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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责,也是骄傲刚强的,何曾有过……岑季白心中悸痛,上前去扶他起身。 林津本有腿疾,另一只完好的腿却也在雪中冻得麻木了,于是扶也扶不起来,但他想要推开岑季白,也是无有力量了。岑季白索性抱他起身,诧异于林津如何竟身轻如此,抱入怀中的,好似只一具瘦骨了。 北境战乱频频,林浔手握重兵,那几年总是往来征战不歇。岑季白知道他没有与周夫人与周家硬抗的实力,但终因北境之故,因林浔之故,他得以说服周夫人,得以将林津迎入明华殿。此后寝食一处,悉心照料,再后来…… 无力回天。 重活一世,许多事情仍是循于旧轨,他仍是身世堪怜的三王子,仍是受到许多掣肘……但还有许多事情,毕竟是不同了。 他是何其不幸,又何其有幸。 想到那日林府中林津羞窘神色,岑季白微微上扬了几分唇角。杀伐凌厉的林氏小将军,那一颗心竟全然系挂在他身上,这是他今生最大的成就,也是最大的幸运。 岑季白暗自发誓,他会竭尽全力,守护林津,爱持林津,珍视林津。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还有一些小角色没有清算,但小初的过往届此算是全部清楚了。下一章,驶向全新的未来~ 我们的目标是,星辰与大海!!! (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乱寻医 夏王季白元年三月,日色渐长渐暖,渐有些热气。 岑季白摩挲着几案上一只颇可称肥壮的鸽子,掰了些糕点屑喂它,那鸽子却转过脑袋,饶是夏王陛下,却不给一点薄面。 他拿帕子拭了手,疑惑道:“这鸽子是怎么养的,不肯吃食,反倒一只还比一只肥壮……三哥是要炖了它们?” “侯爷心善,待这些小东西,该是极好。”阿金想了想小刀满园子去抓活食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岑季白摇了摇头,“再好就飞不得了。” “陛下可要提醒侯爷?”阿金心道,这两人天天传信,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成。 “这倒不必。”岑季白往那只过分强壮的鸽子身上绑了竹筒,交予阿金放飞。又道:“叫吴卓再给他送些信鸽。” 想是林津在林府上闲极,养几只鸽子解闷罢。小院中雪白一团一团,犹如雪球似的,滚来滚去,该是多有趣的景象。 阿金接过鸽子掂了掂,心道,是一天比一天沉重了。忽然想起来过两天是林夫人生辰,便提醒岑季白要给赏赐。 林戍不只是大将军、大司马,也是世袭的定北侯,他的夫人过寿,宫里惯例是该有赏赐的。这事情本该交给少府去做。阿金特意提出来,还是因为林津的缘故。既然是林津的母亲,岑季白定然是不会仅依照惯例的。 果然,岑季白略作沉吟,道:“少府惯例,额外再赐三百两白银,百两黄金,十支金镶玉的步摇,加两对玉如意,十匹彩锦。”林家一门倒有四人都在边境,岑季白自觉赏得不算过。 不算过,而是太过太过了,况且又非是整寿。于是林夫人接到礼单时,实有些骇到。 一众夫人闺秀俱向她道贺,林夫人故作坦然地接了,再接着与各家内眷谈笑,内心里却不安得很。 近两年林家不如何故,风头格外盛些,这些上门贺寿的人脸上笑容好像都深一些。 林夫人虽疲于应对,到底还是关心儿子婚事,指望这些你来我往的客套话里有些消息。 想同林家结亲的人是不少的,只是林家一向是格外挑剔些。到而今,林渡追到李牧家里的事满城皆知;林津容貌有损,军功虽盛,但这两年在家养病,也不知能不能养好,又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因此一番机锋下来,那些人倒都是奔着林浔来了。林浔是好得很,伴读出身,与当今夏王向来亲厚;而今在西北历练,等西北这场战事完了,若是顺利——林夫人相信该是顺利的,便是立业有成;林家人还有个优点便是长得好,林浔是从小留在陵阳的,各家看着他长大,而今野脾气也收敛不少,想要他当个如意女婿甚至儿婿的人该是不少…… 林夫人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想到了“儿婿”这个词,但好歹是人家嫁到林家来不是? 但林津…… 她的小津那般好,这些人都是盲了看不见吗?他们凭什么嫌弃小津?没见陛下都那般看重他……林夫人再想到这一点,心里倒更是烦闷了。于是,哪家的女儿好不好,也就无心再打听。 勉强应付众人,散了席,林夫人便令管家喊了小刀过来。 小刀入了前院,忐忑地跪下,不明白老夫人不寻公子,反而叫自己过来干什么。 林夫人叹了一声,开口的语气倒是平常:“近来,常有朋友来访你?” 小刀心头一紧,有些着慌。父亲早年战亡,他从小就养在林家了。若说有什么朋友,不过是这府上的人,林府之外的,公子友人带的随从,小刀能说上几句话,却也大多算不上朋友。而近来访过他的人……是夏王。 岑季白掩人耳目,是走侧门进府,每一次,都是他给领进来。 “小刀,老夫人在问你。”管家提醒他回话。 “哦……也,也不算常来。”小刀拣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林夫人挥手让他退下,转而问管家道:“你可看清楚了?” 管家点头,“以陛下之气度,老仆不会记错。” “他来过几回?”林夫人又问道。 管家道:“老仆问过了,倒也不多,从开年到而今,该是有六七回,年前也来过一次。他同那随从都不是容易让人忘记的,因此守门的家奴记得清楚。” 林夫人重重地拍了拍茶几,斥道:“这还不算多?哪代国主是十天半个月就往臣子家里来的?还偷……”说“偷摸”这词不太对味儿,林夫人只好止住了,又问道:“几时来,又几时走的?” 管家道:“傍晚时过来,落锁前走的。只年前那一回,是第二日下钥时走的。”或许是误了时辰。 “年前?”林夫人疑惑了。年前陛下南巡归来,宫里忙得很,他竟还有暇到府里来? “说是长公子回府前一天。”管家迟疑道,“这怕是他们记错了,那时候长公子同陛下都在陵阳城外头呢。” 林夫人心头乱极了,烦躁道:“老赵,你说说,他要来林府,我还能拦着他不成?怎么非得是这样?” 管家在林府掌事多年,与这位当家主母能说上几句家常,但事涉君王,他就不好开口了。想了想,便道:“怕是不想夫人您再斥了咱们三公子没大没小,不分君臣罢。” “他倒是多能替小津想着……”林夫人叹了口气,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