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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你们都跪着、我们却能站着”的优越感。 另外五位嫔妃不免又有些懊恼,啥好处都让孟美人得了,这希思阁倒成了她的主场,是怪她太伶俐呢,还是怪自己太迟钝呢? 好在,还有表现的机会。 在诸位嫔妃争先恐后的安排中,不一会儿,华盖打上了、伞撑上了,每个人身后也安排人打扇了。 一阵凉风习习,何元菱突然发现,连自己头顶上都出现了一把遮阳的伞,身后还有希思阁的宫女在打扇子。 几曾何时,自己也是给人打扇子的命啊!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这希思阁,卧虎藏龙,都看出来何宫女的好处,开始巴结了呢。 仁秀与陈横舟已将满院子玉泽堂的宫人都归了一处,数了人数,除掉刚刚已经处置的两个,还剩 九十八人。九十八人皆跪伏于地,大气都不敢出。 陈横舟过来请示:“皇上,奴才报编号,让他们自个儿报名字,您看这样成不?” 秦栩君想了想,道:“名册上不止有编号名字,还有生辰与家乡,你报编号,让他们报名字、生辰与来处。” 旁边的孟美人不由赞道:“皇上心细如发,实在厉害。如此,这些人即便知道自己冒充的谁,却也不能知道得这么细致。” 陈横舟捧了册子,站到院子中央,鞋底顿时沾上了刚刚不知哪个倒霉蛋的血。 “编号二十,出列!” 人群中起来一个胖胖的老年太监:“奴才洪士光,河东人氏,丙亥年六月生人。” 旁边仁秀监看着,见信息正确,便大喊一声:“无误!” 那洪士光长舒一口气,一步一颤走到院子另一边站定,等待其他人来作伴。 编号四十、编号六十,也没有问题,分别是两个看上去刚刚成年的小太监,各自报了信息,也与洪士光站到了一处。 “编号八十,出列!” 一个清秀的年轻太监犹犹豫豫起来,走到院子中央:“奴才肖远……” 仁秀的脸已是一沉。那太监更心虚了:“……江南人氏……” “混账!一口胥乡话,竟敢说自己江南人氏。名字也不对,来啊,绑了去。” 侍卫们立即拥上,把这太监五花大绑扔在一边。 九十八个宫人,一一过堂,整整花了一个多时辰。有嫔妃命人送了果子和茶饮,皇帝大人坐得端端正正,一点儿不见疲态,仿佛在看一场亘古未见的好戏。 这一梳理,真是把人吓了一跳,玉泽堂的一百个宫人,竟然被安排替换了三十九个,三分之一强。 其中九个说错了信息,另外三十个是压根没敢起身,一直到所有名单都念完,他们还伏在那里。 这些人顶替了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刻意安排到玉泽堂的。光是欺君之罪,已经足以治他们死罪。 他们受了一阵酷刑,该招的招了,不肯招的也无所谓了。据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百里湖的鱼长势都特别喜人,天天吃到撑,然后冒出水面打饱嗝。 回到玉泽堂,秦栩君终于不用再装腔作势,双臂 一展,嚷嚷道:“朕要更衣!” 就知道他还是喜欢无拘无束的样子。 仁秀早已准备了薄绸外衫,满脸堆笑地在旁边等候。 更衣时,秦栩君瞥一眼仁秀,淡淡地道:“今日辛苦你了。” 仁秀微微一颤,立即垂下了头:“奴才惶恐,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那三十九个缺,还是把册子上被替掉的人补进来。” “是。” “那个郭展不错,给你当副手,让他跟你学着点。” 仁秀心中明白,这是皇帝要安排人监视自己,也是给自己一个提醒。他终于明白皇帝的手段原来如此深不可测,只得乖乖应了个“是”。 趁着皇帝闭目养神,一切安静的功夫,仁秀与何元菱都退出了东殿。 一个新来的小太监有眼色,立即过来将何元菱手里端着的洗脸盆给接了过去。 仁秀望着何元菱,欲言又止。 何元菱笑道:“公公有事直说,咱们还有什么见外的。” 仁秀望望四周,确定无人,才小声道:“皇上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有城府,可与何宫女有关?” 何元菱吓了一大跳,惊呼:“仁秀公公说胡话呢!” 被仁秀一拉:“小声点,还想不想活命!” “可公公也别吓奴婢啊。”何元菱一脸不满,低声抱怨,“奴婢刚进宫的小宫女,经不得吓的。皇上可是皇上,哪个皇上不是三头六臂、肚子里有九曲十八弯的,难道还会是头一天有城府么?” 仁秀心想,咱们皇上以前还真不这样。 但他不能这么说,只得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道:“自从何宫女到了玉泽堂,皇上似乎变化很大,以往皇上从不管这些小事……” “公公此言差矣。”何元菱正色,“只要是皇上想管的事儿,就不论大事小事。天下之事,皇上都管得。” 这话实在太堂皇,叫仁秀也是语塞。 见他表情复杂,一张胖脸都抑郁了,何元菱知道时机差不多成熟。 她压低声音:“仁秀公公,奴婢瞧着皇上,是真的厉害。若公公以前觉得他不厉害,大概是离得太近的缘故。” 仁秀有些不解:“此话何意?” 何元菱道:“公公您想,皇上早上就翻了翻那册子,午后还记得清清楚 楚,这不正是皇上的厉害之处?皇上是自己有本事,奴婢可帮不上忙。” 这话不错,仁秀也是头一回知道,皇上的记性竟然这么好。今日他一下子说出张泗七和刘金银的名字,仁秀当时差点儿下巴都砸地上了。 何元菱又道:“这几日奴婢琢磨着,何以奴婢又不勤快又不嘴甜,皇上非要奴婢在玉泽堂伺候。是因为公公总把皇上当小孩子。” “小孩子……”仁秀喃喃。 “公公是伺候皇上长大的,这点情分,旁人哪里比得了。可也因为这个,公公瞧皇上就总觉得他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可奴婢瞧皇上就不一样,奴婢进宫,见到的就是英明神武的皇上、就是果决聪慧的皇上、就是胸怀天下的皇上,奴婢不把皇上当孩子看,奴婢把皇上当天神看。” 一顿半真半假的乱吹,终于把仁秀给吹醒了。 这话好有道理。自己最近被皇上厌弃,可不就是因为自己总觉得皇上是小孩子,不懂得处理政事,前朝后宫的,都得靠着程大学士和成总管,也总觉得太后高高在上要比皇上有用。 这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啊。 “这宫里……不对,这天下,就是皇上最大,奴婢也不认得别人,只认得皇上。” 何元菱一锤定音,也不容仁秀再说话,笑嘻嘻道:“奴婢进去了啊。皇上肯定又要抱怨,说公公待他不如小时候那么亲了。” 仁秀鼻子一酸,突然有流泪的冲动,不禁问:“皇上真这么说?” “哎呀,公公您可太不懂事了。”何元菱跺脚,“皇上赏您玉如意,这才隔了几个时辰啊。他赏别人玉如意吗?他连玉泽宫的宫人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