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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钰眼眸一动,仿佛一颗石子落进深潭,并未激起太大涟漪,却一点点沉入了潭底深处。 珩王看他有些发愣,拍拍他肩膀:“不必心有负担,二哥把话放在这里,只是你我兄弟的小秘密。” 云钰没有说话,看着自小便对他们几个兄弟甚为关怀的二哥,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感概。 争位一事他并未想过,虽也想过要复仇,可一想起母妃之死,这个地方他就片刻都呆不下去。 珩王肩负寻人之责,在宫中没呆太久,他走后云钰便躲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三哥,信步来到了皇城东面的文华殿。 此时会试已结,各部阅卷方毕,肖少钦身为礼部侍郎,忙碌的几日总算到了头,正在殿外吹风透气,见云钰走来,忙上前见礼。 云钰看了看他,并没什么表示,不咸不淡请他一旁小廊稍坐。 云钰负手立在廊下眉心微敛,虽然他平时爱做老成,此时却不像是特意装的。 肖少钦恭恭敬敬道:“此处简陋,殿下屈尊来此,想必是有要事,还请明示。” 云钰转身看着他,眸子清寒:“云谨在哪里?” 肖少钦有些意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露出不解的神色:“这……殿下怎会想起来问我?” 云钰冷冷道:“你不必装傻,他对你有情,出宫定会去找你。如今数日未归,你敢说你不知道?” 肖少钦刹那的不安淡去,露出一惯的闲雅笑容:“殿下果真聪慧过人,不知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云钰道:“云谨向来淡泊,极少会对什么事情上心。你们虽在人前极少交集,他看你的眼神却与旁人大不相同。”云钰定定看他一眼,“而你呢?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无论你肖家要做什么,绝不可将他卷在其中。” 肖少钦笑了笑,道:“殿下焉知少钦无情?阿谨待我情深,我自不会负他。” 云钰看着他面上神色,道:“云谨看似软和其实心志坚忍,他看重的便是不要性命也要守住。你待他真心也就罢了,若是存了别的心思,伤了他害了他,我不会放过你。” 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肖少钦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和自家三弟差不多的年纪,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说起来,忙于会试,几日都没有回去见他了。 嘴角噙着笑,肖少钦深施一礼:“殿下放心,少钦便是伤了天下人,也绝不会伤他。” 云钰眉心有所舒解,平静道:“他如今可好?” 肖少钦道:“除了见不到我,一切都好。” 云钰微窘,抬步走了。看他背影远去,肖少钦亦快步而去。 想起那人还孤身留在四面环水的四时亭内,他的心便如猫爪在挠一般,片刻都不能等了。 春意阑珊,芳菲渐尽,侍郎府中却是一派盎然之景,群芳争宠百花争艳,花园水榭中更是荷花映日亭亭玉立,包围着湖心之中的四时亭。 连接河岸与四时亭的曲廊被沉入了水中,在肖少钦入宫办公的几日都不曾升起过。四时亭周围帷幔垂落,将亭内事物尽数遮掩,更显得神秘,府中仆从偶尔经过,皆会忍不住看上两眼。 其实他们看过去的同时,亭中人也正看着他们。 一声轻叹,云谨提起画笔,继续描昨日未画完的荷,忽然身边气息一暖,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耳畔,声音温柔如水:“我去之前便在画荷,还没腻么?” 云谨面色微红:“也没有别的事做……” 肖少钦就着他的手挥毫点墨,一朵荷花跃然纸上。与云谨笔下的端雅不同,他的荷仿佛风来欲舞更具灵气,尽得风流。 云谨轻拂那朵荷花心动不已,感受到他的气息包裹全身,这心动又化为nongnong的幸福,几乎使他晕眩。 肖少钦拿了他手中的笔,揽住他的肩转过来:“让你留在这里,怪我吗?” 云谨摇摇头,又有些迟疑:“我几时可以出去?我离开这么久,不知外面情势如何,三哥他一定……” 肖少钦蓦地堵住他的嘴,实在不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那个人来,片刻后松开,云钰的脸已经比他笔下的荷还要红。 “外面发生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即便有关系,我也会替你挡着。”肖少钦凑在云谨耳边轻咬:“若是觉得闷,我们便来做些有趣的事。” 云谨知道他的意思,登时耳根都红了。 肖少钦随手拨开笔墨,抱住云谨让他坐在桌上,挨近过去开始轻吻。云谨不由自主往后躲,他就往前逼,直到他整个人躺在了桌上,月白袍子沾了墨痕晕开一大片。 “不要……在这里……”云谨气喘不宁,微微推拒着身上之人。 肖少钦在他耳畔轻咬:“放心,不会有人看见。” 云谨再躲不开肖少钦紧逼的攻势,不由已搂住了他的腰,闭目任由自己沉溺下去。忽觉身上之人有些僵硬,略被扯开的衣襟亦被拉好。 他睁眼,看到肖少钦沉肃的脸。 肖少钦将云谨护在身后,心中十分不悦。他的四时亭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人能够进来。而此时,在这种时刻,这里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面具人笑道:“搅了二公子的好事,可真是过意不去。” 肖少钦瞪着面具人,丝毫不掩愠怒之色:“谢墨,别以为你教了我一些本事就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地方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进来,你不知道吗?” 谢墨依旧笑呵呵极好脾气的样子,没人知道面具下他是否当真这么高兴:“谢某从不曾忘记自己的身份,只是有命在身,不敢不来。” 肖少钦道:“谁给你的命令?” 刚说完他便脸色一变。 谢墨听命于谁,他很清楚。 感受到谢墨的目光朝云谨而去,肖少钦脸色一黑,斥道:“你要干什么?” 谢墨耸耸肩:“二公子对我凶神恶煞的没用,谢某只是听命而行。五殿下这般沉鱼落雁之貌,谢某也不愿唐突,只可惜身不由己,还望二公子体谅。” 只见他身形一闪片刻已到跟前,肖少钦一掌拍去,却只触到虚空。待他回头,谢墨幽黑的身影已抱着云谨落在亭外,脚踏荷叶不动不揺,如同地下而来的幽灵。 肖少钦立即运功追去,眼前却腾起数道水柱,将他拦了下来。 肖少钦那些本事都是谢墨所授,尚未学得一二分,根本不是对手,此时用尽所学亦无法摆脱,急得心如火燎,径直跃入水中,用最原始的方式靠近过去。 “少钦……不要管我了……”云谨心痛如绞,素来风流俊赏的肖侍郎何曾如此狼狈过? 谢墨悠悠叹了口气,脚尖一点,又往后退了数丈,再次拉开了与肖少钦的距离:“二公子这又是何必?” 肖少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