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嫁东宫(重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6

    出点点晶莹光澜来。

    那少年见她望着他,脸色臭极了。

    谢娉婷心领神会,知道韩偓心里怨怼她说了假话,于是便露出歉意的眼神来。

    周怀禛余光暗暗观察着谢娉婷,见她的目光一直朝着韩偓,脸上阴云更甚,他埋下心头酸涩,朝谢兖道:“东宫事务冗杂,便不多作陪了。”

    谢兖闻言,便伸手引路,作恭送之状。

    谢娉婷听见他要走,猛地抬起头来,却撞入他幽深的凤眸里,她呆愣地望着他,心跳快得不像话。

    周怀禛也只看了她一瞬,便移开了目光,面上依旧是冰冷之态。

    望着兄长与他远去的背影,谢娉婷垂首,长睫投下一片阴影,落寞无比。

    谢容淮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皮猴一样,一下子蹿出去,指着地上的香囊问道:“大jiejie,是你的荷包掉了吗?”

    谢娉婷朝地上望去,那荷包上绣着两只……鸡子,绣工粗陋不堪,甚是熟悉,她慌忙将荷包捡起来,脸上爆红。

    那是她初学刺绣时所做,本该藏于闺阁,可是有一年中秋节她去宫里拜见皇后娘娘,路上遇见了太子殿下,他执意问她要中秋节礼,而她身上,唯有这枚丑荷包尚未有主,便随手送给了他。

    她本以为,他这样冷清的人断然不会收留小姑娘的荷包,却原来,他一直贴身戴了这么多年。

    谢容淮眼尖,见到不远处折身返回的人影,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他人精似的问道:“大jiejie,你果真不喜欢太子殿下,要与他退婚吗?”

    周怀禛本欲上前要回荷包,听到捣蛋鬼问出的话,却住了脚步。

    他面上瞧着沉静,其实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既怕她说的是真话,又怕她说的是假话,一时进退不得。

    从没有政事能让他如此心神不宁,也只有谢娉婷三个字,能搅乱他一池心水。

    他的眉头蹙成一团,袖笼里的手悄悄握紧了,不动声色地等着那人作答。

    谢娉婷欲要随口一说搪塞他,却知道谢容淮人小鬼大,若是出言诓骗,他定又要追问个没完,于是便道:“不是的……”

    谢容淮听完这句,便咧开大大的笑脸,他又问道:“那大jiejie是十分喜欢太子殿下喽?就像我娘说的一样,叫什么来着,”他拍了拍脑壳,眼前一亮,“这叫欲语还休!欲擒故纵!”

    饶是谢娉婷脾气再好,面上也忍不住黑了几分。

    二婶成天都教了容淮些什么?这虎狼之词学会的倒是比正经经文都多,臭小子,欠教训。

    谢娉婷正要揪谢容淮的耳朵教训他,却被谢容淮泥鳅似的身手躲过去了,他捂着耳朵,对着谢娉婷叫道:“大jiejie,别打我了,太子殿下来了!”

    谢娉婷秀眉微蹙,揪住他的耳朵,“你诓骗人的伎俩倒是愈发长进了!”

    谢容淮几乎要哭出来了。

    这一次他真没骗大jiejie呀,太子哥哥的确就站在大jiejie身后!

    周怀禛耳中回旋着方才的对话,心尖微烫,却再不敢轻信,他面冷如霜,出口道:“孤方才丢了件东西,郡主可有见到?”

    谢娉婷身子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谢容淮见大jiejie顾不上他,顺势撒丫子跑了,对着周怀禛做了个鬼脸,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溜得没了踪影。

    周怀禛一向知道谢氏娉婷有副好容貌,可是再见她,心绪依旧难平。

    她杏眼含光,香唇微启,粉脸上现出隐隐的桃红来,愈发显得冰肌玉骨,妩媚娇艳。

    同当初拜访坤宁宫的小姑娘到底是不一样了,更撩人,却也更狠心。

    谢娉婷握紧手上荷包,藏在身后,疑心方才容淮的胡言乱语已经被他听见,面上guntang,话不知怎得就出了口,“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周怀禛听她话中意思,分明是不想见到他,又见她眉目低垂,连瞧他一眼也不愿意,心里更是冷了半截。

    他不敢再多待,生怕下一刻她又要旧事重提,叫他面子挂不住。

    既然她厌他如此之深,想来那日所出言辞必是深思熟虑,不是惊惧之后的口不择言,既如此,他也该给自己留分面子,留些太子的尊严。

    他再次望了她一眼,嘲讽笑道:“你大可放心,孤折返,不过取丢失之物,绝不是放你不下,孤自当面禀母后,取消这门婚事,定不叫你为难。”

    谢娉婷听闻这话,心里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热意也下来了,她猛地抬起头来,眼里蓄了泪水,慌忙说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周怀禛早已出了园子,他玄色的衣角划过石板,到了拐角处便没了踪影。

    竟是连荷包也不要了。

    眼里的泪珠滚到面颊上,却比不上心里的滋味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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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周怀禛面上微霜,疾步快走,至月洞门下停住了。

    他望着榕树下一身黑衣的韩偓,磨了磨牙,明明方才他说得那样痛快流畅,此刻想起,心里又陡然泛起一阵酸涩来。

    就韩偓这样风儿一吹就倒的体格,平庸寻常的姿色,难道真的比他好吗?

    韩偓老远就看见太子结了冰的脸色,心下便明白,殿下这又是在汝阳郡主处吃瘪了,他强忍住心里对汝阳的不满,问道:“殿下,汝阳郡主这是……”

    周怀禛自小同韩偓一处长大,不止是君臣,更是兄弟,他哪能不知道韩偓同谢娉婷之间清清白白,可正因如此,他才更难堪。

    他凤眸一瞥,冷笑道:“徐家妙锦这会同你闹退婚,你倒还有心思来管孤的事?”

    韩偓脸色一垮,揉了揉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殿下,咱俩现在同为弃夫,就不要互相攻讦了吧?”

    再说了,他被退婚这事追根究底,还是替太子殿下背了黑锅。

    周怀禛脸色愈发冷了,弃夫?她谢娉婷哪里来的脸面叫他堂堂一国太子做弃夫?要弃,也当是他弃她!

    只是心底那丝丝酸涩如何也无法泯灭。

    韩偓回过神来,却见周怀禛阔步而去,他一激灵,问道:“殿下,咱们这是去哪里?”

    太子为了与汝阳郡主见上一面,日夜不分将连日的政务都处理尽了,倒腾出一整日的空闲来,这会儿若回东宫,哪里再寻出些不重复的奏折给他批阅?

    韩偓心里发苦,是真不知道太子一在汝阳郡主这吃瘪,就回东宫疯狂批阅奏折的习惯何时能改掉,他真的吃不消啊!

    虽心下苦楚甚多,韩偓还是跟了上去。

    周怀禛出宫时并未摆出太子仪驾,回宫自然也是悄无声息。

    京卫指挥使左淮樟见过太子的私印,便拱手放行了。

    进了午门,两旁宫墙矗立,头顶只露出窄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