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邻难启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是你们现在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其实是假象,是青春期都会有的躁动,比方说一个同学他长相帅气,学习良好,家境优渥,都可以成为我们为他心动的理由。这是很正常的,我们欣赏这样的人中龙凤,但这不是喜欢。”

    “那什么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还包括责任,凭现在的你们还不具备有承担起这样责任的肩膀。”

    “意思是我们没有权利喜欢别人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能清楚分辨自己其实只是欣赏他,不是喜欢他。”

    “那如果我们确定自己就是喜欢他,就是你说的那种喜欢,怎么办?”

    “怎么办……”老师为难地嗝咽了下。

    没有得到答案的学生露出了明显不屑的表情,班级里传来了嗤之以鼻的声音。老师也不知道答案啊。因为“喜欢”这种界定,本来就没有标准答案。

    学生们思想万分开明,注意力很快被其它新鲜事吸引走。虽然鲜少再有人谈论他们,但邺言知道也不会有人忘记他们,人们只是把对他们的兴趣暂且地先搁置了。大家都在等着事态的发展,最好更严重一些才好。

    这个时候应该有个人转学走。校长建议那人是季泽骋,理由有二,一是因为季泽骋曾因去夜店一事被记过,二是邺言是学校推向重点大学的一位重要尖子生。季mama当即拍着桌子站起来,“我儿子做错什么了吗。学校本该是教育人的地方,而不是把有问题的学生赶出去的地方,这种做法与办学初衷简直南辕北辙。”

    校长本着“以人为本,教育优先”的原则,忧心忡忡地表示:“留下两个孩子在同一个学校,对我们来说是教育的负担,对他们自己而言,也是起到了错误的典范。”

    这个时候,为了避免尴尬,其中一个人离开才是正策。可是,谁该离开呢。季mama说什么也不肯让儿子转学走,扬言如果校长一定要逼走自己的孩子,就上告到教育局去。邺爸爸表示,愿意让邺言转走。但学校却不肯了,执意不肯放走邺言。于是,此事耽搁了下来。

    很快迎来了高三。大家一头扎进学习里。意外的是十月一号,国庆的头一天,市四中高三段发生了学生跳楼事件,紧接着十月末,高二年级里另一位男生也相继跳楼离世,警方着手调查后确认学生是自杀的。校长一年内第二次被请去教育局“喝茶”。

    一件事沉没的最好办法,就是发生一件更大的事来掩盖。果不其然。再没人关心邺言和季泽骋的断背情,大家开始惺惺相惜抱团为跳楼的同班同学痛哭哀悼点蜡烛。一周所上的心理辅导课加至三节,看的电影从到。

    邺言去上厕所时,偶尔会碰到季泽骋,他趴在走廊的栏杆上发呆。彼时他们已连续三个半月没怎么讲过话。季泽骋没有发现站在背后的邺言,呆呆地眺望远处的校门。

    市四中的大门打开,黑色轿车里头坐着校长,车子缓缓开进行政楼背后视线死角处停下。刻在学校门口大理石上“市四中”几个大字据说是某个伟人亲笔题写的,望市四中可以人才辈出,以德为先,不忘校训,为校争光。然而,季泽骋忽然糊涂了,应试教育可以为他们带来什么。

    每天埋头苦学究竟学到了什么。为什么没人来教会他们,如何爱一个人,如何善待自己的感情。他感觉自己仿佛是沧海中的一粟,被世俗缠绕,挣脱不了,谁都可以轻易将他掐死。

    季泽骋闭上眼睛,把头埋进放在栏杆上的胳膊里。每天每时每地都有问题学生频出,他们只不过是倒下的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然而,对于他们来说,这段青春是他们的全部。

    ☆、Chapter68

    那是一段仓皇想逃的日子,可是终究谁也没能真正逃开,没人转学而走,没人搬家而去,他们喧嚣的爱在大声喊过就当宣xiele以后,也被迫划上休止符,没能够再继续下去。

    那是一段很仓促的日子,一睁眼就天亮了,一闭眼就在台灯下唰唰写用无止尽的数学题。车流汇入夜间的霓虹闪烁,距离“高考还剩X天”的牌子,像是这个城市为他们的离开做倒计时的报数。

    仅此了了的某一次,季泽骋在与邺言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按耐不住地勾住他的小指,手指缠绕住手指,两人都有瞬间的怔愣。待有人走近,手指慢慢松开,从食指到小指,从小指到指甲盖,一点一点抵住对方不舍得掰开,与划过黑白键的优雅流畅动作相反,他们像卡顿的唱片,发出晦涩的划片声。分开后,彼此走上各自的道路,勿需回头。

    在最后一场重要的语文考试中,季泽骋破天荒地写出了一道古诗填空题,那是那一年得分率极低的一道题,考的正是李煜的的第一句: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挖空了的是前半句,季泽骋会对此有印象,是在老师教这首诗的第一天,他躺在邺言的床上,蹬着脚边背边做运动,想不起来时就狠狠把腿蹬地用力。后来他背着背着忽然坐起来,仿若领悟了一个奥义,他指着课本对邺言说:“无言独上西楼,说的可不就是阿言你吗。没有了阿言,一个人走上西楼,月亮弯弯像钩子一样,我也只觉得寂寞啊寂寞,梧桐在深院里把清冷的秋天锁上。剪也剪不断,理了更觉着乱,是离愁啊离愁,不是滋味在心头。”

    那时,他们还在同一个班级。那时,许多的事都还没拆穿。那时,邺言还白眼他妄自菲薄,冷冷地说:“李煜要是知道你是这么曲解他的诗,他会从坟墓里爬起来找你理论的。”

    “你管我,反正我背住了就行了。”季泽骋喜滋滋地说。

    尽管如此,季泽骋也没能因为多写出一道题,成绩有突破性的改变。

    邺言去到北方数一数二的著名高等学府,季泽骋在季mama的要求下,去到了最南方的三流大学。

    不是特定的某一天,邺言站在阳台上点起一根烟,他心平气和抽得很慢,待浓重的烟味将他围绕时,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清新空气与烟味的差别所在。方才他听说季泽骋已经坐上飞机,去到那座最南方的城市。

    为一个文凭奔走的他们,究竟是否算得上融入世俗了。

    邺言想起自己看过某本书中的一句: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幸存者,一种是已迷失的。他忍受了无数的光景,当他选择放弃一切接纳真实的自己时,命运甩了他狠狠一个巴掌。而当他退居隐忍后,心却开始不甘地叫嚣,他固执了十年的“喜欢”究竟算个什么。

    于是,那一刻他忽然心生冲动,想告诉他爱的男孩,那个太迟了的答案: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能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