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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聿指尖微动,掩去眸中异色。只与他一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内,肖以蓦心满意足,咽下最后一口滋味十足的剔透面皮,刚巧抬头,完美错过Alpha暗色金眸,兴高采烈道:“陛下,我听说还有一种新做法,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厨师,改天试试?” “可以。” 谢临聿并不拘泥这种无关末节,他面前一口未动,见肖以蓦盘中已经空了,颇有深意问他:“吃完了?” “吃完了,谢谢陛下。”肖以蓦饭量不大,几只蟹黄包下肚,浑身上下都懒洋洋的,只想找个舒舒服服的地方,好好睡一觉。他不由得打个哈欠,半真半假道:“那陛下,我先回去……” 休息两个字还没落地,谢临聿的信息素,忽然浓厚得如有实质,只听到Alpha淡淡道:“你吃饱了,该我了。” 肖以蓦:??? 说……说好的等结合热呢? 现在逃跑,显然已经晚了。 二人之间相距不到一米,足够谢临聿在一秒钟内以任意方式制住他。肖以蓦优势在于辗转腾挪的灵巧劲儿,还要费心思找对方破绽——可如今那位是没有破绽的顶级Alpha,是食物链上最尖端的存在。 他果断放弃不切实际的逃走念头,浑身紧绷,咬住下唇,面容显出许多困惑,茫茫然假装听不懂:“……陛下?” 谢临聿已经不打算再放过他。 若真的是情报所说的那样……就更不可能。 这个小骗子。 Alpha的气势,隐隐笼罩下来。所谓的领域,更一直存在。将紧张不已的肖以蓦,圈在属于自己的领地内。野兽精神抖索站起来,舒展着身体,缓缓接近。肖以蓦头皮发麻,一阵一阵涌上难以忽略的心悸。 不敢逃、不能逃、逃不了——千钧一发、箭在弦上,炸裂般战栗升腾,海潮汹涌,呼啸席卷奔涌,以无可匹敌的姿态,悬浮半空,恍如达摩克斯之剑,悬然欲坠。 他也无处可逃。 情急之下,肖以蓦狠狠咬牙,突然破罐子破摔、突兀大喊道:“陛下!我……我说实话!我全都告诉您!” 他涨红脸颊,弥天大谎脱口而出:“我……其实我是个残疾人!” “真的,陛下,我一直没敢告诉您,其实我是个残缺的Omega,我怕您说我欺君,我……我不想的。” “我不是个完整的Omega,我……我得了腺体发育不全综合症。也不能被标记。呜呜呜……陛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您解释……” 不是,不能被标记、腺体发育不全——这和Beta有什么区别? 不不不,肖以蓦不能说自己Beta,他就是Omega!板上钉钉的!不孕不育的! 就算是垂死挣扎,他……他也要奋战到最后一刻! 谢临聿眯了眯眼,好像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假。 肖以蓦咬牙,闭了闭眼,豁出去似得坚决贯彻着这个谎言:“陛下,我一直以为自己就这样了,可是在和您近距离亲近的这段时间里,我……我没想到……” “我没想到,您居然会……会对我这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包括碧羽、包括冰淇淋,我真的很感激您。” “陛下,现在真相大白了,我很对不起您。我犯了欺君之罪,应当处以极刑。” “您是陛下,是帝国皇帝,不应该有我这样一个污点存在。纵然我已经很仰慕您,对您动了心,可我知道,我不能和您在一起的……” “我……我真的好难过……” 肖以蓦唱念俱佳、边哭边洋洋洒洒剖析内心,说了一堆话。说着说着,他也有点动容。好不容易有个有感觉的人,偏偏是个Alpha,还偏偏是帝国暴君。现在好了,卧底事业要失败了,人生也快终结了。他的小命不保,也回不去黑星了…… 他一边想,一边眼泪也情真意切几分,呜呜抹着眼角道:“您……您快处死我吧!” “好歹,好歹死之前,我和您有过亲密接触,也……也算没白活!” 这番话感人肺腑,怕不是真情流露。不过皇帝只是听,听完了,屋内静默,肖以蓦抽抽噎噎,时不时偷偷观察对方表情。 他……还是不想死的。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假死、或者逃跑、或者……或者随便什么。反正,他不想死。 他、他都这么主动了,皇帝怎么……怎么没反应呀? 总不可能、是被他气懵了?惊呆了?傻掉了? 呸呸呸,谢临聿要真的傻掉了,那还好呢! 谢临聿仍旧注视着他,除了金眸愈发深邃,瞧着反而漫不经心。 四下无人,肖以蓦泪眼汪汪,终于还是抬头,鼓起勇气与Alpha对视,在对上那双金眸的一刻,他忽然定下心来,胸膛起伏,也渐渐平缓。鬼使神差中,他喃喃道:“谢临聿?” 谢临聿,动了。 Alpha微微靠近,与他亲密贴合,有力臂膀把他揽在怀里、牢牢禁锢在一方天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扑面而来尽是Alpha浓如硝烟烈火的信息素气息,却意外让他安宁。 ……他忽然觉得,当Beta还是Omega,都不太重要。 良久,谢临聿眸中满是笑意,他抬手,指腹拭去他眼角一点湿润,嗓音柔和又暧昧道:“无妨。” “无论你是不是Omega,我今天都会标记你。” 肖以蓦:哈?今今今今今……今天? 他说了半天,不是要这个结果啊! 第四十一章 危急关头, 肖以蓦灵光一闪, 支支吾吾出声:“可是陛下,我的腺体……” 标记不是要腺体上咬一口吗?虽然他不是Omega, 但大概流程还是清楚的。分什么临时标记、长期标记、永久标记……最、最后那个, 肯定要在腺体上咬一口,里里外外的、充分的…… 他脸上爆红,已经不知所云,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什么:“我……我不能被标记的, 不能的。” Omega深深低着头,声如蚊呐,又害羞又忐忑, 雪白牙齿不安咬住下唇,内心懊恼无比—— 自投罗网!一个小笼包就把他忽悠了! 不管谢临聿是出于什么原因、纵容他一直到现在,他都深切意识到一个事实:他要露馅了! 会死得很惨哒! ……而且, 谢临聿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让他在自己作死、与坦白从宽之间,来回盘旋,偏偏不给他一个准话,兴致高昂看他瞎折腾, 逗弄他这只热锅上的小蚂蚁。 太坏了, 真是太坏了! 肖以蓦想到这个部分, 气呼呼抬起头来, 黑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皇帝, 略有嗔怪道:“陛下什么都知道了?”