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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些扫尾的工作,不太耗费时间。 陆郁在家的那几天,裴向雀要比平常高兴一些,待陆郁走了,他总有点垂头丧气,也不用李程光送饭过来,而是和安知州凑在一起吃饭。 裴向雀没好意思和安知州说过自己和陆郁的具体情况,不过对方那样聪明,想必也猜出来了。 他也不仅仅是因为陆叔叔不在身边的事情难过,还有其他的,比如,要在不久后离开宁津,和安知州告别。 该怎么说呢? 裴向雀闷闷不乐地戳了一下眼前的饭菜,歪着脑袋,撑着下巴,看着坐在对面的安知州,他是自己交上的第一个朋友,那样聪明,好看,努力,对自己又那样好。可是才相处了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到了晚上睡觉之前,裴向雀终于没忍住,和万能的陆叔叔抱怨了两句,陆郁轻轻地问他:“舍不得安知州吗?” 裴向雀窝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离书包不远处摆着的资料,那是他当初送给安知州,又被对方塞回来的那份。在安知州的精心指点之下,他已经写了一小半了,旁边不仅是自己的笔记,还有更多的,是安知州批注的痕迹。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低声地应了。才开始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离别越近,感受越深。 陆郁似乎也在对面沉思了片刻,又温柔地笑了,“那我帮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去淮城?” 他顿了顿,接着解释,“阿裴,你知道的,你现在待得学校并不算太好,水平不太够,而安知州学习那么好,又没有家人,值得去更好的学校。如果去了淮城,我可以帮忙安排一下,你说好不好?” 裴向雀翻了个身,仰面对着吊着的水晶灯,微微遮住了眼。这对他是个很大的诱惑,他不可能离开陆叔叔,也舍不得安知州,可又觉得为了自己的私心,这样是不对的。 良久,他才慢慢地说:“那,那陆叔叔,帮帮我,别让他,知道。” 这是一个满是私心的愿望,裴向雀惴惴不安地想,久久不能入眠。 陆郁办事总是又快又利落,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件事,只是等着裴向雀提出来罢了。而因为之前安排过裴向雀,陆郁对于宁津这一块的人脉都很熟,淮城是他的地方,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二天的晚自习,安知州就被班主任叫了出去,没去办公室,而是花园里静悄悄的角落。张老师擦了擦眼镜,借着微弱的光仔细地凝视着瘦弱的安知州。她很明白这个孩子的家庭状况,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又是那个样子,曾经想要去家访,和那位老人好好谈谈,却被安知州拦在了门外。 他那时的脸色苍白,说话时都接近颤抖,他说:“老师还是不要进去了,要是劝他些什么,我怕他骂您。” 即使是这样,他的学习优异,为人出色。而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在今天早晨,张老师得到教务处说来的消息,说是淮城那边一所非常出名的重点高中考察了各市的中考状元,挑选了很久,要收几个名额过去学习,培养人才,连考试户口问题都能解决。而安知州恰好好运气地被挑选中了。 这件事情太好了,好到张老师都不太敢相信,周围一个人都没告诉,连忙找人问了淮城那边教育系统和学校的老师,得到肯定的答复,才急急忙忙把安知州叫了出来。 安知州沉默地听完了张老师的话,思考了一会,礼貌地开口:“谢谢老师,请让我再想一想。” 张老师比他还要着急,一连串地说:“还想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担心家里的事情,那边也有学生补贴和奖学金,我看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请一个保姆,照顾你爷爷的了。” 安知州点了点头,在张老师担忧的目光下回了教室。 而旁边的裴向雀则像一只干了坏事的小麻雀,缩头缩脑地趴在桌子上。安知州离开的时候是这一道题,回来还是一样的,变都没变。 看到他这个模样,安知州本来八分的猜测肯定成了九成九,自己的同桌怎么就这么傻的可爱。 等了片刻,沉不住气的裴向雀终于塞了一张小纸条过来。 “老师,老师喊你出去干嘛了。” 自从陆郁昨天说了要把安知州也弄去淮城上学,今天自己同桌多喝一口水,裴向雀都觉得可能是陆叔叔做了什么事情的预兆,一整天担惊受怕,坐立难安,直到现在。 安知州展开纸条,撑着下巴想了想,他不是裴向雀,有那样的好运气,能够轻易地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陆郁是淮城来的,而这件事又来的太突然,结合裴向雀最近有时候偷偷瞧着自己叹气,安知州又不是傻子,怎么猜不出来。 他把这件事简略地写给了裴向雀。 裴向雀并不知道陆郁具体的cao作,看到整件事情时瞪大了眼睛,干巴巴地写,“那,那条件这么好,知州你不去吗?”他是一点也不敢暴露,怕安知州因为自己不可见人的私心而讨厌自己。 安知州看着他那张一点也藏不住事情的脸,忍不住笑了,“虽然淮城那边学校的条件很好,可是,也不是非去不可的。宁津,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家。而且,我还要等一个人。” 陈爷爷住院后,他每次在楼上,都忍不住听下面的动静,可能那是他的郑夏回来了。可他再也没有偶遇过郑夏,两个星期前,他才从居委会大妈那里得知,陈爷爷已经搬走了,说是年纪大了,又摔了一跤,腿脚不灵活,去了外孙的城市,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安知州听见自己问:“那,那陈爷爷的房子卖了吗?” 大妈皱了皱眉,随口说:“好像没有吧。咱们这是家属楼,又破又旧,哪都不搭,又不好卖。” 安知州恍恍惚惚地出了那扇门,走在外面的路上,被小石头绊得跌了一跤,可惜并没有也摔断了腿,即使摔断了,也不会有别人知道。 谁也不会知道。他甚至只想以后,每年大年初一的时候,可以知道郑夏就住在自己的楼下,就可以很安心地过完下一年的愿望也被迫熄灭了。 那天晚上,安知州揉着自己崴了的脚,心里想,没有关系,房子还没有卖,或许以后,他们还会回来的。 那就等着吧。 这些都不能和裴向雀说。而且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还有安知州自己说的,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是他的家,他生长的地方,即使要离开,也是凭借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别人的好心。 他想的有点多,脑子也不太清楚了,最后一不小心写漏了嘴,“即使我现在不去淮城,等再过一年半,也可以自己考过去,我们又能在一个城市里,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裴向雀展开纸条一看,吃了一惊,他连自己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