼望着逐渐消失的“流星”,复又看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