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世子无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沈嘉禾不能来,他便去找他。

    裴懿问:“他们现在停留在何处?”

    魏衍道:“宣城。怎么,你要亲自去找他?”

    裴懿道:“不行么?”

    魏衍沉默片刻,道:“你该明白,你现在不能离开浔阳半步。”

    裴懿道:“只要你肯帮我,我就能。”

    魏衍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裴懿将心中计策说与他听,听罢,魏衍笑道:“此计可行。”

    *

    是夜,裴懿参加太子府夜宴。

    依旧还是那些太-子-党,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叶嘉泽。

    虽是夜里,叶嘉泽却仍旧戴着那副精致的黄金面具,一个人默默地坐着自斟自饮,高傲又冷清。

    酒过三巡,舞姬们纷纷退下,却听荆默庵笑道:“太子殿下,北岚人能歌善舞世人皆知,何不请叶小王爷来一段歌舞助助兴?”

    话音方落,附和之声频起。

    贺兰骏看着叶嘉泽,道:“叶表弟,你可愿意?”

    叶嘉泽道:“我能说不愿意么?”

    贺兰骏的脸色立时便有些难看,却听坐在叶嘉泽旁边的裴懿忽然道:“叶小王爷可会弹琴?”

    叶嘉泽一愣,道:“会。”

    裴懿看向坐于首位的贺兰骏,道:“太子殿下,不如请叶小王爷抚琴,臣来舞剑,以娱殿下及诸位视听,如何?”

    贺兰骏笑道:“这个主意甚好。来人,拿琴来!”

    一把凤尾琴置于几案之上,叶嘉泽抬手,轻拨琴弦,听琴音清越,不由赞道:“好琴。”他看向裴懿,轻轻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然后轻拢慢捻,一首时而舒缓时而激昂的便回荡在厅堂之上。

    裴懿合着琴声舞动长剑,剑锋上冷光隐现,从观者眼底闪过。

    一曲罢,裴懿收剑,竟有些气喘吁吁。

    贺兰骏率先鼓掌,余者跟随,裴懿躬身向贺兰骏行礼,笑道:“献丑了,太子殿下莫要见笑。”

    “舞得甚好,琴也弹得很是动听。”贺兰骏笑道:“裴卿辛苦了,快落座吧。”

    裴懿回座,谁知还未坐下,竟忽然直直栽倒下去,砸在酒案上,呼啦一阵杂响,将坐在他两侧的贺兰骦和叶嘉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贺兰骏站起来,急声道:“九弟,你快看看!”

    贺兰骦正要上前,忽听叶嘉泽厉声喝道:“都别靠近他!他生了疠风[注]!”

    闻言,满座哗然,纷纷退避三舍。

    “疠风?!”贺兰骏惊道:“你、你怎知他生了疠风?”

    叶嘉泽冷静道:“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北岚都城鹿临在三年前曾发过一场疫病,致死百姓近万人,连王公贵族也不能幸免,那疫病便是疠风。生疠风者,皮肤上会起红斑……”

    贺兰骏却无心再听,打断他道:“快快快!来人将他抬回逍遥王府去!”

    却无人敢上前。

    叶嘉泽沉声唤道:“玉楼,过来帮我。”

    一直侍立在侧的祝玉楼急忙上前,帮着叶嘉泽将裴懿抬走,却听贺兰骏仍在身后叫嚣:“将裴懿方才用过的一应器物全部扔了烧了!众卿随我速速离开这里!”

    叶嘉泽冷笑,心中暗嘲:一帮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

    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裴懿睁眼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衣袍,笑道:“多谢小王爷出手相助,裴某感激不尽。”

    叶嘉泽淡淡道:“不必,互帮互助而已。”

    裴懿看着他,沉吟半晌,道:“你为何会对沈嘉禾如此感兴趣?当真只是为了得到那块麒麟玉么?”

    叶嘉泽依旧淡淡地道:“不然呢?”

    裴懿勾唇一笑,道:“小王爷城府深沉,恕裴某眼拙,看不通透。”

    叶嘉泽道:“你只需把沈嘉禾的下落告诉我,咱们便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裴懿道:“我已经查到他的下落,过段时间会将他带到浔阳,小王爷届时便能看到他。”

    叶嘉泽心中一动,道:“好,那我便静候世子佳音了。”

    不多时,马车停在逍遥王府门口。

    裴懿笑道:“还得劳烦小王爷将我抬进府去。”

    叶嘉泽径自架住裴懿的胳膊,祝玉楼抬着他的腿,两个人合力将裴懿抬进逍遥王府,往地上一丢,一主一仆便转身离开了。裴懿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朝府中走去。

    魏衍已经等候多时,见裴懿回来,瞧他神色便知大功告成了,直截了当道:“你打算何时动身?”

    裴懿道:“立即动身。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便劳你受罪,代我做一个身患疠风的逍遥王世子了。”

    “你放心,我自会应付。”魏衍顿了顿,又道:“不过世子妃那边,你是不是该去通一通气?”

    裴懿道:“不必了,就让她以为我真的生了疠风罢,若教她知晓实情,难保不会露馅。”

    魏衍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不过装病久了,贺兰绍定会起疑,你务必速去速回。”

    裴懿道:“我自有分寸。”

    裴懿一刻也不耽搁,连夜动身,单骑往宣城而去。

    *

    魏凛一路追到宣城,直接乘船往浔阳去。

    他本就身染风寒,又日夜奔波数日,病情愈发严重,刚上船没多久便昏死在船舱之中。

    船夫只以为他是睡着了,并未多想,谁知过了一夜也不见他醒来,这才察觉有异,忙去唤他,搭手一摸,有如火烧,心下大骇,急忙寻了个水边小城靠岸,将魏凛背去医馆瞧病。

    喝过药,又昏睡半天,魏凛才醒过来。

    他烧得双目赤红,神志昏沉,喉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艰难地道:“这……这是哪儿?我们已经到浔阳了么?”

    船夫道:“公子,你可知你差点病死在我的船上?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眼下已经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报到了。”

    魏凛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作势便要下床,船夫急忙按住他,道:“你别乱动,当心又昏死过去!”

    魏凛却嘶哑道:“放开我,我要去浔阳,我得去找他,我要救他……”

    “你先救你自己罢!”说着,船夫从怀中掏出魏凛之前给他的银票,塞到魏凛手里,道:“银票还你,你这桩生意我不做了,我走了,你自求多福罢。”

    船夫要走,魏凛却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嘶声乞求:“船家,你不能走,你必须把我带到浔阳,我真的有极要紧的事,求你帮帮我……”

    船夫皱眉道:“什么事能比你的命还重要?”

    魏凛道:“他比我的命重要,他比什么都重要。”

    船夫无可奈何,道:“你若是在去浔阳的路上死了,可怨不得我。”

    魏凛虚弱道:“我绝不怨你。”

    船夫替他抓了药,又扶着他回到船上,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