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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被其他两个少年扶着,医修六师弟正含着眼泪给他们两个用灵力治疗。 易雪逢从未见过这么冷漠无情的切云,就算是当年在蛮荒他被满脑子污秽的魔修觊觎愚弄时,切云也没有动这么大的怒气。 易雪逢直接飞身上前,一把按住切云还要痛下杀手的手腕:“切云,住手!” 切云身体一僵,头也不抬,冷冷道:“放开!” 易雪逢不想招惹是非:“不可在仙道大典杀人,他们罪不至死。你冷静一些,我无事。” 切云道:“那是你们人类的规矩,同我何干?我再说一遍,放开。” 易雪逢的手上还有伤,切云就算神志不清也知道不能用力挣开他的手让他再疼。 易雪逢看着满身杀意的切云,呼吸都在发抖。 虽然在之前就隐约知道现在的切云已经和百年前不一样了,但是这些日子不管是不是伪装,切云依然如之前那样每日欢脱活泼,时不时娇声地撒撒娇,也让易雪逢逐渐放松心神。 直到现在,他才骤然反应过来,连那对修道执着到对他的爱意弃之如敝履的宁虞都能入魔,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呢? 切云…… 百年已逝,鹤归华表,他的切云,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切云满心都是狂暴的戾气,死死盯着痛苦皱眉的秋将行,心想:“等他放了手,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要他放了手。 易雪逢的声音微微发颤,他几近是哀求地看着他,艰难道:“切云……住手啊。” 你……不再听我的话了吗? 切云崩得死紧的手猛地僵住,因为他心里骤然感受到易雪逢心中那铺天盖地的悲伤和无力,掐着剑光决的手一颤,在原地怔了半天才缓慢抬起头,脸上的狠厉和杀意如潮水似的褪去,只剩下了满目茫然。 他回过头对上易雪逢满是波光的眸子,身体一僵,方才记忆猛地席卷他的脑海。 切云突然有些绝望,有些迷茫地心想:“我在做什么?” 他不顾易雪逢的劝阻,甚至是当着他的面,对灵兽甚至还有人类痛下杀手,血腥气弥漫整个山洞,浓稠的气息险些让切云呼吸不过来。 易雪逢那般良善的一个人,他竟然当着他的面想要杀人? 切云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恐慌的绝望:“他不会要我了。” 他不要我了。 察觉道切云紧绷的手臂一点点放松,易雪逢缓慢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见面前的切云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灵体猛地一晃,竟然直接化为了本相,“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易雪逢愣住了,他挣扎着将已经化为剑的切云捡起来,唤他:“切云?” 切云装死。 易雪逢正想要再说什么,一旁传来夜芳草痛苦的声音:“他娘的真是群阴魂不散的鬼东西,小仙君,先把他们灵分玉抢了再说——嘶!小心点疼疼疼,我的头啊啊啊!” 夜芳草只是驯化灵力被反震了回去,只是晕了一会就清醒了,他受了些轻伤,阵修正在手忙角落给他包扎。 但是当时直接面对着灵兽的江即望运气却没那么好了,他左腹险些被灵力击出一个洞,血源源不断从中流下来,地上全是血,就算周围这么暗,也依然能瞧见那灼眼的艳红之色。 医修少年正跪在旁边为他用灵力治疗,眼泪簌簌往下掉,险些把自己给哭抽噎过去,嘴里一直喊着师兄。 易雪逢呼吸都在微微颤抖,方才那一变故就算是他也没有反应过来,他低着头看着摔得七荤八素的四个少年,嘴唇轻抿。 夜芳草唯恐事情有变,催他:“小仙君?林浮玉!” 易雪逢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他挣扎着要抬起另外一只勉强能动的手指倾泻一抹灵力,朝着地上的少年们探去。 秋将行昏昏沉沉清醒过来时便感觉自己脖子上一松,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扯掉了,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张开眼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体正慢慢漂浮在空中。 站在地下的易雪逢手中握着四个灵分玉,神色冷漠地看着他们。 秋将行一怔:“你……” 易雪逢心想:“我已仁至义尽。” 他深吸一口气,冷淡地将视线收回,不再给他一个眼神,将切云剑插回剑鞘,去看江即望了。 秋将行身体不着力,还在本能地想要找个地方抓一下找回安全感,他努力挣扎了半天,还是被云胡城的禁制猛地弹飞下了城。 秋将行“啊——”的一声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直直朝着下界落下去。 耳畔一阵呼啸之声,失重的感觉令他险些吐出来,风从他身上刮过去,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就这样一直降落了片刻,一只手突然轻轻抓住他的肩膀,秋将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次张开眼睛时,他已经踏在了实地上。 秋将行眼中还有被风刮出来的眼泪,他胡乱摸了摸,眼前的模糊才逐渐散去。 秋满溪站在他面前,幽幽叹气:“将行,你走之前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若是仙道大典出局了,要用灵力御剑落地吗?你闭着眼睛,是想等死吗?” 秋将行惊魂未定,愣了半天才双腿一软,直直跪坐在了地上。 秋满溪垂眸温和地看他。 秋将行抖声道:“师尊。” 师尊叹着气摸了摸他的头。 秋将行险些被吓出七魂六魄,喘息了片刻才艰难回过神。 归鸿山的四个人全都落了下来,那个医修灵脉已全部废了,剑修也被切云那一下打伤了肺腑,按着胸口唇角全是血痕。 众人全都议论纷纷,这还是这次仙道大典中,第一次有人受伤这般重。 秋将行有些茫然地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被人扶走,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秋满溪肩上的纸鹤发出一声冷笑:“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十六岁还没结丹,简直废物一个。” 宁虞虽然学识不怎么精通,打架练剑却是无师自通,整个归鸿山的同龄弟子没一个能打过他,他在十五岁时便已结丹,名扬三界。 在他心中,十六岁之后才结丹的人全都是废物,他见一个骂一个。 秋将行才刚回神就收到这样的诋毁,刚想要发怒就被秋满溪制止了,无奈叹气:“徒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雪逢十八岁才结丹的吧,我怎么没听你唤过他一句废物?” 宁虞沉默了一下,才不耐烦道:“不要拿他和别人比。” 秋满溪摇摇头,对自家徒弟的护短早已清楚,也没再说这个。 他将秋将行拉起来,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柔声道:“仙道大典不是很快要结束了,你怎么就被打下来了呢?” 看见秋满溪肩上那仿佛闪着红光的纸鹤眸子,秋将行一颤,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