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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俑。入夜,白日里人来人往的游客消失不见,阴森森的骊山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寂静无声地压着大地。 老和尚手指一点,嘴里默念了几句咒语,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水镜。他急急道:“贫僧已经把知道的最大的八卦新闻爆料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不给贫僧积分?如今已经过了子时,贫僧追这三百年的厉鬼追了一个月,要是真让它逃入始皇陵,惊动了陵内的东西,到时候玄学界大乱,贫僧可不承担这个责任!” 水镜的那一边,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他的身后有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步履匆匆地忙碌着。 听了老和尚的话,这青年推推眼镜,道:“不醒大师,您的爆料刚刚才发上去,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统计一下量和点赞数吧。对了,还有不少道友给您打赏了。这些都会折算成积分打进您的账户,但您要是现在就要求我们折算积分,那接下来获得的积分就无法计到您的账上了。” 听了这话,不醒大师rou疼地抽搐了嘴角:“好了好了,贫僧不要那些积分了,现在就把积分打过来。来不及了,贫僧要赶紧去天工斋买个百年跳尸来炼宝,要不然那个厉鬼得跑了!” “鬼知道”的小编满意一笑,道:“我这就把积分打到您的账户上。” 一分钟后,不醒大师打开自己的墨斗,便发现账户上多了十万积分。看着这么可怕的数字,他一愣,嘀咕了一句“易凌子和叶镜之的八卦就这么值钱?”,接下来他摇摇头,连连阿弥陀佛了几句:“易凌子道友,当初是贫僧陪你一起取了那泰山石,你当年也是为了玄学界而死。现在贫僧要为玄学界捉了这只三百年的厉鬼,只差一些积分来买炼宝材料,所以才把你们师徒的八卦爆出来。你九泉之下,也不会怪贫僧的对吧……哎哟!” 一颗拳头大小的枇杷突然头上落下,狠狠地砸在了不醒大师的光头上,砸出一个大包。 不醒大师摸摸自己的光头,继续嘀咕:“你不会怪贫僧的,你不会怪贫僧的,贫僧也是为民除害,也是……哎哟哎哟哎哟!” 一阵风吹来,满树的枇杷好像下雨,砰砰砰地直往不醒大师的头上砸。不醒大师被砸得满头包,赶忙飞下了这棵树,往秦始皇陵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贫僧去捉恶鬼了!” 这天晚上,“鬼知道”的四个八卦文章,另外三个全部被打入冷宫,唯独“叶阎王有未婚妻”这个八卦,被玄学界讨论得热火朝天。 当夜,叶镜之正拿着扫帚打扫房子,忽然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一堆老一辈的大师向他发来问候,询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成婚。易凌子去世了,他们这些前辈可以当叶镜之的长辈,帮他主婚。 除此以外,年轻一代只有三个人发来消息询问。 叶镜之眉头微皱,点开“鬼知道”看了那篇文章,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放下扫帚,认真地一一回复。 【十九年前,我与师父见最后一面时,他确实有提过,为我定了一门亲事,并且给了我一块泰山石当作信物。但是当时正值千年旱魃出世,师父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就在那场大战中与旱魃同归于尽。我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这些年对方也没有找上门来过,只听师父说过,那是一个阴气极重的女孩,比我小两岁,正是良配,今年应当有二十三岁了。】 前辈们根本就不是来听解释的,他们就是想看八卦。 天机门的大师赶忙回复:【叶小友,老夫这就为你算一卦,帮你找找你那未婚妻的所在之处!】 叶镜之薄唇微抿,打算拒绝。在他看来,对方十九年来杳无音信,要么就不是玄学界人士,要么就是知道了他的名声,嫌弃他,不想和他成婚,成为他的妻子。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勉强,就当作没发生过好了。 然而天机门的大师五分钟内就给了回复:【凌霄问信,三生结缘;阴煞相合,既定已生……咦,叶小友,从卦象看,你应当已经与你那未婚妻见过面了。】 叶镜之双眸一缩,他镇定道:【多谢前辈。】 正如裴玉所说一样,玄学界的年轻一代中,除了那几个人,根本没人会理叶阎王。就算爆出了这么大的料,叶镜之回复消息也只回到了凌晨一点,就再没人询问:老一辈虽然八卦,但不好意思拉下脸,一直找当事人询问;年轻一代脸皮厚,但根本没几个人理他。 漆黑宁静的夜,挺拔俊美的男人关了手机,继续认真打扫屋子,似乎是不想亏欠别人,想以此当作房租。 等到第二天早上奚嘉醒来,刚刚出房门,就见裴玉兴致冲冲地跑了过来。裴玉拉着他又进了房间,特意将门锁上,就这样还觉得不大靠谱,又布下了一层结界。 奚嘉好奇地问道:“有事和我说,不能被叶大师听见?” 裴玉连忙点头。 奚嘉:“你布置的这些东西,真的能防住叶大师?” 裴玉脸色一僵:“反正……反正这样我心里舒坦,我放心!我和你说,今天早上你起床看到没,昨天晚上‘鬼知道’发了一个惊天大八卦!” 奚嘉对此毫无兴趣:“你们玄学界的八卦,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就打算开门出去。 裴玉一把拉住他:“这次是和叶阎王有关!叶阎王有未婚妻,他居然有未婚妻,而且还是个娃娃亲!这万恶的包办婚姻,怎么我师父当年没给我包办一个,害得我到现在还没女朋友。” 奚嘉微微怔住:“……叶大师有未婚妻?” 裴玉兴致上头,赶忙打开微信公众号,把文章展示给奚嘉看。 看完文章后,奚嘉不由蹙了眉头,直接打开房门:“那是叶大师的事,你这么八卦干什么?虽然我不懂其中缘由,但无论如何都是人家的私事,我们……” 声音戛然而止,奚嘉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干净到在发光的客厅! 白色的瓷砖被擦拭得锃光瓦亮,低头就能当镜子看;墙上沉积了一年多的污渍,如今也全部消失。墙角天花板上的灰尘,没了;冰箱上的铁锈,没了;半年没给换过水的富贵竹,生机勃勃! 奚嘉不敢置信地转首看向裴玉:你干的? 裴玉这才发现了房子里的异常:我没啊,怎么回事,我刚刚还没注意到。 这时,一股浓郁扑鼻的菜香从厨房里飘出。闻着这股味道,正直如奚嘉,也不免咽了口口水,裴玉更是早就激动地直往厨房扑去:“怎么回事,你还烧饭了?嘉哥,你不是才醒吗?” 刚走到餐厅,裴玉突然僵在原地。 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从厨房里走出,神色平静地将一盘盘菜端上了桌。见到裴玉,叶镜之淡定地点头:“裴道友。”接着他再抬首看向不远处的奚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