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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有拌菠菜、炒豆芽、韭黄炒鸡蛋几样爽口小菜,一心等着李诫下衙。 蔓儿前衙后宅跑了几趟,来回替她查看前头的动静。 周氏纳闷道:“这丫头怎么比你还上心?” “她就是找个借口去前衙,”赵瑀笑道,“可她看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周氏一听松了口气,笑呵呵说:“管她看的是谁,只要她不是对诫儿起心思就成。她和诫儿年幼时有那么段经历,又一起在王府里共事,我就怕她心里有想法,给你俩捣乱。这段时日我冷眼旁观,她倒不是拎不清的。” 很少有婆母能如此为儿媳妇打算,赵瑀闻言心中一暖,柔声道:“婆婆费心了,有您在家帮衬着我,万事都有个主心骨,我觉得安心很多。以前常听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时不觉什么,如今想来,这句话极有道理的。” 周氏笑意更浓,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几分。 “儿媳妇啊,我就再多说一句,那个榴花,你是不是早点儿打发了?日日在那里哭,号丧似的,晦气!” 假传讯息后,榴花并没有被发卖,赵瑀让她在外院做洒扫粗使的活计,她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原本葱管似的纤纤玉指,现在都被冷水冻成了通红的大萝卜。 赵瑀点头称是,“婆母说的很对,我和老爷商量商量,看怎么处置她好。” 太阳西斜,日影刚过了酉时,院里就响起了李诫的笑声,接着帘子一动,他带着一身冷风提早回来了。 他看上去很高兴,赵瑀便问道:“发生什么好事了?” 李诫又是一阵大笑,“巡抚大人批复了我的呈状,全同意啦!看着吧,马上就会有大批的农户要回挂名的田地,还有士绅隐瞒的田地,有那么多外来的人帮我‘查地’,过不了几日他们想瞒也瞒不了了!” 周氏不懂儿子在说什么,但他高兴,她便也跟着高兴,招呼着李诫坐下,喜滋滋问道:“儿啊,你这一桩桩查案的,立下的功劳不小吧,快要升官了吧,到时候给娘讨个诰命夫人当当行不行?” 李诫失笑:“我这县令的椅子还没坐热乎呢,提这个太早。” 周氏听出儿子的推脱之意,脸上就露出了不悦。 赵瑀提着一个食盒吩咐蔓儿给刘铭送去,见状忙道:“婆母放心,若有封赏的机会,我定会提醒他。” 周氏复又眉开眼笑,握着赵瑀的手夸了又夸,顺便还给儿子一记白眼。 手里拿着春饼的李诫好气又好笑,没有理会他娘,自顾自卷好菜,递给赵瑀,“吃。” 周氏咳了声,“狗蛋儿啊……” 李诫差点从椅子跌下来,忙重新卷好一个春饼,“亲娘,您请!” 赵瑀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周氏也乐了,看着他俩说:“如今娘是什么也不缺了,就缺个大胖孙子,你俩努努力,争取今年让娘抱上孙子,等来年过年,咱家就是四口人啦。” 李诫微微一笑,看向赵瑀。 赵瑀低着头没说话,嘴角也啜着笑意。 李诫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二月的夜风虽不像隆冬那般凛冽,但屋里因撤下火盆,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意。 赵瑀怕冷,往被子里放了两个汤婆子。 李诫说:“咱家又不缺那点炭火钱,等天暖和了再撤火盆也行啊。” “人要顺应时节才是养生之道,这都到了仲春,再燃火盆,身子生了燥气容易上火。”赵瑀坐在镜台前,一边对着菱花镜卸钗环,一边细声细语说,“也就是刚盖被的时候凉,过一会儿就热乎了。” 李诫脱衣服的手顿了顿,“汤婆子也就能暖一小块儿,不然,我替你暖暖?” 啪嚓,赵瑀手中的簪子掉在桌上。 李诫好似没看到她的异样,穿着中衣坐到床上,掀开赵瑀的被子钻了进去,笑着对她说:“你略等等,等我暖热了你再进来。” 什、什么意思?赵瑀彻底怔住了,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会思考,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不敢看李诫,把头稍稍侧向一旁。 李诫恰好看到镜中的她,满颊的娇羞红晕,眼睛微一动便是波光流转,好像阳光下的粼粼的春水,春意nongnong的。 若能亲亲她的眼,该多好。 赵瑀偷偷瞄了瞄他,呢喃道:“你要暖到什么时候?” “好……好了。”李诫钻了出来,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被子绝对暖和,你睡吧,肯定能睡个好觉。” 赵瑀略微迟疑了下,多少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指,还是款步上前,盖上了李诫为她暖过的锦被。 好暖,手脚不自觉舒展开,赵瑀轻轻吁了口气,周身都放松下来。 李诫下地熄了灯,马上躺回床侧,飞快地扯过被子盖上。 黑暗中,人的感觉会更灵敏。 他刚刚盖过这床被子,上面还留存着他的体温,铺天盖地袭了过来,紧紧地包裹着自己。 赵瑀可以清楚地听到他的呼吸声,闭上眼,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他的怀抱中。 虽然被他抱过好几次,但这次感觉不一样,隔着薄薄的中衣,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赵瑀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来,这种感觉让她羞愧又难耐,只好悄悄蜷缩起身子。 “冷?”李诫往她这边靠靠,隔着锦被,虚虚搂住她,“不冷了吧。” “嗯。”赵瑀低低应了一声,出乎他的预料,没有表示抗拒。 李诫哄孩子般地说:“睡吧。” 又是一声低低的“嗯”声。 很静,静得能听到窗外树桠在夜风中摆动的细响。 李诫的手向上移去,轻轻抚在她的脸上,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但她没有出声。 “瑀儿,”李诫在她耳边说,“我喜欢你。” 赵瑀的心跳似乎停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就像吃了一瓣蜜橘,刚入口是些许的微酸,随之而来的是如蜜的甘甜。 没有困扰,没有愧疚,没有烦闷,同样是“我喜欢你”,不同人口中说出来,感受大不相同。 小手覆在大手上,赵瑀极力想说点什么,然说出来的还是个模模糊糊的“嗯”字。 李诫笑了,小丫头还是有些放不开,没关系,慢慢来。 他撑起身子,头低了下去,轻轻的,在她的眉眼间印下一吻。 好像和煦的清风拂在脸上,既轻且柔,略有些痒,带着融融的春意。 赵瑀翻了个身,连人带被窝在他怀里,嘴角含着笑,悠然入梦。 启明星东升,清亮的晨色驱散了夜的朦胧,墙角一簇迎春花悄无声息地绽放,迎着料峭的春风,盈盈笑着,向人们宣告春天的到来。 李诫摘下一朵,不知想到了什么,盯着那鹅黄的小花不住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