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醒醒,我是反派(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鞭影从天而降,狠狠抽向梁季婉。巨大的力量横扫而来,梁季婉顿时失了平衡,整个人向右侧摔去,重重跌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袭来,梁季婉疼得眼冒金星,眼泪直流,模糊的视线中,但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翻身下马,向年年走去。

    年年也在看着来人,黑白分明的杏眼亮晶晶的染上了笑意,红唇微微嘟起,哼道:“你今儿不是不回来吗?”

    聂轻寒在她面前立定,微微发颤的手伸出,握紧她的手:“对不起,我该早些回的。”顿了顿,柔声道,“我们回家。”

    年年刚要举步,脸色蓦地一变,空着的一手覆上肚子,露出痛苦之色,喃喃道:“聂小乙,我好像要生了。”

    聂轻寒的神色顿时变了。

    第61章 第 61 章

    轰隆隆, 一声春雷炸响, 雨势又起。

    聂轻寒站在正房的檐下,望着雨帘后灯火通明、人影幢幢的西厢,仿佛化成了一块岩石, 一动不动。一天一夜了, 西厢中几乎听不到年年的声音,只能看到巧娘和两个丫鬟神情紧张, 进进出出, 额角的汗滚滚而下。

    夏拯被喊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聂轻寒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越来越紧,几欲窒息:离产期还有半个月, 这孩子本不该这么早来到世上,终究因昨夜的混乱,提早而来。

    夏拯说,她是因为受到惊吓, 动了胎气。

    他想到昨夜她堵在耳中的丝帕就心痛。她是被锣声吓到的, 是他没有护好她,看轻了梁季婉的破坏力。

    他再忍不住, 步入雨帘, 大踏步地走向西厢, 推开了房门。

    屋中人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稳婆“唉呀”一声,“聂爷怎么进来了?不行不行,这里污秽,您快出去。”

    他理也不理她, 目光落到了年年面上。

    年年身上搭着条薄被,脸色苍白地躺在靠墙的绣榻上,口中咬着一枚软木,乌鸦鸦的秀发堆在枕畔,鬓角全湿了。听到他进来的动静,她水汪汪的杏眼看了过来,眼眶顿时泛了红。

    心头最柔软之处仿佛被什么重重击中,他再也顾不得,从来从容的步伐变得急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在榻边坐下,抓住了她的手,问稳婆道:“怎么回事?”

    稳婆脸上也全是汗:“夫人刚刚一波阵痛过去,到现在只开了四指。再这样下去,怕会疼得没了力气。”

    已经一天一夜了。

    聂轻寒不清楚这情况是不是正常,又看向夏拯,夏拯脸色凝重,他心头顿时一震,无形的恐慌席卷而来。

    “年年,”他面上不敢露出丝毫端倪,声音如往常般平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怕,我陪着你。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手无力地抬起。

    他拿走了她口中,防止她疼痛时咬伤自己的软木,温言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眼睛更红了,恨恨道:“聂小乙,我好疼。都怪你不好。”她几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头,阵痛一次强过一次,甚至比当初的利箭贯胸更疼十倍百倍。

    聂轻寒见她模样,只觉心口疼得越发厉害:她从来都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何曾有过这般脆弱委屈的模样?看来实在是受罪受大了。

    他温言抚慰她道:“是,都怪我不好,害你受苦。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了。”见阿桃绞了热帕子过来要帮年年擦拭,他接过,轻轻帮年年拭去脸上的汗水泪水。

    年年定定地看向他:“聂小乙,你说我会不会死?”

    他手微微一颤,脸色冷下:“你胡说什么?”

    年年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你好过分,这个时候还凶我?”

    那滴泪仿佛一下子掉落在他心湖,激起涟漪无限。聂轻寒顿时乱了方寸,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眼泪。年年的眼泪却越掉越多,红着眼睛看向他:“聂小乙,你把残片还给我好不好?”她不怕死,按照任务时间,她本就命不久矣,可她怕她变成孤魂野鬼,再也无法回去。

    他怔住了,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惦记着那羊皮册子?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泪盈盈地看着他,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焦急与不安:难道,那本羊皮册子不仅仅是幕后黑手控制她之物,还另藏玄机?

    巧姑端了参汤和点心进来。稳婆道:“夫人,趁现在不疼,抓紧时间吃些东西,待会儿才有力气。”

    年年不答她,只是目光盈盈地看着聂轻寒。

    他怎么舍得这个时候为难她:“好。你好好地过了这一关,我就还你。”

    混蛋,难道她过不了这一关,他就不还她了?年年很生气,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对巧姑道:“把参汤拿来。”她好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会过不了眼下这一关。

    聂轻寒柔声道:“我喂你。”

    “不要!”年年无情地拒绝,“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待会儿难看的样子。”马上阵痛再来,龇牙咧嘴、面容扭曲的模样被他看到,她会疯的。

    聂轻寒无语:这个理由……不过她好歹比刚刚泪汪汪地问他,她会不会死时,看起来有活力多了。

    稳婆也道:“聂爷还是出去等吧。您在这里着实不便。”

    聂轻寒起身,吩咐稳婆道:“若有万一,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夫人。”

    稳婆一凛,点头应下。

    外面雨势愈大。风吹过,带来几许春夜的寒凉。

    赵余在外候着,见他出来,禀报道:“爷,梁六姑娘嚷着要见你。”

    梁季婉昨夜被聂轻寒一鞭子抽倒,当即就不能走了,连丫鬟一起,被他们带回,软禁在了前院的空屋里。

    聂轻寒这个时候哪有心思搭理这个女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淡道:“将杜老三的口供抄录一份丢给她,让她安静些。”这女人害得年年如此,这笔帐,回头得好好算。

    赵余应下。

    杜老三也是个没用的。昨夜被他们擒住,随便一恐吓,甚至连刑都没上,就吓得什么都招了。他承认是梁季婉指使他放的火。原本这把火是想直接到守静居放的,结果守静居墙高不说,上面还都拉着铃铛,一触即响,他实在找不出破绽,就把火放到了隔壁。

    敲锣的人也是他们一伙的,为的就是让人心惶惶,形成混乱。等到年年主仆为避火出了胡同,杜三就按照他们事先定好的计策,端着一盆水,佯装意外撞向年年。

    算盘打得好好的,哪知年年身边的丫鬟竟是个有功夫的,杜三偷鸡不着,反而被阿梨胖揍一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逼得梁季婉不得不亲自出马。

    赵余从杜老三口中问出口供时,只觉梁季婉真是疯了。她一个闺阁女子,和聂轻寒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